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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哇，玉帝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真的这么有效吗？”
看着石矶那容光焕发的样子，东海龙王在一旁好奇道。
石矶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把尸体护在怀里道：“那当然是只对我们石头精有效了，毕竟以形补形嘛，像你这样海里的龙，是不能用这种法子的。”
东海龙王撇撇嘴道：“老龙我也不稀罕呐。”
你最好真的不稀罕，上一个敢跟我抢食的，坟头草都有五米高了。
石矶吸收完太阳精气，又忍不住惋惜道：“若是多几个太阳遗骸就好了，我就可以化形了，你再帮我找找。”
东海龙王连忙摆手道：“就掉入了东海一个，要不然你去其他海里找找呢？”
石矶的神情有些失落，从石头中伸出一只青灰色石头堆砌的手猛地扯住东海龙王的白色胡须：“那太可惜了。”
东海龙王瞳孔骤然一缩，将自己的胡须从石矶的手中解救下来，讨好地笑道：“你这只手长得可真与众不同啊，万里挑、不十万里挑一。”
石矶咯咯笑道：“那是当然了，我脸长得更美，哈哈哈……”
东海龙王被她声音震得微微向后缩了缩，本就低垂的眉毛更向下降了三分。
那姑且可以称之为头颅的石头上显出凌厉的五官，她细眉倒蹙，凤眼圆睁道：“你在嫌弃我？”
东海龙王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只是老龙年纪大了，也有点耳聋眼花的毛病。”
“那你很可怜了。”石矶又将手心伸到了东海龙王的面前，理直气壮道，“给我一些你刚才擦眼泪用的那种布料，我要做件衣服，美美的去见玉帝。”
东海龙王道：“你是说鲛纱吗？东海有的是，来人，给石矶娘娘拿来一千匹鲛纱。”
“是。”
各种颜色的崭新鲛纱立即被侍女们一排排端了上来，流光溢彩的，让人眼睛舒服极了，手感也轻薄柔软。
哈哈，能做好多八卦云光帕了。
石矶满足地眯起了眸子，像个偷了胡萝卜的兔子一般笑着，又指着夜明珠道：“那亮晶晶的珍珠……”
东海龙王大手一挥，袖袍一展，堆成小山的夜明珠就出现在了石矶的脚下。
“老龙王，你果然是慷慨，大气！”
石矶高兴地拍了拍东海龙王的肩膀，取了东西收好，才飞往天上。
*
到了南天门，哪吒正左手持枪、右手转乾坤圈的立在那里，百无聊赖的似乎在巡视着什么。
“诶呀呀，以我现在的法力，根本打不过他。但我都收了东海龙王的礼物了，不能不给他办事。”石矶用手指挠了挠石头上方，又笑道，“真是什么都难不倒我，我石矶娘娘可真是太有办法了。”
她飞往下界，轻而易举就压住了三百只乌鸦，并且教每只乌鸦一段鸟语：“禀告玉帝，东海龙王的三太子被哪吒所杀，哪吒威胁东海龙王，不让他上报天庭。求玉帝为东海龙王做主。”
“孩儿们，出发吧，唔哈哈哈……”
她放飞了乌鸦，便跟着乌鸦群的后面观察，果然，哪吒一看见乌鸦，就嫌弃地躲到了一旁，小胖手更是不停地挥舞着赶跑路过他身旁的乌鸦。
可乌鸦最是难缠，又一拥而上将小哪吒包裹在黑雾中。
“哼，这小崽子，你就等着报应吧。”
石矶眼珠子一转，吹着口哨进入凌霄宝殿。
“呀，没想到这么顺畅，这天庭果然不一般，若是能在这样灵气充沛的地方修炼，我很快就能恢复人身了。”
“前方好热闹啊，大家聚在一起做什么呢？我也去看看。”
“杀！”
一群天兵堵在杨戬面前，然而杨戬却化作一道流光穿梭人群，直接来到坐在最上首的玉帝面前。
玉帝怂怂地缩着肩膀，然而眼底是有恃无恐的嚣张：“杨戬，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是凌霄宝殿，朕是三界主宰！”
“还我母亲命来！”
杨戬人狠话不多，一斧头砍下去……
“轰！”
玉帝没事，他却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
看到我见犹怜的、红着眼圈楚楚可怜的杨戬，石矶娘娘的心都软了。
面对杨戬不可置信的眼神，玉帝冷笑道：“杨戬啊杨戬，你不会以为朕怕了你吧？”
朕今日便坐在这里让你砍，你又能伤朕一根汗毛吗？
“啊！”
杨戬又一斧头劈下去，这一次拼尽全力，只见那护体流光猛地反弹，射入杨戬，将他击出天界。
“追！”玉帝的眸子缩了缩，待大部分天兵天将出去后，又看向那多出来的石头精，“你是跟杨戬一伙的？”
石矶缩了缩身子，一脸乖巧道：“我是受东海龙王所托，来告状的，另外，我们所告之人哪吒，便是杨戬的师弟，正是杨戬的同党……”
*
光秃秃的桃山处，跪着一个俊朗的少年，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下巴上长着青涩的胡茬，却带着一种颓废美。
苍茫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一人。
十日齐出的三界浩劫，烧毁了草木，晒干了河流。
他学艺三年努力救母、复仇，成了笑话。
他在玉帝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母亲也死了，他丧失了最后的希望。
如今法力尽失，就连一个天兵都能杀了他。
杀了他，正好，他也不想活了。
*
“唉，可怜的年轻人，快到娘娘怀里来，让石矶娘娘疼疼。”
“嘬嘬嘬……”
石矶躲在一个土堆后面，心里想着想着，就乐不可支地发出了诡异的“咯咯”笑声，到底是将跪在坟墓前的杨戬惊的转过了头。
哇，侧脸仿佛斧刻刀削，正脸美不胜收，这应该是女娲亲手雕刻的人类了吧？
等我统治了三界，再让女娲照着杨戬雕刻几个男人，日夜轮流服侍，皇后、贵妃……都要这样的。
杨戬向石矶这边望过来，又淡漠地收回视线。
这时候，一百多个天兵天将找到了杨戬，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眸中犹豫而不敢前进。
是啊，都说杨戬受伤了，被玉帝的护体真气反弹，应该是活不了才对，可如今他还安安静静地跪在这里，实在诡异。
杨戬太厉害了，要不要回去多叫些人手？
可是一耽误时间，万一杨戬跑了怎么办？
杨戬浓密的眉间酝酿着戾气，可刚站起来，就“噗”的吐出一口血。
“杀！”
杨戬吐血，给了这些天兵天将上前的勇气。
然而激杀之后，在场又只剩杨戬孤身而立，地上到处是天兵天将的尸体，下不开脚。
杨戬似乎也是残血了，他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便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
“呦，好机会。”
石矶又把自己变大一圈，突然从天而降，“轰”地压在杨戬身上。
杨戬再次吐出一口血，血喷在石头身上，却很快被吸收。
不仅如此，石头化出了嘴，形成一道风，吹向他额间的天眼。
“奇怪，怎么吸不动呢？”
石矶眼珠转了转，又学着瑶姬的语气道：“二郎，让娘亲摸摸你的天眼。”
杨戬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双目迷离道：“娘？”
“娘亲也在石头下压着呢，打开天眼，让娘亲吸一吸，娘亲就可以复活。”
真的吗？
杨戬不再抵抗，额间天眼流光四溢，纯阳真气都缓缓流入石头中。
“哇！哈哈哈，饱了！”
只可惜化成人形非一日之功，先把他搬回白骨洞，天长日久的吸，才是可持续性的。
*
为了让杨戬多活几日，石矶还给他精心准备了美食。
“乖崽崽，快醒来，石矶娘娘喂你吃饭。”
石头中伸出来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捏住杨戬的脸颊。
好滑嫩啊，就像是剥了壳的熟鸡蛋，跟我们石头精这种皮糙肉厚的就是不一样。
杨戬睁开双眸，发现自己躺在石头制作的床上，他的四肢被捆仙绳分别绑在床的一角，呈现“大”字型。
若是平日，他是可以挣脱开捆仙绳的，只是如今他身体内一点法力都没有，也没有力气，像个废人一样。
母亲都死了，他成为废人又有什么干系？
杨戬紧抿着唇，又阖上双眸，并不想搭理石矶。
石矶却念念叨叨着：“杨戬，你快点醒来，吃点饭，你不吃饭，我怎么吸你呢？不吸你，我要如何变成人形？”
见自己的话无用，她又用瑶姬的声音说了一遍。
果然，杨戬睁开眸子，越是期待，便越是失望，嗓音沙哑道：“你学我母亲说话做什么？”
“好玩。”
石矶掐住他下巴，塞入一勺人参红枣糯米粥。
杨戬“呸”的吐出来，暗含鄙夷地睨着她。
石矶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吃不吃？不吃还浪费食物，最是可恨了。”
杨戬的头歪向一侧，苍白的嘴角溢出一道鲜血，若不是有捆仙绳绑着，说不定身子都会像破布娃娃一般飞向远处。
他原本无动于衷的眼神中逐渐积聚其一缕戾气。
不管是从小在父母膝下，还是后来在阐教，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若不是被玉帝的护体真气反噬，如今筋脉俱裂，一点都运转不了，又怎么会忍受这样的折辱？
今日，竟然叫一个石头精给欺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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