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风

　　习阳高中，不少人知道一班有个从市一中转来的女生，转校生漂亮学习好，不少人堆在一班窗前。

　　“你怎么从市一中转来我们学校呢？”谁不知道习阳高中老差了，成绩成绩不行，事还多。

　　“就是想来这里学习。”温知瑜笑着说。
　　“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成绩可差了，第一名考的好，第一名和第二名能差一百多分。”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坐在她身边说。

　　温知瑜瞪大双眼，差这么多？！
　　“第一名多少分？”

　　“六百三，就是你同桌。”
　　“六百三很高啊，在我们原本学校能在前一百？差不多吧。”

　　没想到她同桌也是个学霸。

　　许慕白走来坐在位置上，忽然听见身边一道夸赞的声音:“同桌，你是学霸。”
　　他缓缓转头，抿了抿唇，“还行吧。”

　　“你中考成绩不错吧，你中考考多少？”
　　许慕白轻声道:“六百一。”末尾的数他没说，只是大概吧。

　　“那你考的很好，为什么不去市一中呢？”
　　许慕白微微垂眸，出成绩那天，舅舅舅妈想让自己报一中，可他不想，他想留在这里，因为可以常回来，万一有一天妈妈回来了自己没看见怎么办。

　　看他没说话，温知瑜道:“我当时考的也就比你高几分，你考的很高啊。”
　　许慕白浅浅一笑。

　　这时，老师来了，这个老师是别班的语文老师，代上一节课，刚一进门看见班上同学丝毫不紧张，怎么放松怎么来，他抿起唇，缓缓走上讲台，缓声道:“你们这是不想学了？”
　　底下同学听着他说话:“不为自己拼一把？是想毕业后就一辈子在习阳待着种地？”

　　“还是说将来想找个有钱人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生，学得好不如娶的好？女生，学得好不如嫁的好，你们认同吗？”

　　底下同学轻笑一声，老师声音接着响起:“不是还有句话，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你们认同哪个？”

　　“学得好不如娶的好。”底下有男生小声说。
　　老师抿唇一笑，对他道:“来来，你站起来，你认同学得好不如娶的好是吗？”
　　江晨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笑着没说话。

　　“给你介绍一下？给你介绍个首富的千金？”
　　底下笑声轰动。

　　“你认同吗？认同哪个？第一个还是第二个？就这么说吧，如果市长千金喜欢你，你娶还是不娶？”
　　都说到这个份上，江晨没好意思的抿唇道:“不娶。”

　　“为什么不娶？”
　　“人家能看上我？”

　　“比如说，就是看中你了，非你不嫁！哭着闹着上吊就是要嫁你，你娶不娶。”

　　“哈哈哈哈哈……”
　　瞬间底下传来如雷霆般的笑声。

　　江晨也被整笑了，这话说的。
　　最终江晨还是摇头坐下，坚决否认，这话说的，这可是在课上，能承认就怪了。

　　“女生，你们觉得呢？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还是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
　　“如果市长儿子喜欢你，非你不娶，你会嫁吗？”

　　温知瑜听着他说的话，市长儿子？周子聿？
　　忽然想到他的脸，温知瑜笑出声来，此时教室里一片安静，她的笑声尤为明显，不少人都转头看来。

　　“那个女生，我看你有想法，站起来说一说吧。”

　　温知瑜刚察觉到自己笑声明显，下一秒就被点到，她调整过来，站起身来，坚定道:“不嫁。”
　　“为什么不嫁？”

　　“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有能力……嗯，我能靠我自己。”声音坚定有力，对自己有信心。

　　闻言，老师赞叹的点头，对同学道:“看见没，这才是勇士，你要对你自己负责，嫁人就一定过的好吗？将自己完全交给别人就好吗？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稳定生活。”

　　班上的人听到温知瑜说的话，瞬间斗志勃勃，被这话吸引住，太酷了，他们也要靠自己。
　　老师看着众人斗志满满的样子，欣慰的点点头，嗯，孺子可教。

　　这个状态只持续一节课，下课后，同学们又是懒懒散散的一片，果然给自己立志持续不过一天。

　　“许慕白，有人找你。”说这话的人神情揶揄，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许慕白紧绷着唇，站起身来，缓缓走出门口。
　　温知瑜和他坐在一起，自然看出他不怎么高兴，看着教室里轰动的场景，好像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她随意问了一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男生听见耳边的声音，饶有兴致的说:“有人来找许慕白谈恋爱。”

　　温知瑜面露不解，“是告白还是谈恋爱？”
　　“那准确来说是告白吧，还没在一起呢。”

　　温知瑜点点头，这样啊，这有什么，她也被别人的表白过，不过都拒绝了，也好说话，她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大家太八卦了。
　　等快上课时，许慕白面容不太好，紧抿唇回到座位上。

　　温知瑜察觉到他不开心，问:“怎么了？是因为有人表白吗？”

　　许慕白沉默片刻，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温知瑜开导他:“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直接拒绝就好，不用考虑那么多，凡事以自己为重。”

　　他轻轻点头，浅浅弯唇:“好，谢谢你。”

　　他不是没说过，说过很多回，也找了很多理由，只是对方太难缠了，像是听不懂他拒绝的意思，或许是故意的。

　　虽是如此，但他也很感谢温知瑜，班上不少人都在看戏，都在开他玩笑，好像看不出他的窘迫与困扰，也有人并不关心这事，温知瑜是第一个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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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素无华的房间里，温知瑜打开灯，姥姥家的房间较小，可能是装修过的原因，看上去并不老破，但从装修风格上看，的确有年代感。

　　灯泡用的是白炽灯，上面悬着一条线，看这高度，温知瑜站在板凳上就能够着。
　　严重怀疑是姥姥姥爷为了方便换灯泡才挂这么低。

　　打开书包，将今天的作业全部拿出来，开始提笔奋战，一大堆的作业，让她魂飘走一瞬。

　　她突然有点后悔，怎么没在学校就写完呢？她看自己同桌就是课下也不活动，埋头苦做，好像把作业都写完了。

　　等写完作业，两个半小时过去了，温知瑜做题速度还算可以，对她来说难度也不怎么大，就这还用了她两个多小时。
　　她小声嘀咕，怎么留那么多呢？
　　据她观察，如果是程度正常的学生，做完作业不得到睡觉时候了。

　　这时，手机响了，温知瑜拿起自己手机，翻开盖，接通电话:“喂，周子聿。”

　　“知瑜，在那边怎么样？”电话里传来少年清爽带笑的声音。

　　“还可以，不过有一个问题，老师留的作业太多了，我在一中的时候一个多小时就能做完作业，我在这里两个半小时才做完。”
　　“哎，我今天做作业用了一个小时。”周子聿挑眉带笑道。

　　温知瑜听他这声音就能想到他的表情:“周子聿，你在跟我显摆是吧。”

　　电话那头的人大声笑了两下，清凉爽快的声音传来:“我没有。”
　　温知瑜回应:“你就有。”

　　“知瑜，你这一走我突然还不适应，等我放假来找你。”
　　温知瑜回应:“你说这话让我都感动了，行，放假来找我吧，等我放假也会回去找你的。”

　　“对了，我们今天上课提到你了？”

　　“提到我，我怎么了？”周子聿不解。

　　温知瑜想了想老师说的话，没忍住笑出声来，道:“我们老师说市长的儿子喜欢你，非你不娶，哭着上吊就是要娶你，你嫁不嫁，说你呢，市长儿子，你喜欢谁呢？”

　　周子聿听她说的话，没好意思的大笑两声，仰头道:“不是，温知瑜，你别逗我，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哎，我还真没有瞎编，这就是原话，我可编不出这话。”

　　“哈哈，这多不好意思，怎么可能？”周子聿来了兴致，问:“怎么就提到我了？”

　　“我们老师看我们班不学习，就问我们是不是学的好不如嫁的好，不如娶的好，然后问如果市长儿子喜欢你，你嫁不嫁？”

　　闻言，周子聿笑出声，道:“你们老师真是，给我整不好意思了，怎么，嫁给市长儿子就嫁的好，我就有本事呢？”

　　“哈哈，可能就是觉得你有本事。”
　　“你知道吗？我当时听老师说的时候，脑子里自动浮现你的脸，老师说你呢。”

　　周子聿无奈抿唇笑:“温知瑜，这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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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后挂断，温知瑜看着自己的桌面上的钱包，拉开钱包拉链，里面亦然有一张银行卡。
　　纤细白皙的手指从钱包里拿起那张卡，几只手指头把弄着，里面有两三万，温知瑜勾唇，这可是她的“血汗钱”，得做点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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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寂静的黑夜里，少年俨然进入梦乡，三岁的许慕白乖乖站在门口，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妈妈，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女人温柔一笑，脸部轮廓柔和，轻声道:“嗯，你快回去吧。”
　　“好，妈妈，我等你回来。”

　　又一画面出现，少年时期的许慕白站在门口，清哑柔和的声音对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响起:“妈妈。”
　　女人并未回头，没入白光里，消失在他眼前，许慕白身子一怔，缓缓睁开眼睛，黑暗里，少年的眸子显得格外寂寞，无言的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耳边是弟弟轻缓的呼吸声。

　　一滴泪水顺着眼尾流入他耳朵里，静默无言。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我一直在等你，你在家吗？
　　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再等你一年，一年后我就要上大学了，我去家找你好不好……

　　黑夜里静默无声，许慕白静静的躺在床上，一个姿势睁着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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