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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浔哥暑假作业你真没动?”杨杰凑到谢浔旁边,贼眼兮兮地望着他。
“没啊。”穿着荧光绿的高个懒洋洋地答道,“那玩意不得留给最后一天再恶补吗?”
“操,我还等着抄你的呢,你竟然都没写。”杨杰泄下气来。
“那玩意写了都是浪费脑细胞。”谢浔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叼着扬了扬下巴,杨杰示意自己没带火机,便又去拍旁边另外一个短发黄毛。
“你怎么一天天的丢三落四,又不带火机。”黄毛从花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个HelloKitty的打火机丢过去,谢浔接过,看了眼笑了起来,便用手拢了拢,挡着风把烟点上。
“我人没丢,还跟你们出来吃宵夜就知足吧。”话说着,几个人刚走出网吧不远,准备往另外一条大马路走去,那里的一家刘记烧烤店一直是这片人雷打不变的夜宵点。
谢浔把手机摸出来把静音调成响铃状态,他跟王勇都出来了,店子给刚好来网吧的李顺看着,要是有点什么事打电话过来也好接到。
“啧,你们这几个怎么一个个暑假作业都没写。”杨杰在旁边一边说一边点开手机,不知道又在向谁求助暑假作业去了。
“你问问宁姐呗,她应该已经写完了,借到了后记得转借我。”谢浔抖了抖烟灰,瞟了一眼杨杰。
“害,我都没有暑假作业呀!怎么办,好空虚!”站在一边稍微矮点的易子扬两手靠在脑后,一脸得意。他比这几个都要小,这学期刚升到高中部。
“你也就爽这一会,等开学分班考试有得你受的。”杨杰把手机塞回兜里,抬起手来按住他头,易子扬灵活往边上一跳跳到谢浔旁边,还一边做着鬼脸向杨杰挑衅。
“那也是比你爽!分班考试我早就准备摆烂了,分到差生班才好玩呢!”
这下又有一只手伸到易子扬头上,易子扬一看是谢浔便没躲开,谁知下一秒头上的毛便被往上扯起,他痛的口里嘶呼嘶呼地,伸手去扯谢浔的手,但没成功。
“你小子能不能学点好的?杨杰都混进实验班了,你要是分班进了差生班,你看我抽不抽死你。”
易子扬朝着黄毛大叫起来,“勇子哥救我!”
王勇在旁边无动于衷,杨杰哈哈大笑,接了一句,“斧头帮之耻!”
易子扬也只能再切换成哭脸朝谢浔求情,“浔哥我错了,我不应该只学你们抽烟烫头喝酒打耳洞打游戏不写作业,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分到实验班的呜呜呜。”
谢浔嘴一抽,心想这小子到底是来控诉的还是求情的,揪着头发的手又往他头上狠狠拍下去。
“等你也考出我这么高的分数再说,腊鸡。”
易子扬揉了揉被揪地生疼的头发也只好跟了上去,杨杰在后面一脸看戏的狠狠嘲笑着他,听到笑声他于是又一转身,一拳往杨杰身上打去。
而易子扬刚伸手便感觉不对劲,对面的杨杰骤然已经变了脸色,拉着王勇一起往后一跳。易子扬疑惑地要收回手,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威慑力这么大了,下一秒就被谢浔一手带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他才看见一辆摩托已经紧急刹车到了跟前,开车那人估计也是飙地不知天气为何物了,刹车都刹地如此气势磅礴,虽然头盔都没摘下,也能感受到那人停下来后长长地呼了口气。
“我操!”杨杰从台阶上跳了回来,“小跳头你没事吧!”
易子扬忙摆了摆手,多亏浔哥那一往后拉,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沾到这车的边。
“怎么开车呢?”谢浔看了一眼他的腿,确认没碰到后也朝着那人喊道。
那人带着头盔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他没有伤口,顿了一下后,戴着头盔的脑袋往这边望了一眼,接着就是手把一拧,穿过易子扬和杨杰,从旁边呼啸而过,留下风中凌乱的四个人。
“我操?”杨杰被带过去的风一吹才后知后觉又骂了一句。
易子扬虽然没伤到,但被这么一整也暴躁起来,对着扬长而去的摩托破口大骂。
“操,别让我下次逮到你!”
只剩下车尾气回应着几人的脏话,人早已骑得太快不见踪影。一瞬间的事情,摩托好像没有停留一般,一晃而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导致几人怨气还没升多高就没了发泄对象,杨杰的脏话无处可发,只能顺顺自己的肚子,把那股憋屈劲咽下去。
“算了走吧,没伤着就行。”王勇拍了拍易子扬的背,这人才没跟着上演一场深夜追车大骂的好戏。
杨杰和易子扬骂骂咧咧地进了烧烤店后,嘴才终于被堵住,王勇已经越过他们去冰柜挑肉,这两人立马跟上,轻车熟路地拿了一大把串再一起递给老板,再要了两大碗蛋炒饭和一打生蚝,终于心满意足地坐到座位上。
刘记烧烤店的老板不姓刘,但烤串的技术却是说一不二的老牌版靠谱,店外面的大棚里这时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一桌的香味又传到另一桌,整个棚里都是一股辣椒孜然味的肉香。
“还是此地的空气最好闻啊!小跳头你也是跟哥哥我一起上高中了,到时候咱们就放学一起来吃。”杨杰把手搭在易子扬肩上,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我跟你说,人到高中,没有这二十分钟肉香效应都学不好的!”
“此言妙哉!”易子扬也无比配合地深吸一口气。
谢浔从旁边超市买酒水刚回来时,这两个人又一脸贼笑地扒着王勇八卦,两人嘴里一口一个尾音拖地不能再长的哟。
烟在门口已经灭了,谢浔将塑料袋丢桌上打断这两人施法,“酒是杨杰和勇子的,小跳头和我喝可乐。”
“凭什么!浔哥我也是上高中的人了!”易子扬立马从八卦的情绪里抽出来,大声控诉。
“考到实验班再说。”谢浔驳回控诉,自己勾了瓶可乐的易拉罐喝了口。他等下晚点还要回网吧一边守店一边刷题,还是喝可乐比较保险,至于易子扬,易叔要是发现他喝了酒估计就会来网吧找谢浔问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易子扬控诉失败,杨杰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开了瓶酒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继续又往王勇身上八卦,谢浔坐在一边也跟着看热闹。
不一会儿串烤好了,围着红围兜的老板端着个盘子送过来,四人便立马开了扑食的架势,
肉还没吃上几口,电话铃声就响了,是李顺打来的,谢浔一边咬下一块五花一边听,网吧里有个客人要充值在问具体,李顺不知道要怎么操作。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不太模糊地透过来,谢浔记起是之前谈过有优惠的老客,他咽下嘴里的肉,跟李顺说等个几分钟自己赶回去。
网吧的事自然排第一,谢浔往嘴里又塞了几串肉便起身往网吧走。
李顺不清楚的充值优惠活动,谢浔赶到后几句话就解决完毕。他在电脑上一顿操作,看了眼今日进账,又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这钱肯定是老谢那几倍。
他满意地伸了伸懒腰,再一出网吧,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一阵摩托声,不久前摩托造成的不好印象让他立马反应过来,谢浔猛地一转头,果然街另一边又是那个熟悉的白色短袖!
还在这转呢?
谢浔一挑眉毛,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那人背对着他也停下来,打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头盔往旁边几个方向转了一圈,后又干脆丢回车兜里。
车再一启动到停下没隔几百米,起码还在谢浔的视野范围里,那个位置应该是个标志点有个楼梯直通海岸,谢浔抬起脚步跟着走过去,看见那人已经下了车往下面走。
大半夜的跳海呢?
谢浔挑了挑眉,想点上根烟,但一摸口袋又没打火机,于是作罢。他跟着往岸边走过去,就算没什么事也可以过去给那人一拳替小跳头报仇一下。
严言在岸边最近的平地停下车,摘下头盔后一阵湿润微微带着些腥味的海风结结实实地砸进鼻腔。风里带着水汽,带着夜里的凉意,海浪映着月光扑打在岸边的石头上,甩出一道又一道白色的浪花出来。
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从车前抽出,接着被丢入严言的牛仔裤口袋里。严言缓缓呼出一口气,从乱成稀粥的思绪里解脱出来,脑子只想好好地放空,可越是想平静下来的思绪越是像涂了芥末一般让人不得不注意,明明脑子里其实都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甚至能想到这里屋子里浅色的窗帘让他睡不好觉的事,还有寄过来的行李里被压坏的架子,再近一些,刚刚的迷路的不爽也混杂着里面......
这片海滩上是一大片的石头群,在夜色下都是如黑炭一般,严言往海岸边上走过去,看见有个立起来的石头后面有块较为平整的石头,除去夜色的阴郁,像个面朝大海的座椅。平日里严言或许会犹豫要不要拿出纸擦一下,但现在他已经不想顾什么,腿一跨便坐了上去。海水一阵一阵拍到脚下的石头上,打出的浪花把裤脚打湿。
出门时像耳机线般纠缠在一起的情绪慢慢软化,严言开始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过来之后身体里就像生了把火,火苗无时无刻都在往他的每根血管里钻。
可偏偏在这个陌生的家里,一切又都不自觉变得拘谨和客套,陌生的房间里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够存放情绪的安全区,带着距离感并不熟悉的亲人更加只能收着情绪,火便压着压着压到稍微一触碰就会爆炸。
严言已经不记得吵架的开端是什么了,是谁开的头也不记得了,从开始到结束这一切都非常短暂,短暂地不像争吵。严言的火烧的很旺又很安静,严秋华却一直像团烂化的空气,让人无可奈何。
坐了不知道多久,一阵带着冷气的风吹来,严言正对着要打个喷嚏,但力度还不够又没打出来,眼睛反蒙出一层水雾。感冒还没好不能再吹风了,想到还没好的感冒,严言撑着麻了的双腿站起来。
靠,腿怎么这么麻,严言暗骂一声。腿一晃,带着烧的火热的头一同就要往海里带。身体转了一圈,这时严言才发现身后那个荧光绿,他一边想着怎么有点眼熟一边努力控制重心。稳住了!他撑着稍微好一些的右脚总算是要把身体控制住了,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力。
不对,靠!
说时迟那时快,那抹荧光绿一把便将严言捞住转了个方向,这下重心是彻底稳不住了,严言好歹一米七八的个,那人抓着反而重心不稳,结果两人双双往海里掉。
?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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