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瓦遇到天选男友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Vivi”，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轰的一声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耳膜里自己放大的、擂鼓般的心跳。

　　弹幕已经疯了。

　　“？？？？？？”
　　“Vivi是谁？？速速现身！”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我能免费听的？”
　　“固定队？？？述哥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这什么偶像剧剧情？？？？”
　　“前面的，是菜鸟女主播文学剧情[doge]”
　　“小姐姐快答应他！！我要看后续！！”

　　我的手指僵在鼠标上，动弹不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脑子里一团乱麻，嗡嗡作响。他看见了。他肯定看见我的ID了。他不仅记得那晚的事，还精准地在几百个在线观众里，把我捞了出来。

　　他……他是什么意思？单纯的游戏邀约？还是……

　　没等我理清这团乱麻，直播间里，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调子，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翻江倒海的内心：“私信我。”

　　三个字，简洁得如同他游戏里的指令。

　　然后，他没再理会爆炸的弹幕，直接切回了游戏界面，若无其事地开始了下一把匹配。只剩下直播间里一群嗷嗷待哺、疯狂猜测的观众，和屏幕前石化了的我。

　　私信……他。

　　我盯着那个私信按钮，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点开，找到“S1lence”的私信窗口。历史记录空空如也。我关注他三年，从未说过话。

　　现在，要打什么？

　　“在？” 太蠢。
　　“你好，我是Vivi……”太正式。
　　“那个……直播我看了……”然后呢？

　　我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心一横，闭眼发了出去：【我……我就是那个Vivi。刚才……谢谢你（？）带我。】

　　发出去就后悔了。谢谢他带我？那都是几天前的事了！而且谢什么啊！语无伦次！

　　几乎是在消息显示“已读”的瞬间，他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S1lence：【嗯。还打吗？】

　　我：“……”

　　就这么直接？不提直播间的事？不提“会哭”的梗？不提那句石破天惊的“固定队”邀请？

　　我还没从这种跳跃中回过神来，又一个组队邀请从游戏客户端弹了出来。来自 S1ent。

　　我的手比脑子快，下意识点了接受。

　　队伍里依然只有我们两个。他没开游戏麦，而是在队伍频道打字：“开？”

　　我赶紧戴上耳机，清了清嗓子，按下语音键：“开……开吧。”

　　匹配，进入。这次是 Bind 源工重镇。

　　他秒锁了奇乐。我犹豫了一下，选了捷风——我想试试，在他身边，我能不能也打出点进攻性。

　　游戏开始。和那晚一样，他的节奏依然沉稳而充满掌控力。防守时，他的“纳米蜂群”和“惊雷哨兵”总是放在最让人恶心的地方，进攻方寸步难行。进攻时，他的道具配合时机精准，为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舒适的切入空间。

　　但不一样的是，他开始更多地用语音交流。虽然依旧简练。

　　“捷风，A长，可以前压。”
　　“等我哨兵。”
　　“nice。”
　　“换点，快。”

　　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比直播里听到的更具象，也更……近。干净的声线，没什么情绪，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在他的指挥下，我的操作似乎也流畅了不少，几次大胆的前压和绕后竟然都成功了。

　　有一回合残局，1v2，我拿着幻影守在点内，心跳如雷。他在我刚刚倒下队友的位置标了个点，声音平稳：“一个在标点近点，大残，刚打过药。另一个从管道回防，满血，有雷。”

　　信息给得清晰无比。我依言拉出去，先秒掉近点残血的，再预瞄管道口。回防的敌人刚露头，就被我提前枪接住。

　　“漂亮。” 他说。

　　简单的两个字，让我耳朵尖有点发热。

　　我们一路连胜。中间有输有赢，但配合肉眼可见地默契起来。他会记得我习惯的进攻路线，提前用道具清点。我也会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补枪，或者用烟雾掩护他的侧翼。

　　时间在专注的对局中过得飞快。直到窗外天色完全黑透，肚子咕咕叫起来，我才意识到又打了很久。

　　“那个……我可能得去弄点吃的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他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明天还这个时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应该可以。”

　　“好。”他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缓和，“那明天见。”

　　“明天见。”

　　队伍解散。我退出游戏，看着好友列表里亮着的“S1ent”，又切回直播平台，看着那个已经黑屏、但标题未改的“S1lence”直播间，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弥漫上来。

　　这算……固定队了吗？

　　接下来几天，仿佛形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每晚差不多的时间，他的组队邀请都会准时弹出。我们双排上分，效率高得惊人。他的话依然不多，但交流越来越顺畅。从单纯的报点指挥，偶尔也会聊两句游戏之外的。

　　比如，在我又一次被对面老六阴死，忍不住小声抱怨时，他会淡淡接一句：“习惯就好。”

　　又比如，在他用奇乐一个精彩的陷阱四杀后，我由衷地夸赞：“你这哨兵放得也太神了！” 他会回：“运气。”

　　但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沉默地赢下一局又一局。我的段位稳步上升，渐渐摸到了钻二的边缘。和他打游戏，成了我每天下班后最期待的事。

　　直到周五晚上，一场对局后，结算界面弹出，我成功晋级钻二。我忍不住在语音里小小欢呼了一声。

　　“恭喜。”他说。

　　“多亏你！”我真心实意。

　　沉默了几秒，他忽然问：“你介意……我直播吗？”

　　我一愣。“直播？我们的双排吗？”

　　“嗯。”

　　我的脸又开始发热。这意味着，我们的对话，我的操作，都会暴露在他那些观众面前……包括我可能的下饭操作。但……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我不介意……只要你不嫌弃我菜，影响你直播效果。”我小声说。

　　“不会。”他答得很快，“那，我开了。”

　　几分钟后，我收到了他直播间的开播提醒。点进去，熟悉的游戏界面，但这次，队友列表里，我的ID“Vivi”赫然在列。

　　弹幕显然也注意到了。

　　“！！！！！Vivi！”
　　“真是那个Vivi小姐姐？？”
　　“卧槽双排直播！我蹲到了什么！”
　　“小姐姐开麦吗？”
　　“述哥这速度可以啊！”

　　我的紧张感一下子拉满了，操作都有点变形。他似乎察觉到了，在语音里说：“放松，当平时一样。”

　　他的声音通过直播流传出，略微有些不同，但那份平静依旧。我深吸口气，努力把注意力放回游戏上。

　　有观众旁观，他似乎更专注了些，指挥也稍微详细了一点。我们的配合一如既往。渐渐地，我也忘了紧张，沉浸在对局里。

　　直播间的氛围意外地不错。观众们虽然起哄，但大多很友好，偶尔我打出亮眼操作，弹幕还会刷一波“Nice”。他看着弹幕，偶尔会挑一两条无关紧要的回复。

　　直到某一局中场休息时，一条显眼的、带着打赏特效的弹幕飘过：

　　“述哥，光打游戏多没意思，让小姐姐唱首歌呗？”

　　这条弹幕瞬间带动了节奏，后面跟了一排“唱一个！”“想听！”“述哥说说好话！”

　　我顿时慌了：“啊？我不行我不行，我唱歌跑调……”

　　耳机里，他轻笑了一声。

　　很轻很短的一声气音，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我的耳廓。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从来没听他笑过。

　　然后，我听到他对直播间的观众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的纵容：

　　“别闹。”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却让我刚刚平复的心跳再次失衡：

　　“吓跑了，谁陪我打固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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