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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
堂屋里点着油灯,金钩子,银纱帐,一阵一阵地乱晃着,贺兰月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细雨迷蒙的黄昏里,天是昏黄的无底洞,影影绰绰的雨水是顶好的绣娘绣出来的。
她的手被撑在墙上,严严实实地绑着,只能直瞪瞪地往前看去。
“这个色胆包天的混蛋,真不怕遭天谴。”她一边用力蹬着粗绳,一边怒骂,呛得眼泪直流,“小翠和我说姑娘出事了,我还不信,亲哥哥接她回去当公主,享清福,她爹是天王老子,谁敢害她。现在看来,这个混蛋真不是什么好人!”
她和李宝仪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她都想好了,要么把仇人送下去见她,叫他偿命,要么——
她就下去陪她。
她这辈子就救过两个人,宝仪算一个。她救了宝仪的命,宝仪教会她耕种,她靠着这个养活了不少族人,后来她们无话不说。宝仪从小没有爹,跟着娘讨生活,却不曾想自己的爹就是当今的皇帝。原以为一切都是好事,都苦尽甘来了,宝仪却因此丧了命。
一想到宝仪孤零零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越骂越难听。早知如此,她就让宝仪跟着自己浪迹江湖,兴许还保得一条小命在。
骂得正激烈呢,李渡不请自来了。
“你认得她,你认得宝仪。”他将一把钝剪子往床上一扔,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本王无法不告诉你,想替她复仇,你找错了人。我知道害死她的是谁,如果你想报仇雪恨,一切得听我的。听进去了就点头,我替你剪开。”
贺兰月的瞳孔震颤起来,随即点了点头。
李渡已经替她剪开了一半,贺兰月却还是迟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一,我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她的娘和我的娘都不在了,她是公主我是皇子,我没理由害她。二,倘若没把她带回长安,最难交差的那个人,是我——”他停顿了许久,“何况她的娘救驾有功,她是皇帝苦苦搜寻的宝仪,我只是一个被贬了十年的皇子。小王未来的前途都仰仗她了,我怎么敢?”
贺兰月倒吸了一口气,听得甚至有点可怜他。
倘若不是李渡剪开了粗绳,把她按倒在床榻上的话。
“你!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色狼,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骗子!”贺兰月拼尽了全力蹬腿,却发现是无济于事,这家伙的力气居然和族里最强壮的武士有得一拼,“我真是个傻子才信了你的邪!”
李渡故意的,渴求地在她的脸上又啃又咬,渐渐到了耳朵上。
他的声音沙沙作响,却很克制和坚定:“你长的像她,你了解她,天底下没有比你更适合做李宝仪的人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李宝仪,你要跟我回到长安去,到陛下面前,也是这样说的。放心,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好吗?”
她以为他要吓唬她,甚至是强占她,却没想过会这么温柔。
贺兰月疑惑:“那你起来啊!”
“不可能。”李渡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开始脱她的衣裳,“看不出来吗?我要你!”
“你要?你要个锤子。”贺兰月真要气死了。
他还真不解她的衣裳了,坐起身子,开始解自己的。慢条斯理地摘了玉簪,解了革带,脱去袍子,一丝不苟地,动作又慢又细致,活像个临刑的刽子手。离得远了,贺兰月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同黑夜一样压了下来。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闪闪烁烁,亮得奇异,亮得可怕。贺兰月一不小心对上去,像在刀口上刮了一刮,痛得要命。可他的滚烫还是乌沉沉地卷了过来,卷得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就连松了对她的牵掣,她都不曾发觉。
贺兰月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扪着脸,却还是被李渡拨开了。
他不由人反驳地侵入了她的世界:“贺兰,你知道吗,要想让一个女人替你瞒住一个惊天的秘密,要么杀了她,要么……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女人。”
他已经脱了她的衣裳,继续解她的小衣。他的手掌那样大,触碰的时候那样烫,一锅银吊子一样煮着她。贺兰月一下就清醒了,她这回彻底生了气:“呸,你以为你是我头一个男人吗?自作多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李渡顿了顿,解纽绊的手都打了结。他烦躁得不行,方才说那话不过是蒙骗她,吓唬她,试探她……反倒让自己受了羞辱,真够不爽的。他的脸上吹来凄风苦雨,却很快冷静下来:“哦?那你有过几个男人了。”
“人家可不是你这样的混蛋,他可是真正的真人君子。”
李渡讥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正人君子了?怕不也是自作多情。”
“他就是!”
他一定是。
阿耶曾经要把她许配给族里最勇猛的勇士,那个徒手打死狼的男人。贺兰月也只是不屑一顾。她的那个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做到了。
只是为了不让严寒的天气下,短暂失明,困在山洞里的她饿着。
哪怕他永远不会回来,她也要等着他。
她忽然瞪着李渡:“你再不走,我就咬舌自尽,再也不会帮你。”
李渡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她来到的一方洞天不在了,俨然成了冬日的枯井,严厉的风声刮过。他开始亲她,他在她身上每一寸啃咬,他揉捏着她的身体。连同她引以为豪的地方,和她最隐秘的角落。恍如隔世的吻隐去了,还是一个细雨迷蒙的黄昏,他在云里雾里朝着她走来了。
他再没了和她玩闹时的戏谑模样。
贺兰月觉得漫天的火光在烧,她的身子低一点,低一点,渐渐整个都沉了下去。她迷乱了,李渡似乎也是,他的目光一直炙烫的,钩子一样扎在她身上。
他咬着她的耳朵:“你的那个他,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无论贺兰月是瞪他,还是骂他,他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不停地恐吓着她。直到贺兰月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滋味,差点以为阑干旁的烛台打在她身上了,眼前一黑,一切像野火花一样烧起来,在她的身上烧起来,她终于叫出了声。
他却戛然而止:“你这样做,你的那个正人君子大约会生气吧。”
贺兰月茫茫然地抬起头时,李渡已经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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