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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蝴蝶结
楚骞被扎晕后再醒来,天已经暗了。
第一反应就想找那个小骗子麻烦,可她早已逃之夭夭,再加上当时视线染上了血色,根本没看清她的长相。
捏紧手里的一块灰色的破烂布,另一只手捂着被扎的地方,心里暗自咬牙:要不是本王受伤了,你能得逞,小骗子,别让我逮到你。
他的人还没有找到他,休息恢复了一点体力,只能强撑着起身顺着小道一路走。
头顶有鸟时不时掠过,凄惨诡异的叫声响起,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不知走了多久,喘着粗气只感觉口干舌燥。
好不容易看到了带有光亮的房子,远远看到院子里摆放的草药,想去寻求帮助,还没过去就看到了门口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在交谈。
他悄悄隐藏在暗处观察,等男的走后,又过了一会,屋子里的灯全都熄灭后,才慢慢翻进去。
本来想着先去点了女的睡穴,而后再找找有没有能止血治疗的药,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女孩就已经醒了,防止她尖叫引来其他人,只能先点住她的穴。
“嘘,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楚骞强忍着疼痛出声,感受到她的颤抖,低声说“只要你救了我,事后我一定给你五百两黄金。”
眼前只有月光照进来的虚弱光线,楚骞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态,但能感觉到她在衡量这件事的利弊。
过了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喊叫后,才将她的穴解开。
“唔呼~”
穴一解开,莴羡立马呼一口气。
一片漆黑的环境让她感觉不适,先拿火折子把蜡烛点上。
在蜡烛芯燃起来的一瞬,两人的模样都清晰了。
莴羡看到半趴在地上的楚骞,皮肤白皙,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眉眼横星,眼神深邃,但现在脸上染上血,眼睛泛着光亮,一股破碎感油然而生。
他身上华贵的衣袍被划破,几乎没有完整的一块,上面的血迹干涸变成了黑褐色,莴羡猜想他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又瞧着他这模样,她想,现在虽然有点埋汰,但这要是放在现代的网上,高低有不少粉丝追捧。
而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钱啊。
想到这,她亮晶晶的眼睛睁得老大,穿着自制的寝衣伸出五根手指蹲在他面前,微笑盯着他问:“你确定只要我救了你,就会给我五百两黄金?”
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像个白白软软的包子,先是一脸打量他一番,而后又一脸财迷的蹲在他面前天真地问,心里不由得好笑,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帮他治疗。
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一点头,莴羡将五根手指变成一根小拇指伸在他面前,高兴地说:“拉勾。”
突然出来的熟悉手势,楚骞眼眸一怔。
这么幼稚的手势,他除了小时候在母亲面前做过几次,已经很久都没做过了。
过了一会儿,他恢复神色,缓慢抬手去勾住她的小拇指,大拇指盖章时,画面和记忆里和母亲盖章时的场景重合。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小人,大大人,一勾一盖就得认………”
突然,画面一转,大雨倾盆,遍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都溅在了脸上,一个女人被极其残忍地……
他呼吸急促起来,泪水在无意识地哗哗往下掉,身体也在抽搐。
莴羡看着他的状态不对,脸上的喜悦一哄而散,虽然这模样很惹人怜爱,但她痛得只想要连忙松开他的手。
可他勾得很紧,下一秒他又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捏得她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挣脱不开,她也不甘落后,一大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用了十足十的力和吃|奶的劲去咬。
后来手挣脱出来了,但始作佣者也往后重重倒了下去。
“咚”一声。
莴羡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心里都一点都不会为他感觉痛。
活该。
但是莴羡心里还是有点怕,要是这个人死在她的屋里,那她就麻烦了,官府什么的一堆事会来。
莴羡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她暗自骂了一句麻烦精,但还是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探有没有断气。
“呼,还好还好。”
莴羡收回手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安抚自己七上八下的心。
而后她忙活了好久,才将他收拾包扎好。
擦了擦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瞥着地上的人,她嘟着小嘴轻哼,而后眼珠咕噜一转,灵光一闪,嘿嘿笑了起来。
……
日上三竿。
屋外的阳光格外明媚,从窗户外穿透油纸被分散破碎后跑进屋子,惊扰正在入睡的人。
楚骞艰难地抬起胳膊挡住刺眼的光亮,而后缓缓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浑身酸痛,还有点凉爽,以为是自己伤口原因就没有多想。
看着不亚于贵族装扮的屋顶,以为被他的人找到了。
缓慢坐起来,伤口都被包扎好了,但是他脸色直接又黑又红,不仅衣丝布挂地睡在地上,更主要的是……
“这个不知羞的姑娘!!!”
楚骞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而后把下身小兄弟身上系着一大个粉色蝴蝶结的衣服脱掉,狠狠地扔到一边。
忍着痛,想要找人算账。
找自己衣服,可他的衣服都被剪成碎条,不能穿了!!去她的柜子里翻,翻来覆去全是一堆破烂。
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堆破烂,再看这个豪华贵气的房间,楚骞简直都快被气笑了:“嚯,这堆破烂谁会穿?”
没多久,从房间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破烂短小的衣服堪堪挂在他身上,遮住重要的部位,像一个真正的破烂“乞丐”。
楚骞别别扭扭地转遍每个屋子,都不见那个胆大妄为的姑娘的踪影,想着她应该是做了亏心事,所以一大早就躲了出去。
转了那么半天,气也消得差不多,肚子也饿了,站在院子里,突然看到晾晒在竹竿上的衣服,过去摸了摸手感,一模一样。
“好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在他说完这句话,一道刚刚睡醒打哈欠的声音响起。
“唔,啊~”
楚骞闻声转头看过去,刚刚他睡的那个房间门前满脸红润一副刚睡醒,伸着懒腰的人,不是那个小骗子还是谁。
莴羡眼里泛着打哈欠的泪花,才刚站直身体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脸色苍白,不知下一秒会不会噶的“乞丐”。
看到他“生龙活虎”地站在那里,笑脸盈盈地问:
“身体恢复得不错嘛,起得这么早。”
楚骞拿着衣服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但那羞耻的事难以说出口,只能换个事,红着耳朵质问道:“昨天下午在河边遇到的是不是你,你还扎我了。”
莴羡看他样子心里虽然慌了一下,但想到自己一没做亏心事,二更不怕鬼敲门,软着声音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壮胆:
“怎么了,我扎你还有错了,你一来就骚扰我一个弱女子,深山老林的,你满身血糊糊的像索命的厉鬼拉着我,我还不能保护自己了。”
说着说着,越来越委屈,假意哭得非常伤心,挤几滴眼泪从眼眶流出来,控诉道:
“还有你像鬼一样深更半夜潜入人黄花大闺女的房间,没把你采花大盗就算好的了,熬了大半夜帮你处理伤口包扎,救你的命,你不感激救命恩人就算了,还在这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质问。”
越说越上头,看他站在高台阶底下,她站在台阶上都只比他高处一点点,心想,吃什么长大的,长怎么高大干什么。
她走过去揪着他身上的衣服说:“还有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我的,伤口包的布是我的,渗透进身体血液里的药也是我的,脚踩的地方也是我的,现在这些全都还给我,然后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家。”
楚骞看着她小嘴叭叭,说得有理有据鲜活的模样,心里那点气全都没了。
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笑着想要逗逗她,徒然把脸凑近她,道:“那这么说,药融进去我身体里,身体也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吗?”
莴羡双手叉腰傲娇但语气带着嫌弃地说:“你当然不是我的,啥也没有就算了,人品还不咋地,但你还欠我五百两黄金请立即还给我。”
而后察觉到楚骞凑近的英俊之脸,莴羡卡姿兰大眼睛巴眨巴眨地眨着,笑着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昨晚的尤物历历在目,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楚骞以为她是矜持害羞了,正准备与她拉开距离时,突然莴羡双手抱着他头,低头直接亲在他的唇上。
两唇相贴,唇上的柔软让楚骞愣住,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柔软的地方,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游游窜。
莴羡并没有在唇上多停留,亲了一口又连着在他脸上亲了几口,糊了他一脸口水,而后起身后退。
楚骞也反应过来了,气急败坏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般,用力擦着脸上的液体,恶狠狠地说:“你太过分了,恶俗,毫无矜持样。”
莴羡才不管他,抬着下巴看着他下逐狗令道:“请没良心的畜牲滚出我家,我就算救一条狗都被你听话懂感恩,在我出来前希望你已经消失了。”
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去洗漱。
楚骞手虽然擦着脸,但是却悄悄用舌头舔了舔唇瓣,心里洋溢着很奇怪的感觉。
最后,想着在这等伤养好了,京城那边也就可以收网了,既然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理应要回报的。毕竟他的母亲从小就教过他,别人帮助了自己,要好好答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他十八年来最擅长的事,他会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默默跟在莴羡的后面,也不说话,她需要什么就帮着她拿,莴羡看了他一眼,没理会。
坐下准备吃饭。
楚骞也坐在她旁边,莴羡也不动筷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被她看得有点浑身不自在,楚骞咽了咽口水,站起来弯腰行了一个礼说:
“我叫千楚,多谢姑娘的帮助,方才实在抱歉,希望姑娘能让我在这借住一个月,等伤养好了,我会将五百两黄金,不,一千两黄金送来给姑娘。”
说着,不见她说话,又问:“请问姑娘芳名?”
莴羡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地,刚刚那么说也是敲打敲打他,不然直接分不清大小王了。
也不想纠结他的名字真假,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莴羡。”
而后没管他,开始拿筷子夹菜,但嘴上却强调:“千楚是吧,借住可以,但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不要给我惹麻烦,还有很多活都要你干,什么挑水、洗衣服、做饭………从里到外都要干,眼里一定要有活,不能闲着,听到了吗?”
看他乖乖点了点头,心情缓解了不少才悠悠叫他坐下吃饭。
这是一顿很清淡的饭菜,莴羡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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