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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谦…慕谦!
慕谦准备把人放到地上,“下来。”
程洛一耍赖似的把双腿缠上慕谦的腰,整个人牢牢贴在他身上,闭着眼耍赖:“不下来,你好久没回来了,让我挂一会儿。”
他的手臂紧紧圈着慕谦的脖颈,掌心能摸到对方颈侧清晰的脉搏,沉稳有力的跳动隔着薄薄的皮肤传来,鼻尖萦绕的檀香味愈发清晰,混着对方身上淡淡的体温,让他舍不得松开。
慕谦的脚步顿了顿,被温热的躯体贴着,能清晰感受到程洛一均匀的呼吸和柔软的腰线。他没说话,只是托了托程洛一的大腿,力道刚好够稳住他的身体。
“重。”慕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清冷,却再没半点要推开他的意思,脚步平稳地往客厅走。
程洛一嘻嘻笑起来,脑袋在他背上轻轻晃了晃,头发蹭得慕谦的脸越来越痒:“难道我零食又吃多了?那没办法,你以后多锻炼吧。” 他故意把脸颊贴得更紧,感受着慕谦走路时轻微的震动,心里那点因为对方长期不回家的失落,此刻已经被这实打实的亲近填满了。
慕谦没再接话,只是托着他大腿的手又稍稍用了点力,步伐从容不迫地穿过客厅。一个清冷挺拔的身影,身上挂着个小团子,画面意外地和谐。程洛勾起嘴角,拍了拍慕谦的背“冲!冲!遛一遛!”
大概是昨晚熬了夜,又被慕谦身上安稳的气息裹着,趴在他怀里没多久,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起初还能听见慕谦沉稳的脚步声,踩着地板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像温柔的节拍,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像倦飞的蝶,最终缓缓合上,眼尾还带着点刚睡醒时未褪尽的水汽。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温热的气息透过布料,在慕谦的肩膀上晕开一小片淡淡的湿痕。
手臂还下意识地圈着慕谦的脖颈,力道却松了些,手指轻轻搭在对方的肩窝处,双脚偶尔随着慕谦的步伐微微晃动,双腿依旧缠在慕谦的腰上,脚踝轻轻交叠,睡衣的裤脚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小腿,皮肤细腻得能看清淡淡的青色血管。
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和后颈上,几缕软发被汗水濡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还有一缕调皮地垂在眼睫旁,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耳廓泛红,耳垂圆润饱满,像颗温润的白玉。
慕谦低头时,能看见他恬静的睡颜。眉头舒展开,没了平时的鲜活跳脱,也没了面对自己时的忐忑雀跃,只剩下全然的放松和依赖。嘴角微微上扬着,像是做了什么甜美的梦,脸颊泛着健康的粉晕,像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阳光透过落地窗,温柔地洒在他身上,给他的发丝、睫毛、脸颊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易碎,像一件被精心呵护的珍宝。慕谦的脚步放得更轻了,托着他大腿的手又稳了些,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和柔软肌理,让他眼眸里,不自觉地漾起一丝极淡的温柔。
慕谦将程洛一轻轻放在沙发上,动作很轻,柔软的沙发陷下去一个浅浅的坑,程洛一蹭了蹭手边的抱枕,翻了个身,侧脸贴在细腻的丝绒面料上,眉头都没皱一下,呼吸依旧均匀绵长,显然睡得正沉。
慕谦垂眸看了他片刻,给人盖了个毯子,转身径直上楼。书房里的电脑还亮着屏幕,密密麻麻的文件和跨国会议提醒占据了整个界面,刚坐下,指尖就落在了键盘上,温润的气息瞬间被工作的严肃取代,周身又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电话沟通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慕谦处理起工作来向来专注,外界的纷扰似乎都与他无关,直到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急促又带着点慌乱的大叫——
“慕谦!”
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委屈,穿透了楼板,直直钻进书房。
慕谦的手指顿了顿,没立刻回应,只以为是程洛一刚醒在撒娇。可下一秒,第二声、第三声就接踵而至,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带着恐慌:
“慕谦!你在哪儿啊?”
“慕谦!呜呜……慕谦!”
那声音里藏着明显的慌乱,像是突然发现身边没人后的无措,还有点被抛弃的委屈,一声声撞在耳膜上,打破了书房的沉静。慕谦眉心微蹙,原本冷硬的线条松动了几分,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快步往楼下走去。
下楼时,看见程洛一光着脚站在客厅中央,白皙的脚掌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脚趾不自觉地蜷缩着,像是在忍受寒意。
他刚睡醒,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一边的脸颊被压久了,红红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脸颊却因为慌乱而涨得通红,鼻尖也微微泛红,像是刚哭过。
听见脚步声,程洛一猛地抬头望过来,看见慕谦的瞬间,眼眶唰地就红了,刚才还带着恐慌的叫声戛然而止,换成了带着哭腔的哽咽:“慕谦……”
他站在原地没动,脚尖蹭了蹭地板,留下几道浅浅的湿痕——不知是刚睡醒的汗,还是眼泪滴在了脚上。双手紧紧攥着睡衣下摆,指节都泛了白,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委屈。
“怎么了?”慕谦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先落在他光裸的脚上,眉峰蹙得更紧,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光着脚?”
话音刚落,程洛一就扑了过来,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醒了……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又走了。”
温热的泪水透过布料渗进来,烫得慕谦心口微微一缩。他垂眸看着怀里颤抖的程洛一,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弯腰,伸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程洛一的身体一僵,随即立刻圈住他的脖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慕谦的目光落在他冰凉的脚上,那里沾了点灰尘,还有淡淡的红痕,显然是踩在地板上冻的。他没再说话,抱着人往沙发走去,脚步比刚才更稳,也更慢了些。
程洛一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断断续续的抽噎,温热的气息隔着睡衣熨在慕谦的皮肤上。他抱着慕谦的腰不肯松手,像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对方的衣料,留下几道浅浅的褶皱。
慕谦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顺了顺他乱糟糟的头发,指尖碰到他的耳廓时,程洛一瑟缩了一下,却把脸埋得更深了。
“没走。”慕谦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耐心,“处理点事,就在楼上。”
程洛一没应声,只是肩膀还在轻轻发抖。他太清楚了,慕谦总是这样——趁他睡着的时候悄悄出门,偷偷离开,留下整间空荡荡的房子和满室挥之不去的檀香余味。有时是深夜,有时是清晨,他醒来时枕边永远是凉的,玄关的皮鞋不见了,公文包也消失无踪,只有茶几上偶尔会留下一张便签,写着“记得听阿姨话,照顾好自己”,字迹凌厉,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
他不是没闹过。小时候慕谦第一次趁他睡着去国外参加集训,他醒来看不见人,坐在门口哭了整整一天,直到慕景的助理来接他才肯走。后来长大了,结婚了,慕谦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他试过熬夜等他,却总是撑不住先睡着,醒来依旧是孤身一人;试过睡前反复叮嘱“要走的话叫醒我”,可慕谦永远会等他呼吸均匀了才动身,仿佛多待一秒、多告一次别,都是浪费时间。
“我以为……你又趁我睡着走了。”程洛一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委屈,“每次都这样,醒了就只剩我一个人。”
慕谦顺毛的动作顿了顿,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程洛一的头发蹭在他的掌心,柔软得像棉花,后背微微起伏着,还在因为抽泣而轻轻颤抖。他忽然想起昨晚回来时,看到程洛一缩在床上,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他其实知道程洛一在直播,助理早就把相关的情况汇报过,只是他从没想过要提起。他以为这样就好,程洛一开心,他也省心,却忘了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直播时被黑粉骂都能笑嘻嘻的人,骨子里到底是依赖他的。
“这次不走。”慕谦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温热细腻,“在家待几天。”
程洛一的抽噎停了,他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真的?”
“嗯。”慕谦点头,指尖擦过他脸颊的泪痕,动作带着笨拙的温柔,“先穿鞋,地上凉。”
他起身想去拿拖鞋,程洛一却死死圈住他的脖颈,不肯放手,声音带着点后怕:“你抱着我,我怕一松手你就跑掉了。”
慕谦的动作顿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睫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闷闷的。他没说话,只是弯腰,用没抱人的那只手拿起沙发旁的拖鞋,小心翼翼地套在程洛一冰凉的脚上。
程洛一盯着他认真的侧脸,眼眶又有点发热。他知道慕谦不爱说情话,也不擅长表达,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或许慕谦也不是那么不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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