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场的日子

　　第二章：更衣室的残酷教学与美琪的挑衅
　　妈的，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从309那张沙发上爬出来的。腿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浑身的肌肉都在发抖。走廊的灯光像刀片一样刺眼，把我身上那股子馊掉的酒气和烟尘味照得一清二楚。我一路强撑着，一回到更衣室，就差点一屁股摔地上。
　　露露的脸色比外面任何一个妈咪都难看。她直接把我拽到角落，力气大得我手腕生疼。“你他妈差点死了你知道吗？”她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火气像要爆炸。
　　“我……我努力躲了。”我嗓子哑得像砂纸，那点委屈全哽在喉咙里。
　　“躲？！”露露气笑了，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那他妈叫躲？你那叫装逼犯贱！你知道你那张脸，配上那份生硬的害怕，在男人眼里意味着什么吗？”她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意味着：‘操，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高贵？’ 越他妈清高，他们越想把你扯烂！”
　　我愣住了。她的话比眼镜男的手更疼。
　　“你以为你装纯能赚到钱？你来这儿不是卖纯的！你卖的是——你他妈愿意为钱做出什么选择！”她指着我的绿绳：“绿绳不是让你清高，是让你识相！你那叫讨好吗？你那叫跪着求人来□□！夜场最不值钱的就是讨好！”
　　露露的指甲掐得我生疼，她逼我走到镜子前，拿出口红。“笑！给老娘笑得像我那样！”我勉强扯动嘴角，比哭还难看。“错！”她一巴掌拍在镜子上，声音沉闷而响亮。“你那叫讨饭！你的媚，不是为了取悦，是为了勾！让男人以为他快抓住了，但永远他妈差那么一点！”
　　我感觉一股屈辱的火烧到脸上，但被她眼里的狠劲压住了。她教我如何用眼神勾人，眼睛要湿漉漉的，但不能有泪；教我如何用话术周旋，嘴里要说‘怕’，但眼神要勾着对方；教我如何用肢体暗示，要躲，但躲的幅度必须恰到好处，像欲拒还迎。“你的骚不是天性，是工具！是用脑子算出来的！”我机械地模仿着，眼前的镜子映出两张脸：一张是世故的媚态，一张是冰冷的厌恶。我闭上眼，心里涌起一股被逼迫出的狠劲：既然善良和恐惧在这里是死罪，那我就他妈披上这层皮。
　　就在这时，一阵浓烈的香水味贴了过来。门口一个穿粉色短裙的妞，双手抱胸，胸口的沟快要溢出来。脸长得艳，妆画得狠，嘴角一勾，全是糖味儿，可眼尾一挑——全是刀子。
　　露露的身子明显绷了一下，但脸上很快挤出一个职业笑：“哟，美琪。”她低声在我耳边骂了一句：“操，这女人比酒辣多了。”
　　美琪踩着高跟走过来，每一步都像在走T台，却让人本能想躲。她先看我脸，再慢慢往下扫，像在检查今天仓库新到的哪块肉比较值钱。“新人？”她问。我下意识点头：“嗯。”
　　“挺嫩。”她笑了一声，尾音拐得又甜又贱。她眯眼，一眼就看到了我胸口那根绿绳。“呦，绿绳在学怎么装骚呢？”她笑得花枝乱颤，但眼底全是算计。“她这种干净的肉，只要肯……什么都好说。”
　　露露立刻警觉：“美琪，她第一天，你嘴下留点德。”
　　“哎呀，我吓她？”美琪笑得更欢，“你这当姐姐的就爱护新人。护得了一晚，护得了一辈子啊？”她忽然贴近我，伸手帮我拽了拽领口。动作看着像姐妹间的亲昵，指尖从我锁骨滑过去，那一下轻得要命，却弄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凑近我，声音贴着我耳朵，软得像糖浆：“小妹妹，你知道这儿最重要的是啥吗？不是坐哪桌，也不是会不会喝酒。是——你为了钱，能把自己往多低的地方放。”
　　这句话说出来，她还在笑，笑得跟糖精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美琪的危险，是笑着削你，而且削得又准又狠。
　　美琪又把视线丢给我，笑得像猫逗老鼠：“对了，露露，309那桌不是你一直在坐？怎么把新人推上去了？”空气一下子紧了。露露眼神冷得像冰：“我疼她，不行吗？”美琪笑得更开心：“你是疼她，还是怕以后她抢你台？”“抢台”*两个字一出，味道就变了。在这地方，说你骚都没啥，但说你“抢台”，跟当众抽你一耳光差不多——等于说你撕破脸抢饭碗。
　　美琪最后盯着我，笑得又甜又狠：“你这种干干净净的小白花，最容易被点名。谁点你？呵……你自己猜。”说完，她扭着腰，带着一串甜腻的香水味走了。
　　露露长出一口气，拉我往外走：“别搭理她，她就爱拿新人找乐子。”我点点头。但我知道，美琪那句“你愿意为了钱做到什么程度”，像一根针扎在我心里。我不会变成她那样。但我比刚进门的自己清醒多了——*这地方是战场，既然我已经站在这儿了，那就别只当被宰的肉。我必须学会，笑得甜一点，心比酒更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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