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脑洞

　　然而硝子的折磨远不止这么简单。

　　高专走廊上，她像一块夹心饼干，被一左一右地拉住。

　　“硝子——！新开了家超~好吃的甜品店，跟老子走！”五条悟抓着她的左臂，力道之大让她怀疑是否出现了骨裂。

　　“硝子，别听他的。我知道一家安静的书店咖啡馆，非常适合阅读。”夏油杰握着她的右臂，笑容温和，手上的劲道却丝毫不逊色。

　　“那家店的甜品可好看了！特别适合拍照发朋友圈！而且……”五条悟压低声音，用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窃窃私语，“与一个沉迷晦涩书籍的人同行，你只会感到无趣和沉闷！”

　　“硝子，那家咖啡店的店主收藏了很多绝版解剖学图谱，我想你应该感兴趣。”夏油杰嘴角抽动，但依旧保持微笑，“跟某个甜食疯子在一起，只会蛀牙和肥胖！”

　　硝子：你两半斤八两！

　　两人隔着她，目光在空中交锋，噼啪作响。

　　“硝子，你说！你跟谁走？！”两人异口同声，将她拉扯得一个踉跄。

　　硝子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看了看左边一脸“老子最强，跟老子走准没错”的五条悟，又看了看右边一副“真幼稚，我才是理智成熟最优选”的夏油杰。

　　她那张总是缺乏表情的脸上，此刻清晰地浮现出一种混杂着难以置信、深深无力以及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硝子：你们两个人渣吵架能不能不要牵扯无辜！

　　就在这时，五条悟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他主动释放了信息素。

　　身为无下限术士的拥有者，精准控制自身信息素对五条悟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因此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故意挑衅，带着明确的征服欲和威慑意图。

　　经过上次争吵，六眼那无与伦比的分析力让他模糊地捕捉到一个事实——夏油杰对他的信息素有着超乎寻常的、强烈的反应。

　　[杰，看你这次还能不能摆出那副冷冰冰的臭脸！]

　　磅礴的、带着冰棱般刺痛感的雪松气息，如同有生命力的潮水，猛地朝夏油杰压去。

　　夏油杰的呼吸几不可闻地一窒，一股陌生的、酥麻的热意，率先从尾椎骨窜起，迅速沿着脊柱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一种近乎欢愉的酸软在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

　　更可怕的是，他的本能正在尖叫着臣服，而他的意志却在用更大的声音咆哮着反抗。

　　这种极致的拉扯，让他的背脊反而挺得更加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银枪，强行支撑住了所有虚软的假象。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细微的刺痛感成了他维持清醒的锚点，唯独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生理性薄红。

　　他死死咬住牙关，只用那双燃着冰冷怒火的紫色眼眸注视着五条悟。

　　五条悟六眼的每一个感官单元，都在贪婪地捕捉着夏油杰最细微的反应。

　　他看到了。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紫色眼眸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骤然漾开他无法完全解读的、混乱的涟漪。

　　眼尾那抹美丽的薄红，就像雪地上骤然绽放的梅，灼眼，且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

　　这一刻，夏油杰越是抗拒，五条悟便越是感到兴奋与焦躁。

　　[看你能撑到几时，杰。]

　　[对！就是这样，永远地看着老子……杰，你的一切都该是老子的！]

　　像是最顶级的掠食者终于找到了能让他全力以赴的猎物，五条悟变本加厉地任由自己磅礴的信息素持续施压，那双苍蓝之眼在墨镜后灼灼发亮，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征服欲，以及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深深着迷。

　　身为Beta的硝子虽然感受不到信息素，但拥有上帝视角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真相。

　　[啊……原来如此]

　　[白痴alpha在用本能征服，笨蛋omega在用身体对抗。]

　　[好心累，我是你们两play的一环吗？]

　　下一秒，硝子动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罐强效信息素中和喷雾，对准五条悟那张写满嚣张的脸，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喷头——

　　“呲——”

　　清冷刺鼻的薄荷酒精味瞬间爆发，如同无形的屏障，强行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雪松气息。

　　五条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喷懵了，墨镜都歪到了一边，那双苍蓝六眼里满是错愕。

　　硝子看着他，用毫无波澜的、却字字诛心的声音说道：

　　“五条，如果你想真心和好，就不要像只未经驯化的野兽，只知道用气味圈定领地。征服的欲望和真挚的吸引，是两回事。”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五条悟那层名为“放纵”的外壳，让他第一次对自己遵循本能的行为产生了瞬间的茫然。

　　紧接着，硝子转向早已恢复完美伪装的夏油杰，她的目光变得复杂。

　　“夏油，你也一样。”

　　“你抗拒别人的靠近，本质上不是在保护别人，而是在囚禁自己——你害怕那个会被本能影响、会产生依赖、会不再‘完美’的夏油杰。”

　　“别让这份恐惧，蒙蔽了你看清自己真心的双眼。”

　　说完，她不再看这两个因为她的话而陷入巨大震撼的问题儿童，潇洒转身离开。

　　五条悟和夏油杰极其短暂地、下意识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这个动作就像是点燃了什么炸药桶一样。

　　“哈都怪你！杰！是你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把硝子吓跑了！”五条悟抱起手臂，用六眼从上到下扫视夏油杰。

　　“悟，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如果不是你像一只得到不玩具就撒泼的猫一样纠缠不休，硝子也不会感到困扰。”夏油杰立刻反唇相讥，嘴角挂着冰冷的假笑。

　　“谁要再跟你这种无趣的家伙说话谁就是狗！”五条悟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猛地转过身。

　　“正合我意，谁会在乎！”夏油杰回以一声冷笑，干脆转身。

　　然而硝子才清净两天，一个深夜的电话铃声像丧钟一样敲碎了她的安宁。

　　她盯着屏幕上“人渣0号”四个字，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接起。

　　果不其然。

　　当她提着医疗箱，用备用钥匙打开夏油杰那间隐秘的安全屋时，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檀木暖香混合着压抑的喘息声扑面而来。

　　那个在人前永远游刃有余、强大得不可一世的特级咒术师，此刻正蜷缩在地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汗水浸透了他的黑发，黏在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

　　他死死咬着下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摇摇欲坠的理智，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看起来该死的可怜。

　　硝子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动作利落地检查了他的瞳孔、脉搏和腺体温度。

　　“军用抑制剂过量使用导致的信息素反噬，伴随急性发情期提前。你的身体因为长期过度压抑，加上近期情绪波动剧烈，信息素水平异常活跃。”

　　她迅速做出判断，声音冷静得像在宣读化验单，“常规手段已经无效，强行用药只会让你的内分泌系统彻底崩溃。”

　　夏油杰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恳求意味的呜咽，那双迷蒙的紫眸望向她，里面是全然的无助和生理性泪水。

　　硝子看着他那副样子，收拾医疗箱的手微微一顿。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但下一秒，这几天被这两个人渣当成人形传话筒和心理垃圾桶的悲惨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被一左一右拉扯的手臂、永无止境的信息轰炸、以及那种被夹在中间、快要窒息的感觉……

　　那一丝微弱的同情心，瞬间被更强大的、名为“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的念头碾得粉碎。

　　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快要解脱的冷漠。

　　[你自找的，夏油。]

　　硝子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拨通了那个署名为“人渣1号”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对面传来五条悟嚣张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

　　“喂~硝子？大晚上的，老子在打游戏……”

　　“五条，”硝子打断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急促，言简意赅地投下炸弹：“夏油有危险，地址发你，立刻过来！”

　　不等对面有任何反应，她直接掐断了电话，甚至顺手关了机。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的夏油杰，淡淡地丢下一句：

　　“祝你好运。”

　　然后，她像逃离什么瘟疫现场一样，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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