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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
易随还没有彪悍到以身犯法,也不想拔地上的草往墙里扔——姑且称之为墙。
首先草太脆弱,无法试探出准确情况。其次破坏绿化很不文明,最后这也不雅观。
愉快地决定放弃这个想法,易随索性沿着白墙向前探索。
也许能找到一根扎实的木棍,或者一支笔,一只汤勺。易随哼着歌缓缓向前走。
阳光渐渐西斜,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到草坪上,被一簇一簇的草分割成一块一块。
瞥了一眼草地上零零碎碎的影子,易随随意的想,已经下午两点了。
又走了几步,一间屋子四平八稳的屹立在那。
像个集装箱,易随点评,不知道是用油漆漆的,还是树木的原本颜色,这间屋子方方正正,通体黑色。
或许他与集装箱的区别,就是这个是木制的。
无论如何,这个小黑屋看起来是最可能给人类待的地方了。
动物园应该有管理员,而管理员必定需要一间住所,总不能和动物一起睡玻璃房里吧!
希望里面能够找到趁手的工具,在不济从房上拆根木头下来,易随边走边想。
来至近前,易随直接往面向太阳的那面走去。
咦,门不开在这里,易随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墙,按理说为了采光门窗都会开在向阳面。
又回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没错,那这间房子建得就有些奇怪了”
绕了半圈,易随找到了这间漆黑的屋子的那扇漆黑的门。他没有停,继续走,过了整一圈又回到这里。
这间屋子没有窗,门开在背阳地方,无论春夏秋冬采光都不好,而且黑色不透光,屋子面积不大,层高也不算高,往里应该就会有一种狭小幽暗的感觉,实在不算什么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尤其对于长期居住的人来而言。
虽然八成不会有人应,也不太希望有人应,易随还是礼貌的敲敲门。
刚敲两下,就听见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昨晚喝了酒了”
模糊却熟悉,易随直接推门进去,房屋走的是极简化家徒四壁风格,墙上挂着刀和手杖,门边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散乱的放了一支笔,还有几块卫生堪忧的黑面包,外面玻璃房上挂着的简陋牌子上的笔迹因该就出于这只笔。
而昨晚勾肩搭背的酒友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这小屋子里唯一的床上。
于是易随拉过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椅子,坐在他床头。
这大少爷应该是一觉睡到了现在,连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
他走了两个小时都没看到人,还以为这是个单机任务。
可能是被这不寻常的待遇震了一下,孙大少爷没有再安详地再会周公,而是挣扎的撑起身体,慢慢睁眼。
一睁眼他的眼睛就瞪圆了。
摇头摆脑地四处张望两下,孙迩安的目光落在旁边坐着的易随身上。
他一把攥住易随的手,“我大哥终于还是忍不了我了吗,把你和我一起扔去了,额,变形记”
易随用力的反握回去,深情并茂的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你大哥依旧爱你,也没有把我们扔去荒野求生”
“坏消息是我们被绑架了,我可能比荒野求生还糟”
说着易随一把搀起孙少爷,扯着他到外面看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并把他两三个小时的探索一一告知。然后放任信息过载的好友宕机在那里。
他转身进到屋子里去取在墙上的刀和手杖。
孙迩安算对他有知遇之恩,从他刚离开导师的实验室,生科转社会学时起,就给他的研究投了不少钱。
当然,现在他名声鹊起,挂了个教授的名,做讲座和搞搞小公司,财富自由,不需要仰仗大少爷的投资了。
可无论是为了友谊还是钱,他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把孙迩安安安稳稳的送出去。
至少穷其所有。
“所以我就这样把任务睡过了大半”孙迩安凝视着太阳回过神来,甩给他一句话。
“是啊,我要再不过来你能睡完全程”易随毫不留情。
孙迩安转身看他,目光有些迷茫,“那接下来咋办?”
“这么一大圈逛下来,我脑子里差不多有这个动物园的平面图了,我还差一块没探索”易随把刀塞给孙迩安,掂了掂手杖,努嘴示意孙迩安跟他走。
孙大少爷没有什么意见,提着刀默默抬腿跟上。
面前是翻涌的白墙,易随握紧手杖,举着将其水平塞进去。
进入白墙的部分不见踪影,易随眉头紧皱,手上猛然一轻,手杖的重心后移。
易随将手杖抽回。
孙迩安一直全神关注的盯着他的动作,此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好友抽回了空气。
手杖没入白墙的部分消失了!
手杖进入白墙消失了,那么人呢?
被驱逐出园就是个死啊!
刚醒没多久,对周遭没有准确认识的周大少爷深深感受到了谋划者的恶意。
如果在探索到过半,甚至将近尾声的时候才发现,任务未完成的下场是如此的惨烈,他们还能心平气和的将任务好好完成吗?
失败率即死亡率,恐怕会大大提高吧!
孙迩安心态还好,毕竟刚刚好友还在耳边口头警示过。现在更多的也只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拎着残损的手杖,易随复行几步。孙迩安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们来到易随颅内地图的最后一处空白——这个场馆的大门。
门外是白墙,雾气涌动,门边立了块巨石。一行“大型哺乳动物”的金字蜿蜒其上。
这是全部的信息了,易随想,没有任何遗落,而现在……
夕阳挂在西北方,至多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孙迩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先回去吧,坐下来商量商量”。
一转身,和伏在草丛中的一只花豹对上了视线,这只花豹看了他们两眼,迅速的离开了。
在此之前,这只花豹不知道在这里埋伏了多久,又或者,从他们离开屋子的那一刻就跟在了后面。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孙迩安不禁打了个寒颤。
易随走到他的前面去,孙迩安把刀递过去,交换走了他的破手杖。易随坦然收下,为他开路。
一路上几间玻璃房的玻璃上都印着深深浅浅的爪痕。里面的食草动物惶恐不安的躲着。
很显然,那些大型掠食动物已经错过了午饭,他们开始自发狩猎晚饭了。
有惊无险的回到黑屋。两人坐下,孙迩安提议“他们看起来都挺饿的,要不我们去打猎个山羊,引他们回笼子里吧!”
“不行,玻璃房的门根本无法打开,不走门,野兽用蛮力都无法打碎的玻璃,难道你能打碎”易随否定道。
“那现在他们能吃的东西就只有咱俩了呗”孙迩安干脆躺下,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他突然想到刀还攥在易随手里,翻身起来,补充道“不准你割自己的肉去引怪”顿了顿“还有办法的,我们再想想”
指腹抹过刀锋,易随笑“那你不怕我割你的肉去引怪”
看他没准备对自己动刀子,孙迩安放心了,重新躺下,闻言乐了“咱俩都认识十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你对我下不了手的”
“我敢打赌,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也不会下手的”
“你是不是把我的道德水准想的太高了”易随回道“不过用肉来引怪,确实不是什么好办法,先不说两地之间光路程就要一个小时”
“单单跟花豹赛跑一个小时也是危险过头了”
孙迩安吐槽“何止危险,简直是超人”
沉默了一会儿,易随闭上眼,想要规避先前所提到的风险,很简单。
只要其中的一个人把另一个人骗到空的玻璃屋里去,使他失去行动能力。
然后在野生动物过来享用晚饭的时候,趁机关上门就可以了。
一个玻璃房里无所谓关几种动物,如果可以甚至可以关进所有的在逃动物,反正只要关到相应的动物就可以了。
但是,不干,谢谢。
易随将手里的刀搁置在桌面上,顺手拿起其中一只笔。
拔掉笔帽,在手指上划了划,轻轻摩擦双指,把痕迹搓掉。
嗯,油性黑笔。
天色又暗沉了一些,易随将黑色油性笔塞进裤子口袋。
“我们先到那几个空的玻璃房那边”易随扭头对摊在床上,放弃思考,只一味相信队友的孙大少爷说。
“行,走”孙迩安起来,不忘拿好那根破手杖。易随也又握住刀。
等到了玻璃房,天际泛着紫,玻璃上人的倒影愈发清晰。
现在是太阳落山的死线,易随盯着倒影中自己的影子,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
不,一定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活下去,还有这么多信息没用上,解法不可能只有一个。
这感觉就像是数学考试快收卷了一样,而很多条件还没串联起来。
也恰似做数学题,有计算量大死算的路径,也有更精巧的方案,只需要你拐一个弯。
出卷人是不可能给这么多无用信息的。
易随诡异地冷静下来,双手插兜。
等等,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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