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和问题少年相互救赎

　　第二章：便利店

　　「啊……头好痛……」

　　李星光从被炉里探出半个脑袋，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人拿锤子敲了一下似的。
　　手机屏幕亮着，时间是 21:30。微信上方挂着一个红点——妈妈。

　　她犹豫了一下，点开语音转文字。

　　宝贝啊，最近怎么样？怎么都没联系妈妈？一切都还好吗？

　　光是看着字，她就有种想立刻冲回老家，钻进妈妈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更别提真的点开听语音了。

　　她吸了吸鼻子，把情绪往肚子里压了压，缩回被炉里，打字回复：

　　妈妈我很好～最近有点忙，不用担心，早点睡呀。

　　刚准备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

　　宝贝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有什么事要跟妈妈说？

　　这一句像是戳中了什么开关，她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呜……」

　　她埋在被炉边缘，小声哭着。哭累了，喉咙发干，下意识去摸旁边的啤酒罐——空的。地上滚着好几只空罐，最后一罐还躺在桌角。

　　「最后一罐了啊……」

　　她一边嘟囔，一边干掉最后一口，才发现嘴里都是苦味，更晕了。
　　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喝多了，她撑着被炉边缘，踉跄着站起来，随手抓起外套。

　　「再买两罐，喝完就睡，明天再想别的……」

　　门一开，夜风就从走廊里扑了进来。

　　12月的东京已经开始变冷了。风刮在脸上，疼得她清醒了一点。
　　她把拉链拉到最上面，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

　　在她老家那边，这个点早就家家户户关灯睡觉了，街上只剩下一盏路灯和偶尔经过的摩托车。
　　而这里，东京的凌晨还亮着——便利店的灯、自动贩卖机的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远处还能看到拿着公文包匆匆赶路的上班族，好像一天都不会真正结束。

　　李星光有点恍惚。

　　「大家都那么努力，我在这边折腾一圈……还是一无所有啊。」

　　她顺着公寓楼下的小路走，便利店的招牌渐渐亮到她眼前。

　　「叮咚——」

　　门自动滑开，室内暖气和收银台上方的广播音乐一起扑过来。

　　「欢迎光临～」

　　她低着头，习惯性往酒水区走。明明只是想再买两罐啤酒而已，却在伸手要拿那一排熟悉的罐子时，脑海里突然闪过妈妈刚才那句话：

　　有什么事要跟妈妈说？

　　她手停在半空，指尖离铝罐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隔着冰柜玻璃，她看见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睛，像两滩浑水。

　　「……算了。」

　　她把手收回去，长长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药品区，从架子上拿了一盒醒酒药，又犹豫一下，加了一包维他命。

　　来到收银台前，她把篮子放上去，习惯性地说：

　　「お願いします。」（拜托您了）
　　话刚出口，她抬头，跟收银台后那张脸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被漂的黄白色的短发，制服袖子卷到手臂一半，露出细瘦的手腕。眼睛不算大，却很干净，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两个人都停了半秒。

　　李星光眨了眨眼，脑子稍微转了一圈，试探性地喊：

　　「……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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