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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原谅你
张聂禾嘴角的笑僵硬一瞬,眼神黯淡下去,轻声道:“话是这么说,但……”
“但你放不下双木?你们都是Alpha。”许容晏补完了他未尽的话,提醒道。
虽说聂禾在没被注射转化剂之前也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们这份感情自然是不被世俗所接纳的,时家也不会愿意让时双木和同性在一起,纵使聂禾万般不舍也没有结果。
“就因为他是Alpha。不然我早在主城进修的时候就跑了。”张聂禾解释着,又不经意间瞟到许容晏扶在栏杆上的手,疑惑道:“你这是在边境待习惯了,忘了海城的十一月并不冷吗?怎么还戴个手套。”
许容晏所处的战区在联邦南部,终年严寒,陆地被白茫茫的冰雪所覆盖,荒无人烟,但拥有极为丰富的矿石能源,又位于两国边界地带,被他国觊觎,时常爆发战事。
“受伤了。”许容晏摊开手,皮质手套下的手指随之活动,看得出动作的僵硬。
张聂禾凑过去,想要扒下他的手套,关切询问:“怎么受个伤还要戴手套?很严重吗?没事的哥们,我不嫌弃你。疤痕嘛,是将士的勋章,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许容晏把手迅速收回,躲开了聂禾的动作,“我嫌弃自己。”
张聂禾不明所以:“不至于嫌弃成这样吧?都是少将了,受点伤很正常,但戴着手套总归不太舒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再怎么遮掩也无济于事。许容晏只能叹气,当着张聂禾的面缓缓摘下了手套。
张聂禾的目光顺着逐渐裸露的肌肤往上移,在看到许容晏泛着金属冷光的双指时骤然顿住,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怎么回事?”
“炸伤的,被困在雪境,没有医疗条件,只能止血。等到军医增援,已经坏死了。”许容晏抚摸着毫无温度的机械指,释然道:“这是联邦定制的,不算难用,只是没有那么顺手了。”
机械的肯定没有原装的顺手。张聂禾白了他一眼,捧起许容晏的手指仔细揣摩,惊讶道:“这个好像是我的专利。军方买下之后应该迭代了几次,但机械零件的活动思路还是我原来一样。我来给你调整吧,会更好用的。”
年轻的少将不言,只是垂眸望着僵硬的手指,思绪飘往不知道哪个远方。
良久,他才开口:“我那时候以为你会成为一名很有名的机械设计师。”
“已经不会了。”张聂禾一愣,随即转头望向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那儿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他语气同样释然:“我现在拥有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金钱,旁人倾尽一生也不能及的权势地位,足以得到以前的我想要的一切。”
“我现在很知足。”
命运就是这样,将你所拥有的都涅灭,将你的理想都揉碎,然后再施舍般地恩赐你原先并不渴望的东西,给予你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为你洗脑,变成个被植入特定程序思想的完美傀儡。
聂禾如此,他也如此。
无一人幸免。
宴会结束后,他们再次各奔东西。昏迷了三个月,军部事务和任职的手续堆积在一起,尽数处理完竟也用了三周。
重复的阅览和审批已经够让许容晏焦头烂额的,联邦军部还临时起意,说要研发新的生物科技,要他在海城筹备一个招商引资的研讨会,全权由他负责。
他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研讨会具体流程、邀请联邦中权威的生物科技公司、招募人员、布置场地、核对并报备账目。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研讨会当日。
江眇对于在此见到许容晏毫不意外,收到邀请的当天他就命人调研这场研讨会的背景。是由军部主导的招商会,预算富裕,利润极高。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方案被选中,江氏的资金链会更加稳定,也可以进一步提高江氏生物的名声,于是他提前做足了准备,亲自出席了这场会议。
顺带,见见他这不算前任的前任。
或许是出于许容晏的私心,研讨会在由许家控股的云顶举行。官方、军方、资本与顶尖生物科技企业分别聚集于四个会议厅,通过中央屏幕上的转播,清晰地听着许少将的发言:
“此次会议的主题是联邦军部生物科技发展与投资战略研讨会,由联邦军部主办,向全联邦征集有关缓解互相标记的Alpha和Omega分离之苦的产品,以便于将士们更好地参与保卫联邦的斗争。”
“会议的第一项流程是……”
经年未见,屏幕上Alpha的脸庞和模拟联赛中的样貌相比,多了几分不怒自威。声音儒雅又沉稳,带着能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平缓地操控着会议进度。
上午十点,开幕与会议主要流程演讲结束。
上午十一点至十二点,生物科技企业分享,阐述公司技术前景与研发策略。
下午三点至六点,多方平行论坛。
军部的要求不仅高,还要兼顾联邦官方和投资方的意见,临时调整策略和发言,江眇应接不暇,带着团队连轴转了一整天,总算是结束了这场研讨会。
晚上举行闭幕晚宴,难得清闲下来。
白天的交流让江眇已经摸透了军方的需求,但这个项目能否成功还要依靠在晚宴上的交际,这是在商场中众人心照不宣的规矩。
好在多年以来,对这种场面,江眇早就应付得游刃有余,虽然劳累,但也不会临阵脱逃。
“江总,好久不见。”温润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江眇不着痕迹地与交谈之人结束了对话,转过身看向来者。
Alpha比记忆中的样子更加高大,许是由于在部队多年的磨炼,他脊柱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山岳,沉稳又温和。
一别经年,真是好久不见。
江眇得体地笑着,不露出一丝破绽。回答得滴水不漏:“是啊,许少将年轻有为,您还记得我,倍感荣幸。”
许容晏的心直往下沉,他幻想过很多种重逢,却没想到江眇是这种反应。既不憎恶,也非思念,绿眸里古井无波,话语礼貌又疏离。
他不着痕迹地握紧掌心,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邀请道:“我自然不会忘了你,请问江总能否赏脸与我去别处叙旧?”
江眇轻轻摇头,望着笙歌鼎沸的宴会厅,拒绝道:“就在这吧,受邀参与宴会的人是没有闲心窥听我们交谈的。”
许容晏的欺骗与不告而别在他的记忆里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不敢再与他独处,放任自己如当年一样沉沦。
这样的距离刚好,他们还能相见,不必相爱。
他们走到了宴会厅边缘,相对而坐。许容晏晃着杯中名贵的红酒,笑着描摹着江眇的模样。
“模拟联赛的算法很厉害,几乎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长发很适合你,太漂亮了。”
江眇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香槟中流动的细闪。
“这是项圈吗?也很适合你。”许容晏目光游荡到江眇颈间,夸赞道。
“抑制颈圈,江氏的产品,能隔绝信息素的干扰。”江眇解释着,看来军中确实没有omega,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已经问世多年的产品。
许容晏当然知道是抑制颈圈,只是想逗逗江眇,找点话题。远离了嘈杂的人声,江眇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带着与世隔绝的疏离感,轻击在他心上,带着他的心脏同风铃般摇晃。
他扫过宴会厅里的人群,又问:“这个颈圈不仅能隔绝信息素吧?你应该不会研发出和隔离贴同种作用但佩戴更复杂的产品。”
江眇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上了颈圈,吐字清晰,流利地科普道:“它能双向隔绝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并且设有密码,可以防止omega被标记。同时易感期的Alpha也识别不出佩戴颈环的omega,进一步保障了omega的人身安全。同样的,Alpha也不会觉察出佩戴了颈环的omega是否处于发情期。”
“最后的功能仅限于陌生人吧?”许容晏俯身凑近江眇的耳边,笃定地说:“omega的发情期半年一次,只要知道某次的日期,就能精确推断出他们未来所有的发情期。”
“对于你,我向来上心,不出所料,你的发情期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自然是上心的,从一开始的蓄意接近就在筹谋诱哄着他,哪里能不上心呢?至于最后在这栋酒店同他所诉说的爱,在江眇看来不过是最终极的诱饵罢了,或许有那么几分真心,但抵不过算计的份量。
江眇身子往后倾,脱离许容晏所投射出的那片阴影,冷声开口:“与你无关吧?许少将。”
即使排除了信息素的干扰,面前的Alpha依旧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好似丛林里蛰伏的巨兽,下一秒就要将他拆吃入腹。
许容晏垂下眼帘,轻柔而不容置疑地拉起江眇的手,用脸颊眷念地磨蹭着他的手背,状似脆弱道:“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我不是你的第一个Alpha吗?”
他抬眼,眸光狠厉而带着探究,直勾勾地盯着江眇,像是在审视一个罪无可恕的犯人:“还是说,在我离开的这些年,你已经有了其他Alpha为你解决生理需求了?”
“是谁呢?我认识吗?你喜欢上他了吗?还是像当年一样利用那个可怜的Alpha,让他成为你的床上玩具?”
“没关系的眇眇,你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是他勾引的你,你不算出轨,我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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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禾这个名字其实是我脸滚键盘打出来的……由于太对不起他了,给他安排了很完整的人设和故事,当然不会脱离主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