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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应粉丝要求,直播结束后,盛寒声把靳潮送的礼物拍照发了微博。
[这就是弟弟送的礼物吗?好符合寒声的气质呀]
[这个宝石的成色……还有这个鉴定书……以及设计师……认真的吗?]
[这胸针值几千万了吧……说送就送的吗?]
[哪家的小少爷,让我也认识一下!]
[设计师是阮宴迟啊!我记得言秋的婚戒也是她设计的吧,这几年很少见她的作品了]
……
哪怕是亲儿子,靳潮找阮宴迟画设计图也软磨硬泡了一段时间。
作为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找阮宴迟的工作很多,不过阮宴迟不缺钱,接工作相当随心所欲。
那段时间靳潮缠着阮宴迟,每天妈妈长妈妈短地喊着,想让阮宴迟画一张设计图。
阮宴迟上了年纪,越发懒散,拒绝工作的理由花样频出,但对自家亲儿子,她毫无办法,保养得宜的手指戳着靳潮的脑袋,问他原因。
靳潮如实相告,还一眼相中阮宴迟几个月前才收藏的,价值千万的一块皇家蓝宝石。
靳潮理所当然地说:“反正都是要送礼物的,这个就当是我们一起的了!”
阮宴迟气不打一处来:“我又出钱又出力,你出了什么?”
靳潮在家长面前向来没脸没皮的,他说:“我的心意是无价的。”
阮宴迟拿他没办法,被亲儿子监督着画完设计图,把靳潮看上的倒霉宝石打磨切割之后,就变成了这枚胸针的点睛之笔。
不过这些,靳潮不会告诉盛寒声。
——
次日,盛寒声和靳潮分别后,看覃经尧:“你这几天有和人说过我住的酒店?”
覃经尧点头:“大概是三天前吧,言秋姐找我问过。”
覃经尧以前给言秋当助理,后来言秋淡圈,他成为经纪人,念着和言秋的情分,主动带的盛寒声。
问出答案,盛寒声心下了然,他没有告诉靳潮酒店地址,靳潮自然只能另辟蹊径,最快的办法就是言秋。
盛寒声随口一问,然后便不再提这事,顺带嘱咐覃经尧替他空出下月十三号的行程。
那天是靳潮的毕业典礼。
——
六月十三号。
剧院后台。
剧院里陆陆续续坐了不少人,靳潮刚换上戏服,还在后台化妆。
替他化妆的是隔壁院里的一个女生,靳潮作为中戏校草,她早有耳闻,一边化妆一边夸他长得好看,顺带聊聊天。
靳潮都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女生才放过他,转而开始分享八卦。
女生说:“听说今天来了不少业内的大佬,你们表演系应该知道得更多吧?”
如果是别的学生,当然会了解更多,但对靳潮来说,这显得可有可无。
他已经签了经纪公司,带他的经纪人是业内出了名的。
大家在毕业大戏牟足劲努力,也就是为了能被更好的公司看上。
至于靳潮,他的目标是,得到导演的赏识。
靳潮想了想,突然笑起来:“听说……盛寒声会来。”
嗯,他邀请来的,盛寒声可是当着他的面答应的。
靳潮这个年纪的人,总少不了虚荣心,连他自己都难以免俗。
女生化妆的手一顿,差点画错了:“真的啊?我可喜欢他了!有机会要个签名吗?”
“我也只是听说,不保真,你想看他,待会试着找找,他应该作为优秀校友在第二排吧。”保险起见,靳潮默默给自己叠甲。
女生激动不已:“潮潮你真是人美心善,你一定会火的。”
靳潮笑着:“借你吉言。”
画完妆,靳潮就坐到旁边,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别人化完妆,然后开场。
等了四年的毕业礼,大家都显得十分兴奋,旁边有两个化完妆的学生在低声聊着天。
“听说今天……周晋栩也会来。”
“他也来?真的假的?他有四五年没拍电影了吧?”
“好像说是在打磨新剧本吧,这次过来是为了给新电影选角。”
“我没记错的话,他上部电影选用的基本是新人演员吧。”
“是啊,他上部电影的男主角是盛寒声,人家那会刚出道,第一部电影就拿了影帝。”
“你说这次呢?谁能被他看上啊?”
“我猜……这还用猜?如果一定要有,那肯定是……啊。”
两人相互揶揄着做小表情。
“说得也是,这次的男主角岂不是影帝预备役?”
“你想多了吧,能碰上一个盛寒声那是烧高香了,你当谁都是他啊?”
“……”
靳潮无意间听进去几句,周晋栩他有所耳闻,不过没听说他会来。
周晋栩是一位导演,今年不到三十岁,要说作品,只有一部电影,是盛寒声出道的第一部电影,也是他统治娱乐圈的开端,他的第一个影帝奖杯来源于此。
那部电影是四年前上映的,从那之后,周晋栩就不怎么活跃在大众视野中,但他独特的拍摄风格靳潮记忆深刻。
是一位很优秀的导演。
靳潮估计周晋栩是临时决定来的,临近演出,为了减轻靳潮的压力,他的经纪人这段时间没跟他提过会来观看的嘉宾。
如果旁边人的话属实,靳潮很想为自己争取这次机会。
过上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开场的时间,戏台上深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无数聚光灯打下。
上台前,靳潮往一片漆黑的观众席望去,他想,他在意的人应该都在下面了。
——
台下,刚到的阮宴迟拉着丈夫靳澜远在观众席落座。
而在观众席的第二排中间,盛寒声身旁坐下一位年轻男人,在台下的灰暗中,他余光扫过盛寒声的侧脸,一眼就认出他:“寒声?你也在这?”
对方正是周晋栩。
作为盛寒声为数不多的圈内好友,周晋栩的位置被安排在了他身旁。
盛寒声侧目看他,微笑着朝周晋栩微微点头,而后重新将视线投注到舞台上。
上一次在台下看靳潮,是在年初的电影节,盛寒声作为嘉宾出席,注视台上的靳潮领奖。
实话实说,站在舞台上,被聚光灯照耀的靳潮相当夺目。
靳潮平时也很好看,只是在台上绽放出的光彩更璀璨耀眼,和平时不一样。
那天看见领奖台上的靳潮,盛寒声刹那间被蛊惑。
也是那一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喜欢靳潮。
所以那天之后,盛寒声就没和靳潮见面了,本来下定决心和对方保持距离,但靳潮总是忽然闯入他圈定的范围,让他措手不及。
落座后,周晋栩专注于台上的演出,他分得清主次,今天来是为了挑选演员,而非寒暄。
两个小时的演出转瞬即逝,靳潮谢幕后匆匆赶往后台,三下五除二换掉戏服,化妆师把快要跑掉的靳潮扯住:“还没卸妆呢!等一下啊!”
靳潮冲对方露出略带哀求的小表情:“有急事,我得先走。”
没别的,他就是怕盛寒声跑了,和阮宴迟分开前,她特意吩咐靳潮要叫盛寒声回家吃饭的。
他们两家人是邻居,言秋和阮宴迟关系好,说靳家是盛寒声半个家一点都不过分。
“好吧……”化妆师微微松手,想了想,从包里翻出一瓶试用装的卸妆水,又拿了几块卸妆棉塞进靳潮手里,“去办事带着妆也不太好,路上卸了吧。”
“谢谢谢谢。”
靳潮“噔噔噔”地踩着木质楼梯下台,一边走一边用卸妆棉在脸上蹭。
剧院的门在后面,人群都在向后走,他顺利到了观众席第二排。
中间很明显能看见还坐着两个人,靳潮悄悄松一口气——看来还没走。
他小跑过去,一声“哥”刚要脱口而出,转头发现旁边还有个人,很眼熟,靳潮想了一下,记起来对方是周晋栩。
靳潮余光瞥着盛寒声,不太确定能不能暴露他们的关系,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乖巧问好:“周导。”
周晋栩看靳潮这么急,还以为是来找他的,年轻导演一贯容易被贴上好说话的标签,所以找他套近乎刷脸的也大有人在。
和一些上年纪的导演不一样,周晋栩倒不讨厌这种容易被认为是“急功近利”的行为,他更讨厌眼高手低,看完演出,他已经下意识把靳潮和当初的盛寒声作比了,整体上是欣赏靳潮的。
“靳潮,对吗?”
靳潮茫然地点点头。
周晋栩笑着说:“有兴趣来参加我新电影的试镜吗?一番。”
靳潮微微张开嘴,没想到一块这么大的馅饼就掉到了自己脑袋上,但理智上,他没有一口答应:“可能……我要和经纪人商量一下。”
按理来说,如果靳潮真的是来找周晋栩的,这个时候他也就该走了,但是他不是,于是场面一时间冷落下来,没有人走,也没有人说话。
靳潮抿唇,乌亮的眼瞳转向盛寒声,朝对方眨眨眼。
接收到靳潮的小动作,盛寒声轻笑,率先站起来,对着周晋栩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看着盛寒声往外走出几米,靳潮才松一口气,也同周晋栩道别,转身追了上去。
周晋栩隐约听见靳潮冲盛寒声喊了一声“哥”,突然意识到,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他哂笑一下,起身理了理衣服,也走了。
——
“哥,晚上和我回家吃饭呗,有空吗?”
盛寒声看着靳潮脸上的笑,也知道他今天应当很开心,便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说:“妆没卸完就出来了?”
靳潮一愣,才惊觉自己刚才在周晋栩面前的形象似乎不太好,他本想着自己什么样盛寒声没见过,于是全然没在意外形,没想到还能碰上周晋栩。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卸妆棉在脸上蹭了两下,像是在赌气。
盛寒声好笑地停下步子,靳潮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撞上去又被扶住,盛寒声转身看着他,接过靳潮手里的卸妆棉:“眼妆没卸干净,花了。”
靳潮愣在原地,闭着眼任由盛寒声替他擦了眼妆,擦完,那块湿润的卸妆棉又被塞进靳潮手里:“其他地方自己弄。”
“哦,”靳潮回过神,又想起阮宴迟交代的任务,“所以……到底回不回去?”
盛寒声轻声叹气:“我还有工作,下次吧。”
盛寒声走了,靳潮走出剧院,攥着手里那团卸妆棉,悄悄拧眉——不对劲,盛寒声有点不对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就是这几个月吧,他过生日盛寒声不来,盛寒声过生日不回家也不让他去,那天,连他的毕业典礼,盛寒声都是打算拒绝的,今天也拒绝了他。
明明以往都是有求必应的……至少,不会一直拒绝他,连那么小的事情都拒绝。
他是在疏远我吗?靳潮想。
可是……为什么呢?
靳潮想不明白,但他会从今天开始,悄悄和盛寒声划开一条界限,停止向对方提出要求的行为。
如果,盛寒声希望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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