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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探身份
晨雾尚未完全消散,山崖边的青草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戴汉铂蹲在那片残留着字迹的草地前,指尖轻轻拂过被露水浸润的泥土。
“‘进展’、‘瓶颈’,还有‘紫极’什么?“戴汉铂低声念着泥土上模糊的划痕,眉头微蹙。这是繁体汉字?她心中震动。这里怎么会有汉字?
戴汉铂指尖微微发颤,要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6年,却从未见过任何与地球相似的文字。难道……他也是个穿越者?这个念头如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要真是如此,说不定对方还能知道穿越的真相,甚至找到回去的方法!
戴汉铂骤然起身,地面只有字迹,对方已经离开,她再也等不及,沿着来时路拔腿狂奔,她一路跟村民们问询,气喘吁吁来到圣魂村那个唯一的铁匠铺门前。
早上的铁匠铺十分安静,木门紧闭,与其他村民家并没有什么不同。戴汉铂在门前站定,她略微调整呼吸,抬手轻轻叩响木门。
“您好,请问唐三在吗?”
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小男孩出现在戴汉铂眼前。
男孩眉眼清秀,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打量了戴汉铂一眼,发现对方正是那个被杰克爷爷捡回来的女孩,他道:“我就是唐三,找我有什么事吗?”
戴汉铂心头一震,指尖仍在发麻,她强压激动,“你好……我叫汉铂,听杰克爷爷说是你为我采了草药,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特地来当面道谢。谢谢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这些是我今天特意摘的,小小心意,日后还当有重金酬谢,请务必收下。”戴汉铂将手里的篮子递上前,里面早已经放满了新鲜的野果和装饰的野花。
屋内正在喝粥的唐昊听到门外小孩的话却不由抬眼,他视线掠过唐三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这小子还会辨认草药?谁教的他?老杰克?
唐三有些惊讶,他略一思索就接过了小女孩递来的篮子,“不用谢了,东西我收下,举手之劳而已。”
看对方收下谢礼,戴汉铂稍稍松了口气,她扬起笑脸,“这怎么能行?我说来日必有重谢自然不是假话,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比如……”她鼻尖忽而嗅到屋内浅淡的酒气,戴汉铂福至心灵,“比如‘宫廷玉液酒’——?”
她满目期待地望着唐三,心中不断祈祷:
说啊!快说“一百八一杯”!
看女孩小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期许,唐三扬眉怔住,随即摇头轻笑:“一株草药而已,如此破费这就不必了,若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来我家帮忙。正好家中有些杂物需要整理,你若肯来,便算两清。”
唐三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不是戴汉铂想听的内容。
她怔在原地,眼眸中透着疑惑,她抿抿唇,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慌乱。不,不应该,难道他前世不爱看春晚?
她不愿相信,偏要再试一次,正当戴汉铂即将再度开口,屋内唐昊突然放下碗筷,粗声打断:“唐三,还不赶紧过来吃饭,我还有话问你。”
唐三应了一声,转身对戴汉铂道:“抱歉,今天恐怕没法招待你了,你大病初愈先养好身体要紧,改日再来吧。”
戴汉铂只好应下,木门在眼前合拢,她魂不守舍地回了杰克爷爷家。
她倚靠在木床上,却觉得脑袋好似再度昏沉起来。为什么唐三对那句话毫无反应?还是说他只是不愿暴露前世的记忆,又或是在等她拿出更确切的证据?
戴汉铂想起唐三在山崖上留下的汉字,如果他心中不愿,必然会意识到他曾在什么地方留下的痕迹使他暴露了,山崖上的那些字定会被他抹去。
明日一探便知。她心中一定,第二天便算着时辰往山崖走去。
她熟练地来到山顶,却见昨日的字迹已经被划去,但地面上却又添上了新的内容——
“第一层纵观”、“入微”……字迹清晰,笔力遒劲。
戴汉铂眉头蹙起。看来唐三并没有发现异常,难道真是她多想了?对方只是单纯不知道这个春晚梗?
这几日过去,她的病已经大好了,身上细密的小伤口也都结痂,但目前她无家可归,只好继续借住在杰克爷爷家,平日里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戴汉铂心里始终悬着事,最后还是决定主动登门帮忙,多试探两回。
她提着一篮洗净的蔬菜,再度叩响唐三家的门。
唐三开门时略显惊讶,见她脸色不错,就知道她的病已无大碍,便微微颔首:“进来吧。”
戴汉铂第一回踏入这个小小的铁匠铺,屋内陈设简朴,炉火尚温,铁锤静静躺在工作台上。她将蔬菜放在灶台边,回首对唐三扯起微笑:“唐三,这两天我特意编了一首歌来感谢你,现在唱给你听好不好?”
“不用这么隆重。”唐三失笑。来到这个世界,他倒还是头一次遇到像汉铂这样友善懂礼的同龄人。思及圣魂村里那些时不时就爱“欺负”他一下的小屁孩,他并不想辜负这份心意,唐三点头,如长辈一般鼓励,“你唱吧,我听着。”
戴汉铂深吸一口气,轻声哼起:“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她一个大喘气,目光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唐三的神情变化,却发现对方毫无波澜,在一个堪称漫长的停顿后,唐三的神情忍不住露出一丝困惑,像在说“这就结束了?”,戴汉铂只好讪讪唱下去:“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歌声在铁匠铺里回荡,她一字一句观察着唐三的反应。
这首在现代脍炙人口的歌曲,唐三只是安静听着,目光温和却无波动,仿佛真从未听过这旋律。直到最后一句结束,他才轻声道:“歌很好听。”依旧没有半分破绽。
戴汉铂心一沉,指尖微微发凉,一曲终了,对方却还是毫无异样,她强压心底翻涌的疑云,挤出一抹笑:“我一开始都紧张得忘词了,你觉得好听就好。”
唐三却觉耳根发热,这歌词未免太过直白肉麻,他轻咳两声,此刻倒真对这小女孩多了几分由衷的慈爱。他没想到本不过随手之举,并不期望有什么回报,竟被她记在心上至此。
他在衣兜里摸索片刻,掏出一把甘草递给她,“给你,甜的。”
“谢谢唐三哥哥。”戴汉铂木着脸收下,她觉得自己即便猜错了也不会太过离谱,她总觉得这小鬼也拿她当小孩子哄,明明他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孩。
“不必客气。”唐三微笑,又问戴汉铂:“你会生火吗?晚些爸爸回来,要打铁,得烧旺炉子。你若不急着走,可以在这儿搭把手。”
甘草在舌尖化开,甜味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疑虑,戴汉铂心不在焉地点头,“让我试试吧。”
唐三示范了一遍引火添炭的要领,动作熟练而沉稳。戴汉铂默记在心,依样操作时却因力气不足,扇风过猛反倒扬起一阵烟尘。她咳嗽两声,脸上沾了灰也顾不上擦。
唐三笑,递过一块湿布,“别着急,慢慢来,火候要稳,心急可不行。”
戴汉铂接过湿布擦脸,看着火势渐旺,她却再度陷入沉思,接连两个广为人知的暗号都对不上,难道唐三前世是偏远山区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心中一动。说起来,他在山顶上写的都是繁体字,在现代常用繁体字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几个地区了,莫非他来自那里?如果还不对,难不成他还能是来自古代?
恰巧唐三经过,看戴汉铂百无聊赖的样子,便随口问:“你之前怎么会晕倒在村口?家里人呢?”
戴汉铂狡黠的眸子一转,又扔下一个试探,“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
她瞥唐三一眼,唐三却依旧安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而此刻,舍此无他,她终于确定。
她自嘲:“说来话长,我两位哥哥争夺家产,却连累我匆匆忙忙连滚带爬……”
……
下午,戴汉铂怀揣着沉甸甸的心事回到杰克爷爷家,正巧碰见杰克爷爷满脸笑意地回来。
“汉铂,来,爷爷问你,你可觉醒武魂了?”老杰克眼中期许。
戴汉铂心头一凛,这才想起自己当前的首要任务,她暗自懊恼,这些天当真被唐三的事迷晕头了,竟把最重要的正事抛到了脑后。
戴汉铂慌忙摇头,“还没有,杰克爷爷,今年的武魂觉醒是不是就要开始了?我能一同参加吗?”
老杰克笑呵呵的,“当然可以,我也正要同你说,既然还没有觉醒武魂,明日一早便随我前往武魂殿,与其他孩子一同接受觉醒仪式吧。”
“好。”戴汉铂立即应下。
翌日早上,她被杰克爷爷再次派去接应唐三一同前往武魂殿。
她轻轻叩响木门,唐三早已收拾妥当,一见她便温和一笑,“我准备好了,走吧。”
见他稳重,戴汉铂又不由得想起他的身份,忽然想调笑他几句:“唐三,杰克爷爷总说你最~懂事,是村子里他最~喜欢的小孩啦!”
唐三无奈微哂,“不敢当,只要是村子里的孩子,杰克爷爷都很喜欢的。”
戴汉铂心下好笑,“不用谦虚,看得出来,你确实很有大人的样子,你的朋友们应该也都很喜欢你吧?”
两人很快来到村子中央的武魂殿,唐三的身形微顿,他摇摇头,声音轻下来:“多谢夸奖,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村子里我没什么朋友。”
这话刚落,他突然被狠狠推了一把,一个熊孩子冲过来,气势汹汹地骂道:“唐三你个野孩子,也配去参加觉醒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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