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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条
除了邵佰书结婚这件事情,其他事都在邵知眠的意料之外上。
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冥想。
在天一亮时,把所有情绪清零,邵佰书的破事不值得他带着情绪过完新的一天。
想通后,邵知眠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即将陷入沉睡时才想起来,他答应了江馈,帮他把他家小六条接过来养一个暑假。
垂死病中惊坐起,邵知眠生怕自己昏睡过去毁约,反正六条要用的东西都在家里了,他决定速战速决!
邵知眠随意抓了几把头发,从架子上拿个鸭舌帽戴上,伸手打开房间门走出去,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
他原本低垂着头,不知想到什么,脑袋缓缓抬起,看了眼对面房间紧闭的房门迈开腿走了。
拿上雨伞,打车到了江馈家,邵知眠一连串电话把江馈轰醒后,没等说注意事项,牵起狗就跑,活像偷狗的。
这狗也是没良心,邵知眠牵着跑它还乐呵牵哪跑哪去,没回头看过一次江馈。
坐在车上时,邵知眠低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闻来闻去的一辆狗。
好敦实的后背,满满当当,珠圆玉润,宛如一座小山。
邵知眠没忍住捧着狗脸香了一把。
纵使有萌狗子作伴也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来袭。
一到家后,邵知眠摘下帽子甩甩头,怕铁链太重拴着六条不舒服,强行睁开眼睛把铁链解开还六条自由,自己跑回房间去找庄周谈话。
祁易悠悠转醒后,听着门外有动静,以为是邵知眠,打开门一看,凭空出现一只大白胖狗在吧啦着门。
?
如果人可以显示弹幕,祁易此刻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一向从容的脸上出现空白,或许是刚睡醒脑袋还没正式开机,他站在原地跟六条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
没等祁易有动作,这小煤气罐先行扑过来了。
“我操”
祁易被扑了个踉跄,一时之间没抵挡住,双腿一弯坐在地上,六条湿润的舌头不断舔舐着他的脸,给刚睡醒的祁易洗了把脸。
这狗是实心的,压的祁易受不了,伸手给它扒拉到一旁去,奈何此狗热情似火,一推开又扑了上来,一来二去,祁易知道了,这狗以为在跟它玩呢。
于是祁易不再推它,只端详着眼前的狗子,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这辈子第一次被压,对象竟然是狗。
他抬起手抓着狗头,使劲撸了一把后,站起身来走出房间到客厅瞧了一眼又走回来。
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低头盯着坐在他面前尾巴要摇上天的狗子,半晌偏头轻笑一声,摇摇头对着六条比了个大拇指。
勇士中的勇士,现在除了狗成精跑路了或者是成精后收拾残局才有存活的一线生机,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吧哒一声,祁易身后的门开了。
好了,这下狗成神都没用了。
邵知眠睡眼朦胧起床上个厕所,站在门口与祁易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他居然从祁易眼中读出了要完蛋的感觉。
还没等他仔细查看,脚边扑过来个东西,邵知眠浑身猛地一震,迅速退后好几步,睡意都驱散了几分。
他定睛一看是六条后放下心来,操,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邵知眠伸手想顺把气,察觉还有人在很丢脸,又把手放下,问道“你站这干嘛,怕狗吗”
“不怕。”祁易摇摇头,他顿了顿抿着唇想笑没敢笑,暗示道“你要不…走出去看看?”
邵知眠皱眉瞧了一眼他,这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股怪味,看着脚边蹦跶的六条。
他忽然想到江馈即使睡眼惺忪,带着被吵醒的无力,把狗交给他时也要开口叮嘱,可他刚开口又被打断的一幕。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他转头扫了眼祁易,大步跨出,刚走到客厅脚底一软被祁易扶住站稳。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一狗之间蔓延开来。
邵知眠看看客厅,又看看六条,看看客厅,又看看六条,循环反复。
只见沙发上的靠枕四处乱扔,还有一个被撕烂了,垃圾桶倒在地上里头的垃圾被扒拉的到处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散布在客厅,中间还有坨不明物体,纸巾被黄色液体沾湿落在旁边,连邵知眠八百年没找到的东西都被六条翻出来了。
一时间,画面的冲击力还有难以言说的怪味争先恐后钻进邵知眠的鼻子里。
天,今天怕是不能悠哉享受假期了。
满地狼藉,这对于一个懒惰,爱拖拉的人来讲简直就是酷刑。
邵知眠心如死灰,转身回房间拿起手机,上划解锁,准备拍给江馈看一眼他儿子的作品,刚点进微信就看到江馈一条又一条消息轰炸,养狗指南还好也就占了一整个屏幕,注意事项伸手往下划不见底。
有一些还是隔着时间发的。
问:“如何把一个不爱闲聊的人变成话唠?”
答:“养他儿子就行。”(扶额苦笑)
这也足以看出他是真的了解自家儿子的秉性,也可以看出他真的想让邵知眠少点麻烦。
可惜,邵知眠马后炮,客厅被拆完了才看到。
他想起第一次见六条时狗绳还是编织绳,第二天就换成了铁链,当时还觉得夸张现在想来简直条心险恶…
六条在江馈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使他那占有欲强,脑回路新奇的妈妈也只敢霍霍江馈本人,没敢闹腾六条。
平时没注意的事情霎那间全部连贯起来,邵知眠仰天长啸,自己接回来了个祖宗!!
他倒床不起,尝试篡改现实。
没准自己在做梦,这只是一个梦中梦,或者是刚刚眼花了,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闭上眼睛,留给老天把错误拨正的时间。
最终奇迹仍没发生,邵知眠生无可恋叹了口气,没有扫地阿姨,只能自己勤勤恳恳打扫客厅。
他起身走出房间,打开客厅落地窗右侧的窗户和所有排风口的开关,拿着个新的垃圾袋套进垃圾桶里,开始扫地。
祁易捡起丢在一旁的铁链,将六条拴好,回过身来目光一顿,邵知眠已经开始干上活了。
幻想中的情景没有出现。
他以为邵知眠看到乱象会威胁教育一番这小煤气罐,浑身冒火骂骂咧咧,却发现他除了刚看到时面上青白交织,一句话也未曾说。
比起刚睡醒那会,此刻邵知眠肉眼可见蔫了。
祁易没来由觉得好笑,但现在要是笑出来,邵知眠收拾的可能不止客厅了。
祁易闲来无事反正站着也是站着,索性过去帮忙。
他刚弯下腰捡起一个靠枕就被邵知眠制止。
“你回房间吧我一个人可以干完,不用你干这些。”
“你确定?”祁易问归问,手上一点没停,利落收拾着零碎的垃圾。
蒽,不确定呢。
邵知眠这些年都是得过且过,不怎么会收拾,收拾完也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只能说干净了不能说整齐了。
他看着祁易行云流水的动作,很是熟练,所过之处皆是白净整齐。
这景象谁忍得住拒绝。
但邵知眠不是特别好意思,还是违心坚持着拒绝。
这种感觉很奇怪,邵知眠几乎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歇斯底里丑陋的模样,他厌恶这样。
邵佰书却有一种魔法,能把情绪稳定的邵知眠变得暴跳如雷,一个面无表情面对着,一个面红耳赤争辩着。
他与祁易的第一面就是如此不堪的形象。
再者祁易也没留个好印象给他,突然间要这么温情的帮他打扫客厅,怎么看怎么别扭。
在邵知眠连连拒绝下,祁易顺势而下。
那人家拒绝了那么多遍,他还贴上去硬要帮忙,怎么可能?!
祁易问邵知眠要了牙刷和洗漱杯,自顾自刷牙去了。
等他洗漱完出来,站在洗手间门口舒服的伸个懒腰,从鼻腔内发出一声轻哼。
正准备回房间,祁易余光瞧见了客厅人忙活的身影,转头一望,眼底攀上错愕。
邵知眠活干的很慢,祁易洗漱的时间不够他把地扫起来,沙发上原本放几个靠枕就行,却被邵知眠堆满琐物,地板比刚刚干净了,但也仅仅只是干净了…
祁易猫着身子观察,发现邵知眠收拾东西的准则是把这边的东西堆到那边,不够堆了就另起一边,原本杂乱无章的客厅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他在客厅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行。
祁易无奈,祁易出现,祁易开始帮忙。
对于莫名其妙一句话不说就窜出来的祁易,邵知眠感到疑惑,他的目光跟随着祁易的一举一动,在祁易戴上手套抓起六条的排泄物时,才反应过来。
“等等等,你先放下”邵知眠说完又反应过来,人家狗屎都捡起来了还让人家放回去,又道“不是,你先丢了吧,丢完回房间去。”
“嗯嗯。”
祁易应着他,身体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依旧埋头苦干。
在邵知眠接二连三请人回房间后,祁易把沙发上的琐物清理干净了。
邵知眠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真是喝的水不够当口水喷的。
他觉得自己再继续叨叨下去,活没干到,祁易就把客厅收拾完了,届时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只能闭嘴开干。
邵知眠卯足了劲跟祁易比拼着谁干的更流利。
当然,这也是邵知眠自己单方面的比赛,没有通知祁易本人。
祁易在忙碌中回头一看天塌了。
要死要活忙活半天发现有个帮倒忙的。
他所过之处整理的井然有序,邵知眠路过动动这个,放放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又搜罗出一堆来。
祁易算是看懂了,邵知眠想把这个放在那里又觉得那个可以放在这里,脑中博来博去,最后越搞越乱。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实在没完没了,他要想办法让邵知眠去干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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