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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龛
“得弄清楚这些‘难友’的底细。”冉安安在心中这么想,“如果将来遇到危险了能够一起联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至于这次莫名奇妙被抓?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画册——祭品是吧?说不定能继续原主的职业,还有更极品的“素材”出现呢?
隐隐有一阵不寻常的响动从外面传来。
冉安安微微探头从唯一的窗口往外看。
周围群山林立,云雾缭绕,视线往上看似乎有不知名的鸟兽在天空中盘旋,不时发出怪异空旷的鸣叫。
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溃烂的伤口,还在正午时分。
拳头大的冰雹毫无征兆地倾泻,砸在轿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炽白与幽绿交织的天光泼洒下来,一片黑暗笼罩,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低沉幽暗的色泽。
空气化作罡风,在精铁车辕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冉安安赶紧把头缩进轿子里。
轿上的其他人见到这不寻常的景象也都纷纷蹙起了眉头。
赤眼没管他们,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坏笑。
将他们像卸货一样驱赶下来,冷冷丢下一句:“在此静候,妄动后果自负。”
便独自消失在一片迷雾中。
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一座巍峨而寂静的古老神龛开始在眼前显现。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老者,他身着深紫纹路的长袍,立于灰暗的光晕中。
他的手指以一种缓慢而精准的韵律在空中划动,仿佛在拨动无形的丝线,口中无声的低语。
手下的木杖像是无数闭合的眼睛与无声呐喊的嘴,宛如知道很多掩藏的秘密。
赤眼一一打量着他们这批货物,仿佛他们都将会发生凶多吉少的意外。
赤眼往旁边侧过身子,周围的甲士自动把他们围拢起来,“护送”了进去。
祭司老者点头以示回应,也跟着这6人走了进去。
一座大型神龛伫立在眼前,角落里长着大片的不知名花丛,黑身红冠,两种色差的组合诡异之极。
像是能吞噬人的野兽,冉安安不禁打了个寒噤。
刚一进来就有香气扑面而来,这里全飘荡着燃烧的香灰散发的味道。
只是这里空无一人,又如此偏远神秘,唯一有可能上香的应该就是这位老者了。
神龛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广阔得多,穹顶高悬,雕刻着无数难以名状的古老壁画。
正中间地上只用小木楔垫着的被红布盖住的塑像,似乎刚刚被安置进来,塑像面前又一尊木色的神龛。
这神龛也被一块木料垫起来,上面刻着冉安安不懂的文字。
神龛两边放着不知道已经烧过多少次的烛台,瓶身上都沾满了蜡烛燃烧殆尽的烛泥。
烛台旁边的墙侧放置着一面两个手掌大、布满铜锈的古老镜子。
穿着白衣的顾齐尝试靠近,镜面毫无反应,漆黄的镜面只折射出一缕微光。
红衣拂月见此景象也凑过头来,不屑地撇嘴看了一眼,果然,镜中依旧只有她自己的倒影。
冉安安一进来这里就没停过左右张望的脑袋,她也好奇地走到镜前。
心中想着以前在电视剧看到的情节,“这镜子莫非是传说中的照妖镜?”
心中就这么一想。
然而,镜面如水波荡漾,片刻就浮现出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画面……
这画面是她在现代熬夜对着平板电脑上的偶像剧男主舔屏、双眼放光的画面!
“!!!”冉安安瞬间社死……
没等走开的两人看清,就赶紧捂住了镜面,甚至担心引起怀疑,直接用手触碰到镜子边缘把它死死扣在怀里。
这面古镜不是什么好东西,得藏起来。
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这里是一处供台。
那清倌仍然穿着一身囚服,冉安安往旁边一瞥,时不时就能看到他掩面咳嗽的模样。
这咳嗽声似大非大似小非小,但总是让冉安安心中莫名一跳。
还是决定主动关心一下,正要递出去一张张绣着并蒂莲的手帕。
就听到那健壮男哼地一声,似乎在提醒她要注意此刻身份。
冉安安无奈地收回手。
突然一阵风吹了起来,冉安安还未收起的手帕被吹鼓起来。
向斜前方望去,塑像上的红布也被吹的隐隐露出一部分,在暗沉的环境下很是显眼。
地上的香灰卷得到处都是,筊杯也都从筒里滚了出来,冉安安对着灰尘情不自禁地咳嗽了起来。
啪嗒一声,顺着声音往上看那木色神龛不知怎么地晃动了两下。
冉安安一阵莫名的紧张涌了上来,眼下可是只有她离得近!
不放心地手脚并用往前几步,果然接住了那神龛往下倒的势头。
小心翼翼地扶住往中间回正,冉安安用力屏住呼吸,用衣袖仔细地擦拭着神木龛上可能刚刚不小心沾染到的灰尘。
上面的金纹原本是暗淡无光的颜色,但在这来回的擦拭中仿佛被镀上金辉。
神木龛在手中隐隐有些发烫。
这变故惊的祭司大喝一声,“你这女娃敢如此胆大!神木龛你也敢碰!”。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刚才咋咋呼呼的拂月此刻也没说话,顾齐应是知晓这层利害关系的,低声说道。
“这尊神木龛,据我族中所知,上面的字迹是是以朱红之笔写就,代表无论相隔多远神音和神意都将隔着千山万水在每一家写着神名讳的木牌上传递。”
健壮男似乎以前也有了解,“我以前在茶馆吃酒,经常听到别人聊到普通人家的神龛,还说神龛能显灵呢!谁信呢?我都没见过,再说了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记载了……”
“不过似乎有聊到一座神像,说神像前的神龛不是普通的神龛”,健壮男砸吧砸吧嘴陷入回忆中。
“具体说的,喝过酒后也忘干净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还说了这神木龛还需在难以进入的神渊供奉数天沾染上了那里的灵气才能请的回来!”
“神渊是哪里来着?”,健壮男以手扶额还在回想,但拂月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就炸了,还没等他继续说完就严词打断了他。
“切不可随意提及这二字……”,欲言又止的神情藏着惊惧。
这讳莫如深的态度让大家都默契地噤声,现在所处的情况十分不明朗,稍稍不注意可能就触犯了未知的禁忌,只能寄希望于等后面尽快弄明白后再做打算。
背着琴的男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手在自己干净的布领上擦了擦,低头捡起地上散布的筊杯整理好重新放入到竹签桶中。
“啊……!”,一声大叫,健壮男指了指身后,目带惊恐。
冉安安本来就集中专注之下又被这惊叫声扰得浑身一抖,地面传来声音。
“咔嚓——”,那神木龛竟直接掉在了地上……
细细看去,那木面上已然有了裂痕,原本神龛上笼罩的庄重之气也随着这丝裂痕而消失。
冉安安隐隐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错误的后果将极其严重,虽然这错误不是由她直接导致的……
现在换冉安安急地大叫了,虽然这个世界的事物对她来说还非常陌生她暂时不懂,但是也知道一个神龛对于当下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且不说会不会触犯到某些生灵。
冉安安在心里极其诚恳地认错,“如果有神在,请饶恕我,我知错了!没有拿稳是我的罪过,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尽力弥补!当牛做马也愿意!”。
冉安安记起以前随着爷爷去庙里供奉的经历,每当她在心里诚恳地这么一想,后面的事情都会进行的无比顺利。
冉安安从此就信了,凡你所想的一切只要发心真挚,都可以被倾听到。
不敢再用手去触摸,冉安安立刻跪在地上,对着身前的神龛和塑像拜了又拜,唯恐会触怒这里的未知神物。
也不敢有所怠慢,冉安安当即在地上重重地磕起了头,额头触碰到微凉的青石板转传来一丝颤意,磕完三个响头刚要抬起来后脑勺又是一顿,好像有东西盖住了……
旁边一直在注意情况的众人和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祭司又齐齐惊叫了几声,但只有声音却没有别的动作?
冉安安不争气地又抖了一下,抓起身边丝绸似触感的布料往手心攥着,脑袋一偏向旁边的人看去。
只见祭司不可置信的眼神正望着她和她手里的东西。
迅速往手中一看,原来严丝合缝盖住塑像的红布此刻竟然来到了她的手里!
那岂不是…..
眼角一抬,冉安安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和没了红布遮挡的塑像的眼神对上。
惊人的颤栗之意简直要剥夺冉安安的所有感官……
朱红色的额间一点红,朱红色的眼珠,有棱角的鼻翼,淡粉恰到好处的唇…..
冉安安用眼睛依次从塑像的头上扫了下来,最后停留在这像的眼睛轮廓上,深红色的,像风也像海中的漩涡……
只是为什么连眼睛也是红色的?思维好像被停滞了一瞬……
这和冉安安以往见过的塑像全然不同…..
似乎还有一阵斩不断的吸力在拉着冉安安不断靠前再靠前,眉心狠狠痛了一下……
祭司在惊了之后也恢复了意志,将冉安安手中的红布夺来直接盖了上去。
强大压迫的存在感终于被隔绝了。
冉安安心防被破,人一直在恍惚中,只能听到不知是谁的声音传入耳中。
“能在姬祈像下活下来已经是大幸了!要知道还未开始供奉的塑像蕴含着极大的诅咒神力!”
“你说这是什么?这是姬祈像?那个传说中陨落的…….”
“听说和神像对视的人都活不过1个时辰!那她…….”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冉安安坠入了一个充满雾气看不清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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