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男发卖CP粉后

　　第二章

　　脑海里机械的声音突然消失。

　　洗手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排气扇单调的嗡嗡声。柯敛之和商昕在地上僵住没动，好几秒后才猛地意识到——任务完成了。

　　‘进入’……原来不只是他们想的那种。

　　扣嗓子眼也算。

　　这个认知让两人同时陷入一种荒谬的沉默。

　　柯敛之的手指还留在商昕嘴里，指腹能清晰感觉到牙齿坚硬的边缘，舌面柔软的纹理，甚至唾液微温的湿润。

　　【奖励结算成功】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奖励：‘心理委员呢我不得劲’x1】
　　【功能介绍：可听取目标对象实时心声，解开心扉，来一场极致的心理按摩，做彼此的灵魂伴侣（时长十分钟）】

　　【是否现在使用？是/否（默念即可）】

　　两人：“……”

　　商昕先反应过来，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这一动，舌尖不经意擦过柯敛之的指侧。

　　温热的，湿润的触感。

　　“操！”柯敛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背到身后使劲蹭裤缝。

　　商昕也迅速的往后仰身，用手背用力抹了把嘴，声音中带着怒气，一字一顿，“……你洗手了吗？”

　　柯敛之翻了个白眼，没理对方，自顾自的站起来洗手，冷水哗哗冲过手指，他搓得格外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我还没嫌你嘴脏呢。

　　洗手间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和碰杯声，提醒他们这顿饭还没结束。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别想着跑，我刚才叫了辆车去机场，跟鬼打墙一样，司机怎么开都绕不到国道上。”商昕烦躁的扯平袖口，“我试着跑出去，一回神就在厕所里。”

　　有什么超乎想象的力量。
　　把他们困在了这里。

　　商昕压低声音，“先回饭桌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转身拧开门锁，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毛衣下摆，走了出去。

　　柯敛之关掉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和商昕被困在两年前的剧组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热气混杂着羊肉膻味扑面而来，桌上已经空了两个白酒瓶。

　　导演李胖子正搂着制片人灌酒，工作人员在角落里划拳，场面热闹的让人头疼。

　　“哎哟，两位主演回来了！”一个工作人员眼尖，举着杯子晃过来，“跑哪儿偷懒去了？你俩自罚三杯啊！”

　　柯敛之勉强扯出个笑，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酒液辣喉咙，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旁边商昕更直接，仰头干了，空杯往桌上一磕，声音低沉：“去外面透了透气。”

　　“年轻人就是黏糊。”

　　制片人李总喝得满脸通红，笑着拍桌子，“开机饭就躲角落说悄悄话，这戏还没拍呢，氛围先到位了！”

　　桌上顿时响起一阵暧昧的哄笑。

　　副导演凑过来，挤眉弄眼，“怎么，两位主角已经提前培养感情了？”

　　柯敛之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上辈子就是这样——从开机第一顿饭开始，每一点互动都被放大、解读、涂上暧昧色彩。

　　现在重来一次，还要经历这些。

　　“李总说笑了。”柯敛之垂下眼，声音尽量平稳，“就是里面太闷，出去喘口气。”

　　“理解理解！”李胖子大着舌头摆手，“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不过啊……”

　　他话锋一转，眯起眼睛，“咱们这戏，感情戏是重头。你俩得多交流，多接触，把那种感觉培养出来！”

　　桌上又是一片附和。

　　商昕没接话，只是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柯敛之注意到，这是他进门后喝的第三杯水。

　　【任务完成了，但这破系统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男声突然在柯敛之脑海里响起。

　　他猛地抬头看向商昕。

　　商昕的嘴根本没动，但那个声音分明是他的——比平时说话时更低，带着清晰的烦躁。

　　【还有那个奖励……‘心理委员’？能听心声？】

　　柯敛之反应过来，是系统刚才给的奖励！他下意识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是”。

　　几乎同时，商昕握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

　　显然，商昕也使用了奖励，也听见了他的内心活动。

　　两人隔着蒸腾的火锅热气对视，脑海里同时响起对方的心理活动：

　　柯敛之听到的是：【他看我了。操，该不会还在想刚才的事吧？妈的……手指好像还残留着那种触感，见鬼。】

　　商昕听到的是：【他耳朵怎么还红着？等等，我为什么要关注这个？打住。】

　　两人同时移开视线。

　　接下来的十分钟变得极其诡异。

　　桌上其他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聊天劝酒，完全没注意到两位主演之间微妙的气氛。

　　而柯敛之和商昕被迫听着对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酱料也太咸。难道真的离不开这附近？要不要我现在冲出去试一下？】

　　【这羊肉煮老了，嚼不动。想跑出去？尽管去试，不过他穿的那么少不会着凉吗？】

　　【商昕怎么又在喝水？第四杯了，肾不好？】

　　【柯敛之筷子掉了。捡个筷子需要弯腰那么深？显摆什么呢？】

　　到后来，两人几乎要神经质了，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内容。

　　结果就是柯敛之脑子里开始循环“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商昕那边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的乘法口诀表。

　　十分钟终于到了。

　　【‘心理委员呢我不得劲’使用结束】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这简直比电击还折磨人——电击是□□疼痛，听讨厌的人的心声是精神酷刑。

　　饭局接近尾声时，李胖子敲敲杯子站起来：“《无秋无夏》这个项目，不容易啊！剧本大家也知道，是我们的编剧老师写的原创剧本，没有大ip加持，但是！我看了剧本，有潜力！”
　　他转向柯敛之和商昕，声音拔高，开始给两人戴高帽，“两位主演，年轻，形象贴合！好好演，说不定能成今年的天降紫薇星，内娱黑马！”

　　桌上响起捧场的掌声。

　　柯敛之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复杂。

　　上辈子，李胖子也说了这番话。当时他和商昕都当是客套，谁也没想到这部粗制滥造的网剧真能爆，爆到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来，最后一起举杯！”制片人站起来，“祝《无秋无夏》拍摄顺利，收视长虹！”

　　“收视长虹！”众人齐声。

　　所有人都起身碰杯。

　　散场时已经晚上十点多。

　　11月的夜风带着寒意，柯敛之站在火锅店门口等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今天只穿了件薄卫衣，根本挡不住风。

　　旁边商昕也出来了，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低头看手机。

　　两人都没说话。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诡异到两人不约而同的只想快点回酒店马上睡一觉，说不定明天睡醒一切都正常了呢！

　　街道上车来车往，灯红酒绿的夜色在黑夜中晕开一副像素画。柯敛之盯着马路对面便利店闪烁的招牌，脑子里乱糟糟的。

　　重生。系统。强制任务。限制行动。

　　接下来怎么办？这破系统还会发布任务吗？任务内容还会这么变态吗？他们真的要绑在一起重走老路？

　　可他不想和商昕炒CP了！

　　“车来了。”

　　商昕突然开口，声音在夜风里有点哑。

　　柯敛之回过神，看见剧组的白色保姆车停在路边。

　　助理小赵探出头喊：“柯老师，商老师，我们直接回酒店吗？”

　　两人安静了几秒。

　　柯敛之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明天……怎么办？”

　　明天要是系统没有消失怎么办。

　　穿着风衣的商昕长腿一跨，直径往前走，没回头，“人还能让尿憋死了？”怎么办？凉拌。

　　在车上，柯敛之手机震了起来，是飞博推送。

　　他上辈子怕被粉丝嘲笑爱看八卦，红了后就取关了所有营销号，但现在的他……糊作非为，不仅仅关注一大堆营销号，而且还高度视奸粉丝。

　　《无秋无夏》开机不是秘密，一些嗅觉敏感的粉丝已经入场，相关CP超话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建起来了。

　　果然，推送标题是：[无秋无夏开机，超话已满500人！新的豹猫来了，可入股吗？]

　　配图是今晚火锅店门口，他和商昕一前一后出来的偷拍照。

　　照片很模糊，但能认出人。

　　评论里已经有人在嗑：

　　[我去！这体型差爽死我了！猫猫在前面豹豹在后面，好有保护欲！]

　　[两个人衣服颜色好配，黑白配yyds！]

　　[听说剧组包了一家酒店？四舍五入就是同居！啊啊啊我今晚睡不着了]

　　柯敛之关掉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保姆车里劣质空气清新剂混合着他们身上的羊肉火锅余味钻进鼻腔，闻了令人反胃。

　　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和商昕，被系统绑在了同一艘船上，一艘明知前方是冰山却不得不全速前进的船。

　　助理小赵缩在副驾驶座，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

　　后排两位主演一人靠一边车窗，中间空出的距离能再坐两个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吃饭之前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他识趣的闭上嘴，埋头刷起了手机。

　　就在车子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毫无预兆的脑海响起来。

　　【初始任务完成确认】
　　【系统新手引导阶段结束】
　　【现在正式载入终极协议……】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协议内容：本系统将以最高效率修正目标行为轨迹，培养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健康向上的、真挚美好的男性伴侣关系】

　　【终极目标：将二位塑造成业界典范级模范搭档】

　　【补充条款：任务多次失败不排除启动人格抹杀协议。】

　　【当前改造进度：1%】

　　【备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请二位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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