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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距离邢振邦去世仅过去七天,一场盛大而仓促的婚礼就在邢家祖宅举行了。
对外宣称是老爷子临终前的遗愿。
商界巨擘、名流显贵悉数到场。草坪上铺满了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白色玫瑰。
每一朵都含苞待放。水晶搭建的礼台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苏瑾穿着Vera Wang的高定婚纱,层层叠叠的蕾丝拖尾铺在红色的地毯上。
她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她妆容无瑕,红唇饱满。
化妆师还在为她整理最后一丝发卷,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我来吧。”
邢伯远的声音响起。他示意化妆师出去,亲自拿起那顶钻石皇冠,缓缓走向苏瑾。
他穿着黑色的意式礼服,胸前口袋里插着一朵与她手中捧花同系的白色玫瑰。他看起来容光焕发,眼角眉梢都带着胜利者的意气风发。
完全看不出他今年已足足四十岁了,比苏瑾和邢恕砚早生了整整十八年,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礼服,只让他显出沉稳而充满压迫感。
在苏瑾过去的二十二年人生里,他一直是“伯远哥”,是那个会给她和邢恕砚买限量版玩具、会在他们闯祸后帮忙打掩护的、如兄如父的长辈。
直到一个月前。
……
镜子里,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举起皇冠,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冰凉的钻石触碰到她的头皮,让她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
“很美。”邢伯远从镜子里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他的双手顺势搭在了她裸露的肩头。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似乎不带有任何其他意味,只是单纯的夸奖和承诺。
“从今天起,你就是邢家的女主人。”
这几天的相处,他虽然以未婚夫的身份与她出双入对,但言行举止依旧保持着过去那种长辈式的分寸感。
“伯远哥……”她下意识地叫出了过去的称呼。
邢伯远的手指轻轻略过着她光滑的皮肤,动作停顿了一下。
“以后,该改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只是如过去一样谆谆教导着两个小孩子。
“怎么,瑾儿,不高兴?”邢伯远将手从她光滑的皮肤上拿开。
“苏家的事,我已经让财务团队去接手了。”
“我只是……有点累。”苏瑾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会累的。”
邢伯远笑了笑。“今晚之后,会更累。”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似乎已经吹到了她身上,“恕砚也来了。就在楼下,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苏瑾握着捧花的手猛地收紧,花枝上那唯一未被处理好的残刺扎进了她的掌心,但她面上依旧毫无波澜摇了摇头。
楼下,草坪酒会区。邢恕砚就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没有穿礼服,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连领带都没系,衬衫的领口随意地解开着。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却一口未动。
他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越过一张张虚伪的笑脸,死死地锁在主宅二楼那个亮着灯的落地窗上。
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邢总,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一个清冷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邢恕砚侧过头,看到了来人。
晏持,独立科技公司“奇点”的创始人。一个不属于邢家这个豪门圈子,却凭借自身实力在科技界杀出一条血路的年轻人。也是邢伯远最近一直想要拉拢合作的对象。
“晏总。”邢恕砚举了举杯,算是打了招呼。他对晏持不算熟悉。
“节哀。”晏持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就站在他身旁,也看向了那扇窗户。
“邢董事长动作真快,令尊尸骨未寒,他倒有心思办婚礼。”
他的话很直白,甚至可以说有些冒犯。
邢恕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个比新郎小了快20岁的新娘子,原本是邢总你的未婚妻?”晏持继续问道,像个对豪门八卦充满好奇的局外人。
“你想说什么?”邢恕砚终于开口,声音冷了下来。
“没什么。”晏持笑了笑,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只是觉得有意思。能让邢家大少爷抛弃发妻、不惜背上‘夺弟所爱’名声也要得到的女人……真想快一点一睹真容。”
他说完,便转身走进了人群,仿佛刚才那番试探从未发生过。
邢恕砚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微眯起。
婚礼仪式开始了。
当苏瑾挽着父亲的手,走上那条铺满花瓣的白色地毯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邢恕砚站在人群的最后方。他看到邢伯远从苏父手中接过了苏瑾的手,看到他在神父面前,用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说出“我愿意”。
他看到苏瑾全程都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当神父问她是否愿意时,她沉默了。
一……
二……
三……
四……
五……
那五秒,对邢恕砚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最终,她还是抬起了头,看向邢伯远,轻轻地说。
“我愿意。”
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刻,邢恕砚再也看不下去。
他转身,穿过人群,走进了空无一人的主宅。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鬼使神差般地,走上了三楼,走到了那间曾经是他和苏瑾一起挑选、一起布置,原本属于他们的新房门前。
门锁着。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迅速蔓延开来,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半分苦涩。
婚礼晚宴设在宴会厅。邢恕砚作为男方的至亲,不得不出席。
他被安排在主桌,就在新郎新娘的斜对面。邢伯远显然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邢恕砚看着,看着他是如何与苏瑾接受众人的祝福,看着苏瑾是如何对他这个新婚丈夫巧笑嫣言。
晚宴上,邢伯远的前妻顾晚晴也带着两个儿子出现了。她显然喝了不少酒,看到苏瑾去洗手间补妆的间隙,竟直接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堵在了她的面前。
“苏小姐,哦不,现在该叫大嫂了。”顾晚晴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你可真有本事。我跟了邢伯远十五年,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最后还是输给了你这张年轻漂亮的脸。”
苏瑾淡淡地看着她。
“顾女士,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顾晚晴的声音尖锐起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我就是想告诉你,邢伯远能为了你抛弃我,将来也一样能为了更年轻的女人抛弃你!你别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步了我的后尘!”
说完,她竟扬手,将杯中的红酒朝苏瑾的脸上泼去。
但那杯酒,并没有泼到苏瑾身上。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稳稳地抓住了顾晚晴的手腕。是邢恕砚。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闹够了吗?”邢恕砚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夺下顾晚晴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一旁的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邢恕砚转过头,看着苏瑾。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
她只是从手包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被溅到几滴酒液的手背,然后越过他,径直走了。
从始至终,她对他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
但这边的骚动,已经让邢伯远的面子挂不住了。他走过来,脸色铁青。
“恕砚,我的婚礼,你就非要搅得不安生吗?”
“搅局的不是我。”邢恕砚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是你处理不好自己的女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晚宴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邢恕砚没有离开,他回到了三楼的客房,就在新房隔壁。
夜深了。
他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细微声响。开门声,关门声,水流声……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他的神经上。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最后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隔壁,新房内。
奢华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苏瑾已经卸了妆,洗了澡,穿着一身真丝的睡袍,坐在床边。
她心底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正在一点点被这个奢华而冰冷的房间所吞噬。
浴室的门打开,邢伯远走了出来。他也刚洗过澡,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上还挂着水珠。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苏瑾。四十岁男人的身体,保养得极好,充满了成熟的力量感。
“在想什么?”他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
苏瑾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这不再是长辈式的关怀,而是……
邢伯远察觉到了她的抗拒。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不容置喙的占有欲。“怎么,后悔了?还在想着恕砚那个毛头小子?”
“没有。”苏瑾移开目光。
“那就好。”邢伯远笑了笑,他低下头,吻了下去。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一个充满了占有和征服意味的吻,带着四十岁男人不容抗拒的技巧和力量。
苏瑾放弃了抵抗,像一个人偶般任由他施为。
她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邢伯远的手很熟练地解开了她睡袍的系带。当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细腻的皮肤时,苏瑾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这不是情动的反应,而是一种源于本能的排斥。她从小到大,只被邢恕砚牵过手,拥抱过。眼前这个男人的每一次触碰,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带着强烈的颠倒感。
邢伯远显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僵硬。、
他停下动作,微微撑起身,看着身下这张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的脸。黑暗中,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征服了整个邢家,却似乎征服不了这个年轻的女孩。
“看着我。”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命令的意味。
苏瑾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眼前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眼前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小时候,会笑着把她抱起来举过头顶;
少年时,会在她和邢恕砚考了高分后,带着赞许的目光,奖励他们最新款的游戏机。
这张脸,在她的记忆里,一直与“可靠”、“长辈”、“伯远哥”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但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有属于男人的欲望。
“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丈夫。”
邢伯远一字一顿地说,仿佛是在帮她认清现实。他低下头,不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灼热的吻沿着她的下颌线,一路向下,落在了她精致的锁骨上。
他的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扯开了她身上最后蔽体的睡袍,将它扔到了床下。
当卧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在自己□□的身体上时,苏瑾终于无法再维持那份麻木的镇静。一种巨大的羞耻感和屈辱感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用手臂护住胸前。
这个充满抗拒意味的动作,彻底点燃了邢伯远的怒火。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他的声音冷了下去。
他不再有任何前戏,强行分开了她的双腿。那种绝对的力量压制,让苏瑾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而可笑。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上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就在邢伯远即将进入的最后一刻。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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