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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疯子
草,牺牲好大。
宋闻揉着酸软的腰,无精打采的趴在床上。
齐颂太在意他了,这不正常。他觉得不对,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被他这样喜欢。
为什么呢?他开始想。往过去想,在一片白茫茫的脑海里往前寻找,把白雾都拨到一边去。于是头开始像爆炸般的痛起来,痛的他忍不住在床上翻滚。
身上青青紫紫的酸劲儿还没缓过来,此刻动一下便从头顶痛到脚底。
他滚下床,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大口大口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决定不再去想,直到情绪慢慢平和下来,疼痛才缓缓结束。
宋闻躺在地上,满头冷汗,手臂搭在额头,极致的疼痛过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齐颂不在。
自己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哈,宋闻居然不在。
五天。也就是说他们荒唐了五天,五个日夜,他终于能喘口气。不正常,齐颂不正常,他也不正常。
他要想办法出去。
宋闻跌跌撞撞摸向厕所。厕所只有一个马桶和一个圆润的洗浴台,旁边是一个浴缸,他连镜子都没摸到。
“呵。”他戏谑的摸着周围的环境。
然后打开洗浴台上的龙头,调到冷水,一捧一捧的往自己头上浇。
浑身湿漉漉了之后,他又摸着出了房间。
他在脑海里构建这个房子的模型。这几天他的活动范围都只有卧室,旁边还有一个房间,上了锁,再出来就是客厅,客厅什么也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四面墙壁。
厨房也没有找到,但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玻璃,他估摸着玻璃里面就是厨房。齐颂对做饭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必须亲力亲为。最开始他耍脾气不吃的时候,他总是安静的收拾好狼藉,然后是新的样式,而且饭菜永远是热的。
这个神经病到底想做什么。
房间连插座都没有,倒是地毯铺满了整个屋子。
他确信,这是专门给他建好的牢笼。
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里只有一阵恶寒。
真恶心。
宋闻循着记忆回到房间,拧开阀门,凉水在池子里蔓延,越来越多,却又在池后的小孔里消失。他嫌水池蓄水太慢,便用手往外面泼。仍嫌不够,扯来被子丢进浴缸,冷水不断聚集再溢出,整个浴室都变湿漉漉的。
他捏着冰冷的手心,牙齿已经冷的打颤。
心一横,大喇喇的躺在地上,听着流水的声音,疯狂的回忆着,不断的闻着自己的过去,脑袋再一次爆炸般的痛起来。
他妈的,他心想,这样浑浑噩噩的被关在这里,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等到齐颂回来的时候,宋闻已经昏过去了。暖黄色的浴室里是刺骨的冰凉,洗手池的水仍旧源源的外溢,哗啦啦的搅动他的神经。他目眦欲裂,抱起他就往外走。
喉间的血腥气直冲头顶,他边走边凶狠的将腥气的吻抵入他的口腔,牙齿摩挲着他的下唇,盯着他惨白的脸,一遍一遍重复的他的名字:“宋闻,宋闻...不要再伤害自己。”
他打开房子的大门,外面站着随时待命的医生,哗啦啦的动起来,最贵的仪器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将病床一一围住。
齐颂将宋闻轻轻的放在床上,眼底满是阴翳。
他抓着他的手同自己十指相扣。
“宋闻,你想都不要想。”
宋闻大脑昏昏沉沉的,身体轻飘飘的,两种极致的拉扯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扯成两半。
“宋闻,宋闻。”
谁在叫他,他回头。一个女人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
“宋闻。”
又来一个男的。
“宋闻——”没等他再看过去,“轰——”
一辆车像两人疾驰而去。
画面变化,由彩色变成了黑白。
雨天的葬礼,连草地也失去了颜色。来宾都没有脸,一个又一个从他面前路过,递给他一束菊花。他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花越来越多,他要抱不下了,于是那些人便把菊花插进他的胳膊,他的肩膀,他的脸上。越来越多,他变成了一个花托。
画面又一转,一张俊脸出现了,他说他叫齐颂。他温柔的看着动弹不得的他,替他拔掉了眼睛里的花,鲜血糊满了他的瞳孔。他向他说话,宋闻只觉得一阵恶心翻涌。齐颂的嘴巴越长越大,声音变得像蚊子一样震动,宋闻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呕的一身,吐了一地的菊花。
再抬头,齐颂消失了。他跪在一个小土包面前。
他抹了把眼睛留出的血,模糊的看过去。
是一个坟,照片被糊上了凌乱的黑色线条。
哦。
他是宋闻。
谁是宋闻?
他,他是谁,他是宋闻,宋闻是谁?
宋闻感觉自己脑子砰的一下炸开了,这是什么...
“呼啊。”宋闻从梦中惊醒。
眼前的强光让他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他顿了下。
随之而来的是狂喜,他的记忆恢复了点。
“醒了。”
宋闻的嘴角撇了下去。
这家伙怎么还没被警察抓了枪毙。
齐颂盯着他的表情,拭去他的眼泪,递给他一碗粥。
“不醒难道死了?”宋闻白眼一翻,没好气的接过碗,一看里面又是粥。
这几天除了粥就是粥,白粥,南瓜粥,小米粥,海鲜粥。
嘴巴都淡出鸟了。
粥放凉到了适宜的温度,宋闻饿得要命,一口就喝完了。
齐颂没再说话,沉默的给他添粥。添一碗,宋闻就喝一碗,等喝饱了,他拿着新添的一碗粥,照着旁边就扔了过去。
瓷碗碰到墙壁,啪的碎了。
手心还残留着碗的重量,他不自然的捻了捻手指,继续自己娇纵的表演。
“我要手机。”
齐颂压下眼底的青黑,半晌才开口道:“好。”
“滚出去。”宋闻先是一顿,竟如此顺利,也不再留他,直接喊着他滚。
齐颂起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勾起宋闻的下巴,盯着他半响,贴住他的上唇。
压下他反抗的手,舔舐着里外,手指拂过他的眼泪。然后又靠在他的颈窝,轻轻的闻着味道。
低语:“我爱你。”
宋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就在他准备一巴掌的时候,齐颂放开了他,他沉默的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离开房间。
宋闻的嘴唇隐隐作痛,恨恨在心底骂骂咧咧,然后才又关注起自己的眼睛。
就像一片漆黑骤然进来了一束光,不过是模模糊糊的。
宋闻慢慢的眨眼,闭眼等待再睁眼,但仍旧是只有微弱的一点轮廓。
但比起前几天黑漆漆的一片,他也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证明了,这眼睛还是有康复的可能性。
还有反复的梦。
他隐约想起那场车祸,他的父母,还有被撞时的剧痛。
奇怪,他却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
他看着头顶的吊瓶,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高烧的后遗症,头晕眼花的,嗓子也干哑。
妈的,齐颂什么时候能放他出去。
不明不白的被关在那个牢笼里,还有那些行为,真恶心。
他总会把自己救出去的,眼睛也会好的。
杀千刀的齐颂,那个疯子。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跟他有牵扯,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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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