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今天追妻成功了吗

作者:青枝不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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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颜知鸢的心猛地一松,心底悬了整夜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眼眶却莫名发热。

      她别过脸,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哑着嗓子道:“多谢。”

      男子没再接话,只是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颜知鸢惊呼一声,下意识想挣扎,却被他按住后背,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别动,你的腿伤了。”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些微的沙哑,却比昨日少了几分冷硬。

      她这才发现,左腿膝盖的伤口肿得老高,想来是昨日滚下坡时撞的。

      此刻被他稳稳抱着,倒免去了牵扯伤口的疼,只是这般亲近的姿态,让她脸颊发烫,只能僵直着身子,目光落在他胸前衣襟上未干的血迹上。

      他抱着她穿过藤蔓遮掩的凹地,脚步稳健,即便肩头有伤,也没晃悠半分。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就是七皇子吧”颜知鸢忍不住问,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男子脚步一顿,眸色中染上杀意:”你是他们派来接近近我的?”

      颜知鸢被他陡然变冷的语气惊得心头一跳,连忙摇头,声音都带了几分急意:“不是!我绝非他们的人!”

      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坐直些,却牵扯到膝盖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男子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些,虽没说话,那股紧绷的杀意却稍稍敛了些。

      “我只是……”颜知鸢定了定神,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昨日躲在树后,听见那些黑衣人喊您‘殿下’,又提到‘太子’,京中几位殿下里,敢与太子分庭抗礼,又有这般气度的,除了素有贤名却遭太子忌惮的七皇子,再无他人。”

      她顿了顿,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襟:“我与您素不相识,更无半分利害牵扯,若真是来害您的,昨日何必冒险引开那些黑衣人?”

      林间的风停了,只有树叶偶尔飘落的轻响。

      男子低头看着她,她的脸颊还沾着些泥土,眼神却亮得很,带着坦荡的急切,不似作伪。

      他沉默片刻,肩头的伤口因方才的停顿隐隐作痛,语气却缓和了些许:“你倒有些眼力。”

      这算是默认了。

      颜知鸢松了口气,却又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七皇子容昭野,她曾在京中听过些传闻,说他文武双全,性情刚正。

      却因母妃只是先皇后贴身奴婢,在先皇后怀孕时爬上龙床生下他,这样的身世让对方在宫中步步维艰。

      现今皇帝病弱子嗣稀薄,及冠的皇子中就他文武双全有与太子可以媲美。

      前几日父亲曾说江南水患,皇帝任命七皇子治理,恐怕太子怕他立下功劳威胁他的地位才……

      没想到竟会在这荒山野岭遇见,还成了彼此的救命稻草。

      “我与太子、与那些想害您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她再次强调,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只想报仇,而您,是我唯一的机会。”

      容昭野抱着她继续往前走,脚步重新变得稳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他淡淡道。

      “你可知我大可不必帮你,就算你用命救我。”

      颜知鸢仰头看他,忽然笑了笑,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释然:“殿下,可知我是谁?”

      “洗耳恭听。”

      “我是江南颜家商富嫡女颜知鸢,祖家是江南百年书香世家,您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可以帮你夺下那个位置……”

      容昭野的脚步倏地停住,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

      晨光透过枝叶落在少女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团不肯熄灭的火。

      “夺下那个位置?”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指尖却在她后背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你一个落难的商贾之女,凭什么说这种话?”

      颜知鸢没被他的冷淡吓退,反而挺了挺脊背,尽管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她眉峰微蹙,声音却依旧清亮:“殿下治理江南水患,最缺什么?”

      她不等容昭野回答,自顾自道:“是银钱,是人脉,是江南世族的支持。”

      “颜家在江南经营三代,商铺遍布六州,虽比不得皇商巨头,却也盘根错节。”

      “更重要的是,我外祖父家是江南陆氏,百年书香门第,门生故吏遍及江南官场,这些难道不是殿下需要的?”

      她看着他微沉的脸色,继续道:“太子视您为眼中钉,无非是怕您在江南站稳脚跟。”

      “可他忘了,江南是我颜家的根。”

      “如今我父亲将我卖与那老县令,若让他们知晓,不仅寒了陆氏的心,也失了颜家商号掌柜们的信任。”

      “只要我回去,振臂一呼,那些人只会认我这个嫡女,不会再听他摆布。”

      容昭野看着她,这个昨日还在为了活命连裙摆被勾破都不顾的女子,此刻说起江南的势力版图,眼中竟有了几分运筹帷幄的锐利。

      “你就不怕,我用完你,便弃如敝履?”

      他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颜知鸢笑了,那笑意里带着几分自嘲,更多的却是清醒:“殿下若想成大事,便不会做这种因小失大的事。”

      “江南是天下的根基,而我是您稳固根基的钥匙,我们唇齿相依。”

      她顿了顿,仰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何况,我已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能换颜家父女和那老县令身败名裂,就算日后真被殿下弃了,也值。”

      容昭野沉默了片刻,抱着她继续往前走,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许:“你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胆识。”

      颜知鸢知道,这是他默认了这笔交易。

      她轻轻舒了口气,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靠在他胸前,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竟让她生出几分莫名的安定。

      ……

      不知走了多久,容昭野抱着颜知鸢来到一处客栈落脚。

      “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事成之后你……千莫起贪念想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颜知鸢表情淡漠:“比如……”

      “皇妃之位。”

      颜知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讥诮。

      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动作轻慢,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殿下多虑了。”

      “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凤冠霞帔,更不是那深宫高墙里的一席之地。”

      她抬眼看向容昭野,目光清明得很。

      “我只要颜家欠我的,加倍还回来,只要那老县令的万亩良田,散给流离的农户。”

      “只要江南不再有因钱财权势就随意买卖人命的龌龊事。”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支金簪,声音轻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至于殿下的后宫,是龙椅旁的锦绣牢笼,我颜知鸢,不稀罕!”

      容昭野看着她,她脸上还带着奔波的倦色,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最好如此。”

      他沉默片刻,转身唤来店小二,吩咐备好两间上房,又要了伤药和干净的衣物,才对她道:“先休息吧,养好伤,才有精力谈后续。”

      说罢,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玄色的衣袍扫过门槛,没再回头。

      颜知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松了口气,扶着桌沿坐下。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却驱不散她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皇妃之位?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经历过被至亲当作货物卖掉的滋味,她早已看透了那些虚名浮利。

      她要的,从来只是一份公道,一份能让自己站直了活下去的底气而已。

      至于容昭野……他是她的筹码,是她复仇的刀,仅此而已。

      她闭上眼,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伤,然后回去。

      ……

      三日后

      客栈的木门推开时,颜知鸢坐在窗边的梨木椅上,看着容昭野从外间进来,手里提着个油纸包。

      “江南来的消息。”

      他将纸包放在桌上,解开系带,露出里面用油纸层层裹着的信函。

      “你父亲把颜家剩余的铺子都抵给了那老县令,换了些现银,正打算带着钱去别处避风头。”

      颜知鸢捏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杯沿硌得指节发白:“他倒是跑得快。”

      “跑不了。”

      容昭野抽出其中一封,递给她。

      “我已让人盯着他的踪迹,不出三日,便能截住。”

      “倒是那老县令,近来动作频繁,不仅吞并了颜家的产业,还在暗中勾结江南盐商,似有囤积居奇之意。”

      “现下陆家与颜家人皆已知晓,颜老爷将你与庶女换嫁的消息。”

      颜知鸢展开信纸,上面是她外祖父家旧部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着老县令这些年仗着权势强占良田、欺压百姓的旧事,末尾还提了句“陆氏族人皆盼小姐归,愿效犬马”。

      她指尖划过“归”字,眼眶微微发热,却很快定了定神:“盐铁官营,他敢碰盐引,是嫌命长了。”

      “太子的人在暗中给他撑腰。”

      容昭野给自己倒了杯茶,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江南盐道本就是太子的财源之一,他许那老县令好处,无非是想借他的手,搅乱我在江南的部署。”

      颜知鸢抬眼:“那正好,一并清算。”

      她将信函折好,放进贴身的锦囊里,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容昭野:“殿下昨日说要去见的人,可有眉目?”

      “嗯,江南水师参将愿投诚。”

      容昭野啜了口茶,语气平淡。

      “他与那老县令有旧怨,其子三年前被诬陷通匪,是我让人翻了案。”

      颜知鸢点头,没再多问。

      她知道容昭野这些日子看似在客栈休养,实则一直在暗中联络旧部,布局江南。

      而她,也没闲着,凭着记忆写下颜家商号的账册密钥,又让陆氏族人暗中联络那些被父亲苛待的掌柜,只待时机一到,便能收回颜家产业。

      ……

      夜色渐深,客栈外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

      “明日随我去城郊别院。”他道。

      “水师参将那边,有些账册需要你过目,涉及颜家早年与盐商的往来。”

      “好。”颜知鸢应下,容昭野走到门口时,她叫住对方。

      “殿下就不怕我私藏了账册,另作他用?”

      容昭野抬眸:“你若想,便拿去。”

      “但你该知道,那些账册里的龌龊,扳不倒太子,却能让颜家彻底万劫不复。”

      颜知鸢心口一凛。

      她自然清楚,父亲早年为了攀附权贵,确实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那些账册是双刃剑,既能伤敌,也能伤己。

      “我明白。”她低声道,容昭野没再多言转身推开门。

      她望着庭院里的月光,忽然想起在深山里的那个夜晚,容昭野说“莫起贪念”时的眼神。

      那时她只当是警告,此刻却忽然懂了,他或许不只是怕她贪慕后位,也怕她被仇恨裹挟,最终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回到房间,她从枕下摸出那支金簪,月光落在簪尖上,泛着冷光。

      这是她母亲留的遗物件,既是防身的利器,也是提醒她清醒的警钟。

      报仇不是终点,她要的是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要让那些欺辱过她的人知道,颜知鸢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少女指尖落在朱砂上,轻轻点了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我的好父亲好戏,该开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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