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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三更天便跟着青溪走。
他不知道刀剑乱舞,只觉着这地方古怪至极,不是燕云十六声里的武侠色彩,反倒更像那未来风格。
但他不能问心中的诸多问题,这里人太多,太杂。
于是他终吐出一句:“所以那人是恶人,那遍地残片,才为可怜人?”
青溪揺扇的手因这句话顿了顿,半晌后道了声“是”。
即使是那么多年后,这里的某些地方,与那吃人的乱世,依旧很像。
三更天便皱了眉,像在思索,又复而展开,额间的一点红艳如朱砂。
他道:“好极了,如此便不必背负这份业障,可多渡一个众生。”
青溪便叹了口气,边走边道:“只劳你少将自己折腾出毛病来烦我。”
二人经过这一对话,互相都明白:得,都有系统架着端人设。
进了大厅,有人迎上来,热切地同青溪商量般问:“青溪大人,今日丁46本丸又送来几位受伤的刀剑,您看…”
青溪似笑非笑地看他几眼,语气平静的反问:“可我记得,昨天才为这本丸的刀剑疗愈过吧?”
男子笑容一愣,有些尴尬地笑:“您这么说…”
青溪只合上扇子,扇柄敲在手心,发出一声轻响,他盯了面前的人几秒,复又扬起笑,“你也知道,我的治疗要收报酬。”
男人忙点头附和,“那是那是,您的能力值得获得回报…”
他尚未说完,就听到面前大人补充“这次我要一伤补一伤,他愿意在自己身上划出同样伤口,我就帮他。”
男人确确实实愣住,他头一次见这位向来挂着笑的大人冷脸,也是头一次听到大人提出这般接近刻薄的报酬。
眼见青溪要走,他着急上前想拦,被一把横在脖前的刀扼住脚步。
他缩了脖子,看清是一直跟在青溪身后的人。
那人脸侧的干涸红迹好似血渍,横刀于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退后”
青溪这次笑的真心实意。
他没阻止三更天,就着这情况说下去,“让他自己去把刀剑治好,再浪费灵力觊觎不属于他的刀,下次就是审判台过去。”
说完后,青溪转身走,三更天收了刀,跟着他离去,留男人在原地,满眼惶恐。
三更天跟在青溪后面,疑惑道:“为何不去?”
他动刀只是防止那人动手,但按照青溪的个性,不应当拒绝病人。
青溪不看他,盯着手里的扇子,扇面水墨画秀丽飘逸,画旁题字力透纸背,“错了,好菩萨平日单知道悲悯世人,却是不是忘了,人的贪欲永无止境。”
“常日的都很好,我可以治也乐意治,但今日这个不行,他让自己的刀剑无休止出阵,攒着灵力等着现世他们带回来一把四花五花的绝世好刀。”
“他不给刀剑用灵力疗伤,生怕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力就这样浪费,而这些刀剑也无法违抗属于主人的命令。”
说完这些,青溪问:“还觉得我该去吗?”
三更天笑了。
冷面含笑,本该是初霁开春雪,他却笑的像是寒冬暴雪夜,让人一眼便觉着冷,又觉着可怖。
“你确实不该去”,他道:“何其可悲,明明为刀剑,他们竟像那些在官衙剥削下苦苦挣扎的饥民。”
他问,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癫狂,“我能予他们解脱吗?”
青溪一听就知,三更天的渡世理念又开始蠢蠢欲动。
各门派处世的理论不同,青溪悬壶济世,以救人为主,“一命一价”,执着于救助尘世百姓,要他们好好活。
而三更天这一群人推崇着超前解脱观,与其让其在尘世苦难里挣扎,不如早入极乐,方得解脱。他们自愿背着杀生业障,听着午夜幽魂哀鸣,直至疯魔,被同门断罪。
青溪想了想,乐道:“那你和这里审判台应该挺契合。”
时之政府的审判台,是为审判暗堕刀剑和违法审神者创立。
在审神者的口中是瘟神般的存在。
若在你的本丸里出现了审判台裁决组的身影,那就代表:你虐刀了,你精神有问题,你的刀有问题。
你该接受审讯了。
现任审神者大多世家贵族,对这种强制抓捕、一点都不风雅之事敬而远之。
但三更天觉得这很好,他思索片刻后问:“好进吗?”
遥想他之前游戏里进三更天可是费了好大劲。
青溪闻言就乐了。
他笑起来,眼下三点红痣随面部表情微微跃动,映在面上像是点了胭脂的落英,在眼底漾出细碎的红。
他说:“大可放心,时政比你想象中缺人的多,何况这种不受欢迎的差事。”
等到跟着青溪来到审判台处,三更天有些怀疑青溪莫不是在框他。
偌大的办公室就两个人,其中一个在看投屏资料,另一个在通话,听起来异常焦躁。
看投屏的先注意到青溪,他关了资料问,抬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青溪展示身后的三更天,“他想来你们审判台工作。”
这下连打通讯的都转过来瞪大眼盯了几眼三更天,然后转身继续。
“恕我冒昧,”看资料的人原本还翘着二郎腿,如今正襟危坐,带出一丝压迫感,他重新打开终端,一边翻开一遍道:“您身边这位先生,是今早第一次来时政吧?”
他问:“且不论这位先生是怎么被带来的,我知道是一场误会,只是这位先生真的了解我们审判台吗?”
“我们不与溯行军战斗,我们与我们的刀剑一起审判那些所谓渣审,伤人的、失去理智的暗堕刀剑”
“您明白吗,这并非简单,拔刀向同族很痛苦,长此以往甚至我们也会精神失常,终须被处理,审判台人少也是因为如此。”
青溪叹了口气,所以他才说这里简直适配三更天。
不折不扣的苦行僧,疯子聚集地。
为了大义而挥刀,为了理念而战斗,直至终焉。
三更天沉默片刻,最后道:“亦我心中所求。”
一个像是对面未曾预料的回答,那人呆愣地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急促的呜咽,像是情绪激动下呼吸痉挛带来的声音。
青溪补充道:“来这里之前,他在我们那个时代亦是如此,我可以用我的命担保,他适合这里。”
打通讯的人终于挂了通讯,他疾步走过来,端详了三更天一周,最后道:“他确实会适合。”
然后,他拍了拍三更天的肩,晃了晃自己的终端,脸上是鼓励的微笑:“那么,就先拿刚刚这个丙级本丸的任务来做个测试吧?”
三更天在被拉走时看向青溪,青溪读懂三更天眼里的疑惑,回了一个大拇指。
待到三更天真的站在一座本丸古朴大门前,看到身旁笑眯眯同他打招呼让他喊自己队长的人时。
他意识到,真正的考核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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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emmmmm,刀乱这边审判台是煮啵自己加的设定!大家食用愉快呀。
??话说要不要把鼠鼠和铁铁也写一写呢,同意的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