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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
第二天一早,林霜是被杜婶叫醒的,早饭是小米粥、咸菜和煮鸡蛋。
吃完饭后,杜予白告知杜母,他要带林霜去找村长爷爷后,两人就一前一后的朝村长家走去。
穿过半个村子后,林霜看到了一座比杜家大许多的青砖小院。
青灰瓦檐层层叠叠,勾勒出方正的院落轮廓,朱漆大门虽添了几分岁月磨出的温润包浆,铜制门环上的缠枝纹仍清晰可辨。
杜予白用铜环扣了扣门。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林霜寻声看去,瞬间惊为天人。
只见来人眉眼精致柔和,眼眸深邃,眼型偏长且眼尾微扬,带着一丝少年的张扬。
笑起来时弯成舒展的弧度,鼻梁挺直,唇形轻薄,在晨曦下他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和通透干净。
身形颀长挺拔,加上那张轮廓精致的脸,走在路上就是行走的颜值身高双杀。
哇哇……简直可以直接出道当顶流了。
林霜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我说是谁敲门呢,原来是你啊,难得你今天不在家琢磨你的木头啦,想起我了。”
朱哲言笑着打趣杜予白。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这不一有空就来找你了吗。”
见到好友,杜予白同样也笑得很开心。
“哲言,村长爷爷在家吗。”
“在,我爷爷今天还没出去散步呢。”
“怎么,有事找我爷爷吗。”
朱哲言有些疑惑。
“这位是昨日山外而来的林姑娘,她想找村长爷爷问一问,我们村以前是否也有山外之人进来过。”
在林霜愣神之际,杜予白已经向好友说明了来意。
“林姑娘,在下姓朱名哲言,你随予白唤我哲言就好。”
朱哲言这才注意到杜予白身后穿着奇怪服饰的林霜,虽然对林霜的穿着打扮很好奇,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只是扫过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呃…你好,我叫林霜,你唤我霜霜就好了。”
第一次,近距离面对这样身高颜值双杀的人,林霜不免有点紧张和羞涩。
“予白,林姑娘,你们坐。”
朱哲言把杜予白和林霜领到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的石桌旁后,自己又去旁边的厨房泡茶了。
这时林霜才从仔细打量这里的建筑,发现村长爷爷家比杜家大了许多,布置的也更清幽雅致。
抬头便见正房廊下悬着两盏素色纱灯,檐角垂落的铜铃风一吹便低吟。
阶前几竿翠竹疏影横斜,地面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泛着柔光,角落的陶缸养着几尾红鲤,水面映着瓦当的兽面纹,古朴意趣与雅致生机缠缠绕绕,漫过整个院落。
东西厢房的窗棂是冰裂纹样式,阳光穿过后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格子,风吹过时窗纸轻颤,带着旧时光的软。
屋脊两端的吻兽虽经风雨侵蚀,神态仍显灵动,墙根的砖雕岁寒三友线条流畅,与院中这株老海棠相衬,花瓣落在青瓦上、石桌上,添了几分不事雕琢的古朴雅韵。
这倒像极了,以前去景区所看到的那些名人居住的院子,只是这里更有鲜活气,也更古朴。
“你们先喝茶,我去找我爷爷。”
给林霜和杜予白两人倒好两杯七分满的茶后,朱哲言就朝正屋走去。
“好。”
“谢谢。”
林霜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种浅淡的花香漫过鼻尖,不浓不烈,像刚晒过太阳的草木。
茶汤滑过舌尖,先觉微甘,咽下去的瞬间,喉间忽然泛起清润的回甘,连带着胸腔里的燥意,都慢慢散了。
“你喜欢这种茶吗?”
看着林霜小口抿茶又细细品尝的样子,杜予白忍不住询问。
“嗯,还好,我不会品茶,平时也不喝茶,不过这茶还挺好喝的。 ”
林霜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后,才接着又道:
“这茶很清润和甘甜,还有一种淡淡的花香,比我以前喝的茶好喝。”
听到林霜的回答后,杜予白的嘴角漾出一抹浅笑。
“我家也有松萝雪芽,你要是想喝,随时都可以喝。”
“松萝雪芽是什么。”
林霜一头雾水。
“这茶松的名字叫松萝雪芽。”
“哦,这名字取的很有雅致感。”
林霜点点头,心想这里的人还怪会取名字的,一个茶,名字还取如此有诗意。
看着杯中清绿透亮的汤色,杜予白为林霜讲述了名字的由来。
“是以前的祖辈取的这个名字,据说是因为此茶的茶树多生于后面那片松萝藤蔓缠绕的山林间,茶自带淡淡的松萝清韵。”
“采摘时,又是选早春肥壮的单芽或一芽一叶,芽头洁白多毫,像沾了雪的嫩芽,既显细嫩,又透着清冽感。”
“冲泡后茶汤清绿透亮,喝起来鲜爽回甘,还带着独特的兰香与松萝香,故取名松萝雪芽。”
“原来如此。”
林霜微微点头,正想着老爷爷怎么还没出来,就听到了两种脚步声,一种是沙沙的脚步,带着拐杖“笃”的一声,一下跟一步,像漏了沙的钟,慢走走。
另一种脚步声沉而稳,不快不缓,像木槌轻轻敲在实处,没有半点虚浮,不用想也知道谁,林霜就知道就是昨天的那个老爷爷和朱哲言。
抬头一看,果然是昨日的那位老爷爷,他依然手持一根枣木拐杖,笑意盈盈的样子,林霜和杜予白立马起身问好。
“村长爷爷,早。”
“老爷爷,早。”
“早,姑娘,在杜家可住的还好。”
村长爷爷笑呵呵的点头,并招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孙子给自己倒的那盏茶前的石凳上。
“住的很好,杜婶和杜叔对我很照顾,谢谢老爷爷帮忙安排住的地方。”
“好就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和杜家嫂子说,杜家嫂子做不了的,可以来找我,一起商量商量。”
“老爷爷,我目前没什么需要的,今天来打扰你,只是想知道你们栖时村以前是否有像我一样误入你们村的山外之人,而进来的人,又是如何出去的,又过了多久才出去。”
面对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林霜迫切的心得到一个自己能否回到原来的世界的准确答案。
村长爷爷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变得深邃,仿佛陷入回忆里,声音变得悠长。
“我们栖时村以前的确曾有像你一样的山外之人进来过,有的选择在这里成婚生子,与心爱之人一起度过余生,有的从满头青丝等到两鬓斑白,在时间褶皱打开时毅然决然的离开。”
村长爷爷喝两口茶,沉吟片刻,继续道:
“至于如何出去,和来时一样,在时间褶皱打开的那日,穿过来时村外的那片杉树林,顺着那蜿蜒的石阶走下去,就能回到来时的地方。”
“多久能出去,要看时间褶皱什么时候能打开,这是无法预知的,只能静静等待。”
“哦。”
听到和昨晚杜予白告诉自己无所差别的答案,林霜表情迷茫,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看着林霜迷茫的样子,村长爷爷劝慰道:
“姑娘,相聚是缘,你安心住下,看看栖时村与你所在的世界有何不同,待到能离开那日,老朽定会告知你。”
“好,谢谢,老爷爷。”
林霜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思绪,决定先安心住下,慢慢等待时间褶皱打开。
“老朽也要去走一走,不如姑娘陪着老朽去村里转转,你也熟悉熟悉环境。”
“好。”
林霜爽快答应,又转头看向杜予白。
“杜予白你呢。”
“一起吧。”
“我也要去。”
经过几天的相处,林霜发现这里的人都很淳朴,也很快乐,日子过得慢悠悠的,林霜也慢慢适应了栖时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这日吃完饭后,杜父和杜予白便背着早上杜母做饭时,收拾好的砍柴工具上山砍柴去了。
林霜见状主动收拾碗筷,准备自己去洗碗,结果刚收拾,就被杜母拦了下来。
“霜霜姑娘,你放着我来。”
“杜婶,我去洗碗吧。”
林霜觉得自己在杜家光吃不干活,很是不好,就想主动分担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用,就这几个碗,我一会就去洗完了,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就进来陪我说说话吧。”
林母端着碗筷往厨房去了,林霜见状立马跟上去。
“等会洗完碗啊,我带你去后山的菜园子锄草去,再看看有哪些菜熟了,你要是有喜欢吃的菜一起摘了回来中午做菜吃。”杜母停顿一下又道:
“要是菜地旁的地果熟了,也刨回来给你和予白吃,那野果子闻着可香甜了,吃起来也甜滋滋的,说不定你会喜欢。”
“那要是熟了,我一定要尝尝。”
林霜很有眼力见的主动把杜母洗好的碗放进一旁的橱柜里。
谈笑间,两人就收拾好了厨房,把后院的鸡也喂了,杜母背着背篓关好门带着林霜从屋旁一条铺了不少碎石子的蜿蜒小路向后山的菜园子走去。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林霜便见一片平缓的山坡上分部着五六块大小不一,却泾渭分明的菜园。
里面的蔬菜瓜果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一看便知种菜的人是个很细致又有规划的人。
走近了,还能看见沾着露珠的黄瓜卷须轻轻的勾住竹架,顶端的小黄花颤巍巍的,像缀了串细碎的金子,还有勤劳的蜜蜂在上面不停的穿梭采蜜,和爱玩闹的彩色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给小蜜蜂加油。
不远处的番茄上更热闹,青果还裹着细密的绒毛,熟了的则憋红了脸蛋,把枝叶都压的微微晃。
。豇豆顺着篱笆垂成绿色的帘,风一吹就簌簌响,混着泥土的潮气飘来清甜;老南瓜懒洋洋趴在坡下,橙黄的肚皮贴着地面,连影子都透着暖;小青椒藏在阔叶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谁撒了把绿星星,偶尔有蝴蝶停在叶尖,翅膀一扇,便惊起叶上的露珠,滴在韭菜新冒的嫩尖上,像极了晶莹剔透的宝石。
“ 哇,这些菜长的可真好。”林霜忍不住赞叹。
“杜婶,都是您家种的吗。”
“都是我家种的。”
被夸赞的杜母满面笑容。
“杜婶,你们可真厉害,种这么多菜,还种的怎么好,要是我肯定长不了这么好。”
作为一个种菜废材,林霜是越看越喜欢这片看着就生机勃勃的菜园,和小时候奶奶精心打理的菜园子一模一样。
“这些都很简单的,就像养育孩子一样,只要了解了每种菜的习性和需求,在该施肥、锄草、松土、浇水、捉虫的时候,只用心做了这些,自然就长的好了 。”
杜母就把背篓放到一旁的空地上,然后指着自己左手边两块种着各色蔬菜瓜果的菜地对林霜道:
“霜霜,这就是今天需要锄草的两块菜地,你要是不会用铁镬锄草,就跟在我后面,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懂就问我。”
接着就从背篓里拿出两个铁镬,把其中一个铁镬递给林霜。
“杜婶,我会用铁镬,我小时候用过这个锄草。”
“那就好。”
随后两人一左一右开始一边聊天一边锄草,时间一点点的溜走。
等林霜把地里的最后一颗草拔掉后,太阳早已从清晨的温煦变得火热,火辣辣的太阳,让人汗流浃背,林霜用早上杜母给的手帕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抬头看了眼日上中天的太阳,就立马底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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