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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绩效考核结果出了，今天就会贴出来。”
游银沙走到工位上，就听几人在聊这事儿，组长见到他，笑了笑，“感觉怎么样？销冠是不是稳了？”
满脑子都是邢向双竟然真的会读心的游银沙一边神游天外，一边露出职业假笑道，“我刚来没多久，很多事都不懂，怎么提高转化是江姐教的，怎么完善话术是刘哥教的，还有好钢用在刀刃上，精力放在有用的地方，是组长教的。您如果说我稳了，我感觉大家都蛮稳的。”
……邢先生说的竟然是真的？！时间、地点、嫌疑人特征、拐卖未遂受害者性别完全吻合，新闻听下去，事件经过也基本一致——
“哎呀这次绩效第一夸张得嘞，那个转化率都80%了，我们是不敢当了，”组长一边说一边跟身旁的人使眼色，那人立马跟着打圆场，“就是，考核这么多次，转化率80%的可就那么一个，这样的人显然不可能天天把时间浪费在不下单的客人身上的……您说是吧～”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读心！仅靠听心声，就分辨出了人的善恶，侦破了重大案件！
“要我说啊大家都跟着模板来，何必多此一举跟那下不了蛋的鸡打得火热，浪费时间，主意太多呢，除了挨扣分也没什么好盼了～”
游银沙感觉，他似乎从这位只要是对着他就可以无话不谈的邢先生身上，看到了机会。
破案赚大钱搬出老破小的机会！
家里的猫也可以换个大点的猫爬架，房子里的墙壁都是洁白的，柜子不用跟山似的堆在一张桌上，沙发也不用跟杂物堆似的用来放衣服找不出个空地儿坐，大床大冰箱大阳台烘干机……
“您说得对，确实是这样的，”游银沙从善如流地说完，电脑也打开了，他正要开始今天的工作，一直跟组长有来有回的男同事见一拳打在棉花上，组长脸色霎时就不好看了，突然把游银沙放在鼠标上的手顶开，“不如我来教教你……”
却发现——
游银沙鼠标被抢就随他握着了，一边把新顾客哄得三秒钟下了一单，一边微笑回应他：“能得您指教实在是荣幸，不过我现在有点忙，如您所说，我天天在浪费时间，实在是扣不起分了，您见谅。”
男同事眼看着就说话的这点工夫游银沙都快成交三单了，实在是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一想自己早算过绩效，惨淡成什么样就是领导没找他谈话他都已经有数了，眼前这个小白脸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他的脸，简直砸了游银沙键盘的心都有，连忙看向组长，想找个撑腰的。
组长似乎也没料到会碰一鼻子灰，完了还抓不出游银沙什么错处，要说他蹬鼻子上脸，人半个字没那意思，可要说他毕恭毕敬……人就差直接把“您不用上班的吗？”写脸上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上岗第一天教没教过你，别跟上司顶嘴！全忘狗肚子里去了是吧……”
“游银沙，你跟我过来一下，”结果此时，主管站在他独立的办公室门口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那我们有时间再复习复习哈，包括这个转化率这个流失点咱们都是可以继续讨论的。”组长拉高了声音。
游银沙信念感超强地连“憋笑”这件事都憋住了，转过头来跟组长说完“好的，谢谢您呢”才把电脑熄屏，径直走向主管办公室。
游银沙从主管办公室出来就去了卫生间，几个同事原本在窃窃私语，一见他来立刻嘘寒问暖，“这不是咱们销冠吗？”
“没想到没想到，还得是小游，在咱们这又当客服又当主播的，最后也没耽误把销冠拿下！”
“听说这个月绩效第一好像有个去xx省玩三天的奖励？”
“刚看到游哥座位上好像是部长从X国带回来的某牌子巧克力啊，死贵死贵的，组长眼都看直了，姓于的想拿来看看还被他把手打了……”
游银沙从进来到被拦住到解决完个人问题，一秒钟都没耽搁，此时跟着他们往外走，也马上笑了笑说：“我对xx省也不熟，方哥您是不是那里人，有没有什么您一想到回家就想吃到不行的，想吃到睡不着觉的，推荐一下？”
被叫方哥的人喜笑颜开，“那你可问对人了……”
游银沙跟同事聊得开心，在大办公室门给人拦住，一看是那个跟组长一唱一和的男同事，“姓于的”，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倒是能看出是冲游银沙来的，几个同事跟游银沙挤眉弄眼地打完招呼，都回了工位。游银沙耐心等着，眼看这人心一横就要憋出个所以然来，游银沙电话响了，响的是他最近没离身过的工作手机。
来电人：邢向双。
游银沙扬着电话示意，眼见姓于的憋了半天之后，马上就要再憋半天，游银沙也没管，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外走，“您好，”可还没等他把招呼打完，对面就匆忙传来了邢向双情绪不稳的声音：“有，有个女生，在被跟踪！”
游银沙脸上的职业笑容消失了，眉渐渐皱起来。
邢向双似乎在移动中，为了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不能跑，但不走快点又会跟丢，他呼吸变重的声音在听筒里清晰传来。
“我下楼去你们公司分店买碘伏棉签和碗，还买了水和其他的，送了一双筷子，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个人在跟踪一个女生。”
游银沙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听筒对面步履匆匆的人变快了，但他还是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您如何确定他在跟踪？请问您有录像吗？”
“他的心里是这么说的……‘新目标又出现了，等到那个没有监控的拐角就动手’，嗯，我用另外一部手机在录像。”
“他和其他路人有没有什么行为上的区分？比较异常的那种。我开一下录音。”游银沙现在已经不会再怀疑邢向双会读心这件事，他闻言，迅速打开了通话录音。
“他，他不会走有灯的地方，在路上总是贴着大货车一侧走，好像在寻找遮挡物！”
“他在避开摄像头。”游银沙几乎能确信了，但是为了不让邢向双再次被误会，他没轻易提出建议，毕竟那可是个在坏人面前，被群众当成坏人的……高大热心路人，反而说：“我来报警，您需要在警车来之前确保女生和自己的安全……能做到吗？”
“嗯，我学过一点，武术。”
听到最后两个字沉沉的语调，游银沙都以为这时候对面拿着话筒的，跟邢向双是两个人了。
“还是要注意安全。”游银沙不以为然，语调比对面还沉，他的心还悬着呢。
“嗯，我会的。”邢向双这样说时，又变成那种很轻很温柔的语调了。
游银沙报完警也回到了家里，只能等待，他心跳的频率现在赶在了手表上秒针移动频率的前面，连猫咪摊开肚皮都没发现，一个劲地倒猫粮，被猫爪一拍，游银沙才“嘶”地一声，回过神来。
又跟猫咪看了会儿电视，人猫在浴室大战三百回合总算给猫洗了个澡，吹毛呼噜呼噜，猫猫头变成猫猫伞，眼见铲屎官眼皮子耷拉得眼都要睁不开了，猫爪一推，把吹风机关了。
一人一猫就此坠入酣甜梦乡，游银沙在梦里也不忘记“大房子，大车子……猫主子的大房子……”此时，铃声突然响起。
游银沙一个激灵，摸出手机一看，是唐舒形。
“沙沙！你没事吧！”
大嗓门把瞌睡中的猫吓得跳起，猫头四处扭摆，警惕张望，看得游银沙说话都带上笑音，“我能有什么事？”
“偏偏是今天我没来上班，你就被人欺负了！可恶可恶可恶——”
游银沙打断他，“谁跟你说我让人欺负了？”
“就江姐跟刘哥……他们让我陪你说说话，你真没事啊？”
“你很想我有事是吧？”
“那当然不是！！”
游银沙哼笑，“知道了，放心吧，你病好点没，要不要来个xx省三日游疗养疗养～”
“哇靠，这月绩效第一是你啊！！”
“嗯哼。”
“好好好好好，我天，你才来多久……”游银沙挑了挑眉，就听见对面时而奋起，“没毛病，卷死他们！”时而忧郁，“可是，我也没假啊……”
游银沙抚摸着猫咪，小猫的眼皮又开始耷拉，“主管说你进步最大，到时我俩都有份。”
电话对面的惊呼又把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我的妈，做梦都不敢想……”
游银沙怕他把肺咳出来，连忙道：“不做梦，下周出发，你赶紧把病养好，不然我找刘哥去了。”
电话挂断，一人一猫又一次即将坠入酣甜梦乡，游银沙在梦里也不忘记“大冰箱，大阳台……比客厅还大的猫房，比上次去的猫咖还大……”此时，铃声突然响起。铃声却又响了起来。
游银沙心一提，果然，警察打电话让他立刻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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