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陷温柔

作者:睡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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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做你的小狼狗


      “Ms Lin,我是周雨晴,资料已经发您邮箱了。
      我……想求您件事。”

      来电的周女士是她的委托人,家境优渥,
      六年前执意下嫁一穷二白的顾怀远。
      周家疼爱女儿,不但没有阻拦,
      还出资扶持小两口经营起一家国际宠物食品店,
      专做进出口贸易。
      这两年赶上宠物经济风口,顾怀远也跟着跻身新贵之列。

      “您请说。”
      “我怀疑我丈夫出轨了……能拜托您帮我查清楚吗?”
      “好的,请您来工作室面谈。”
      “好,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
      林薇婳眉头紧蹙,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坠痛。

      她瞥了眼手机日历——
      3号,这位“老朋友”总是这么准时。

      回到工作室,林薇婳刚脱下大衣挂好,
      目光便被办公桌上那抹暖意攫住。

      纯白色办公桌上,
      奥古斯都·纳皮尔 & 卡尔·惠特克著作的《热锅上的家庭》这本书一旁,
      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静静等着她,
      旁边的金丝白瓷碟里,三块玫瑰红糖摆得工整。
      只疑惑了一瞬。

      她朝助理安禾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谢了。”
      安禾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憨憨地咧嘴笑了。

      不多时,男助理周屿领着一位微胖的女士走来:
      “老大,您约的周女士到了。”

      林薇婳起身,面容沉静地颔首:
      “周女士您好,请坐。”

      周雨晴刚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富婆圈里的姐妹都推荐您,说您干练聪慧。
      没想到这么年轻,而且长得也……”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不该讲。
      “性感。”林薇婳平静地接话。

      周雨晴顿时笑开:
      “林小姐不仅人美,还这么直爽!”

      几口姜汤下肚,暖意稍稍驱散了腹部的寒意,
      但那熟悉的绞痛依旧肆虐,仿佛每月一次的酷刑。
      她微蹙着眉切入正题:

      “您的资料我看过了。您这次来是想……”

      她适时停顿,将最后的体面留给对方。
      周雨晴神色瞬间黯淡,从包里取出手机:

      “我怀疑我先生出轨了。有人匿名发了张照片给我……”
      林薇婳接过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年轻女子亲昵贴着顾怀远的自拍。

      只是...两个人...赤shen裸。体。

      林薇婳扫了一眼,将手机递回。
      周雨晴慌忙接过,脸上堆着尴尬的笑,
      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塞进包里,
      像是要藏起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薇婳面上不见半分波澜,声线平稳得像在谈论天气:

      “您的诉求是什么?
      是希望我们帮助您诉讼离婚得到应得的赔偿,
      或者是希望这位第三者受到什么程度的教训?
      我们这里提供多种方案,
      当然,您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

      周雨晴连连摆手,语气急切:
      “不是的,MsLin您误会了!
      我很爱我的先生…我就是想请您查清楚,
      这照片是不是假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合成来陷害他的?”

      林薇婳的脊背不着痕迹地贴紧椅背,
      完成了一个微妙的退守姿态。
      她的目光因而得以沉静地落在对方身上,
      那平静的注视下,

      是她正在飞速重组所有已知信息的心绪——对方刚刚那句话,
      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一件略显臃肿的皮毛大衣裹着周女士微胖的身形,
      领口那圈貂毛被磨得有些发亮。
      精心烫染过的小卷发非但没增添精致,
      反倒衬得那张未施粉黛的脸愈发黯淡,
      透着一股与这高档写字楼格格不入的朴实与沧桑。

      呵……原来这就是爱情里至死不渝的模样。

      她唇角牵起一丝清冷的了然,优雅起身,
      修长白皙的手得体地伸向对方:
      “好的,周女士。
      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给您一个交代。”

      送走周女士,林薇婳刚跌回座椅,
      小腹便传来一阵绞痛,
      让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身子,细眉紧蹙。

      一道沉稳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清冷的皂角苔藓气息。
      沈墨言立在她身侧,宽厚的肩背挡住了一片灯光,
      那张脸如同精雕细琢过一般,

      无死角的帅气。
      “林总,”他俯身,
      低沉的声线落入她耳中:

      “我好像有些过敏,能陪我去趟医院吗?”

      林薇婳抬眸,见他眉心微蹙,确实带着几分不适的神色。
      她强压下腹部的抽痛,
      利落地抓起外套: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楼下停着她那辆醒目的双人座红色保时捷,
      流畅的线条在阳光下闪耀着张扬的光芒,
      像极了它的主人——

      里面容不下第三人。

      沈墨言步履生风,径直走向驾驶座,
      神色从容地伸出手:
      “钥匙给我。”
      “你确定?”

      他微微颔首,目光不容置疑。
      接过钥匙,他利落的为她拉开车门。
      待她坐稳,
      又将还带着体温的毛绒大衣轻轻覆在她腰间:
      “我穿着碍事,林总帮忙拿一下。”
      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像极了他在法庭上的陈词。

      林薇婳脸色苍白如纸,连指尖都泛着凉意,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渐渐离她而去。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变得轻浅。

      “闭眼休息会儿,”他启动车子,
      声音放得极轻,“到了叫你。”

      “抱歉,你身体不适还要你开车。”
      “无妨。”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
      “想去济世堂?”

      她虚弱地点点头。
      呵...律师的记忆力,就是好。

      沈墨言倾身过来,
      清雅的皂香混合着苔藓的冷冽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他熟练地调整座椅靠背,
      让她能以更舒适的姿势半躺着。

      当他修长的手从她视界边缘划过,林薇婳沉静的目光,
      被虎口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无声地绊住了片刻。

      “我那两个助理,”她闭着眼轻声呢喃,
      “要是有你一半体贴就好了。”

      深秋的凉风将二人轻推进中医馆,
      隔绝了外头的寒意。
      刚进门,耳畔迎来导医热情的招呼声:
      “林小姐来了,您先坐会儿,我跟师父禀报。”

      林薇婳微微颔首,声线温软:
      “麻烦跟钟伯伯说一声,我朋友过敏,
      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今天都是熟客,好说好说。”导医笑着转身上楼。

      林薇婳在休息区落座,
      目光流转间却发现沈墨言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正思忖间,一股暖意忽然靠近。
      她侧眸,看见沈墨言不知从何处回来,
      将一只被细密绒布包裹着的暖水袋贴到自己的小腹处,

      抬眸瞬间,
      恰撞上他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目光——沉静,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悄然隔绝了所有推拒的可能。

      暖水袋紧贴肌肤的刹那,
      一股坚定的暖流如同坚实的堡垒,
      瞬间击溃了小腹处盘踞的寒意。
      冰凉感节节败退。

      林薇婳舒展眉头,红唇微弯:
      “谢了。”

      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是...那个痛?

      疑问在唇边辗转,
      却在对上他那张清冷面容时悄然咽回。

      不多时,导医引他们上楼。
      廊间几位叔姨正闲话家常,
      见到林薇婳都热情地打起招呼。

      “薇薇快带你朋友进去吧,过敏可耽误不得。”
      “哎哟,这小伙子长得真俊俏!”
      “是男朋友吗?”
      “老张你这什么眼神,薇薇男朋友不是这个。”

      二人步入诊室,身后飘来低语:
      “薇薇男朋友没这个好看,气质也差得远。”

      诊室内药香袅袅,钟老正在案前执笔。
      见他们进来,温和一笑:“
      是吃什么过敏的?”

      沈墨言从容拉开座椅,面无波澜。
      示意林薇婳坐下:
      “钟伯伯,我吃了一粒过敏药,现在已经好了,
      薇薇身体不舒服,您给她看吧。”

      呵...这人...怎么回事?

      钟老端详林薇婳面色:
      “又是例假闹的?”

      她尴尬点头。

      “你这个毛病啊,结婚后就会好了。”钟老落笔写着方子。
      “那完了,”林薇婳语气淡然,“永远也好不了了。”
      “怎么?陆温言不跟你结婚?”

      “他死了。”

      笔尖骤停。钟老抬眼,
      目光在神色自若的林薇婳和面色沉静的沈墨言之间流转。

      “他得了什么病?也没见他来找我。”
      “贱...病。”

      钟老捻须沉吟:
      “这病倒是没听说过。薇薇啊,人死不能复生,
      你还年轻,总会遇见更好的。”

      林薇婳轻轻摇头:
      “他死了,
      连同我对爱情的信心也一起死了。”

      “给你加副疏通郁结的补药吧。”钟老叹息落笔,

      目光在沈墨言身上停顿两秒,转向林薇婳压低声音:
      “你身边这位朋友就很优秀,就是不知是否单身......”

      “我单身。”沈墨言答得干脆。

      林薇婳抬眸,视线在他清隽冷冽的侧脸上轻轻掠过。

      呵...冷男人,还...挺实诚。

      “小伙子不错。”
      钟老将药方递给导医,
      意味深长地看向林薇婳:
      “良人就在身侧,别陷在回忆里走不出来。”

      林薇婳苍白着脸起身告辞。
      门外,她对着叔姨们浅笑:“谢谢各位,耽误大家时间了。”

      “嗨,客气什么。”众人笑吟吟地目送他们下楼,
      “路上慢点儿啊。”

      廊灯将两道身影拉长,在药香萦绕间渐渐远去。
      沈墨言面色沉静,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骨节分明。虎口那道伤疤格外的醒目。

      “下午别去工作室了吧,回家休息。”
      虽是询问,低沉的声线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温柔。

      林薇婳顺从地点头:“栖心阁,18号......”

      “知道。”他从容接话,“18号楼5单元1806。”

      她轻笑:
      “做律师的,记忆力都这么好吗?”

      沈墨言侧眸看她,
      一时竟让她觉得有些恍惚,那目光里好像带着几分宠溺,
      也许是光影的错觉吧:

      “睡吧,到了叫你。”

      这时电话响起,车载屏幕自动接通。
      沈墨言看向林薇婳,见她颔首,这才轻点屏幕。
      欢快的女声瞬间充斥车厢:
      “Honey!猜猜谁回国了?”

      林薇婳无奈弯唇:“人间最美富贵花。”

      “还是我家薇薇嘴甜……等等,你声音不对,
      是不是陆温言又惹你生气了?”

      “陆温言死了。”

      “哈?真的?早就跟你说单身万岁!欢迎归队!”

      林薇婳:“...”

      凌曼莎声音拔高:
      “你以后可不许谈恋爱了,
      我带你去找小狼狗,不知道有多香。”

      林薇婳:“...”

      “欸,每次说这个你就沉默。不逗你了,今晚我去你家陪睡哦。”

      “好。”

      电话挂断,沈墨言看似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片刻,他却毫无征兆地开口,低哑的声线像沉入胸腔的共振,
      在静谧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林总家里的床够不够大?我也想去陪睡。”

      林薇婳微微一怔,目光掠过他冷峻的侧脸。
      男人神色是一贯的疏淡,仿佛刚才那句玩笑话只是她的错觉:

      “心意领了,专心开车。”

      “我是认真的。”他嗓音低沉,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声线里不带任何感情:

      “给你当专属小狼狗,也不是不行。”

      林薇婳:“...”

      车厢内忽然安静,只余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车子行驶进小区。
      沈墨言将林薇婳送到楼下大厅,见她脸色依旧苍白,
      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温暖:
      “送你上去?”

      她轻轻摇头:
      “我,不是针对你,不太习惯男士随意进出我家。”
      “理解。”沈墨言面色沉静,将车钥匙和中药递到她手中,
      “好好休息。”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
      这才转身离去。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深秋的晚风裹挟着都市的喧嚣,路边的清洁工打扫了一天的落叶。
      正准备堆积到一处深坑里,一把火将它们化为灰烬。

      林薇婳裹在奶白色的羊绒连帽衫里,宽大的衣摆垂至腿根,
      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腿。
      她赤足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万家灯火出神。

      清脆的门铃划破寂静。
      她拉开门,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先于人影闯了进来:

      “薇薇!我带了香槟和专属酒杯,
      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你恢复单身!”

      肉乎乎的凌曼莎像一阵风似的卷进客厅,
      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往茶几上一倒,
      却一眼瞥见对面的几个收纳箱。
      “这是......”

      她掀开箱盖,怔住了。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照片、情书、礼物盒,甚至还有一件洗得发白的篮球服。
      “你们之间的信物?”

      凌曼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林薇婳轻轻点头,在她身侧坐下。
      “早该收拾了!”

      凌曼莎伸手捧起她的脸,指尖温柔地抚过她微红的眼眶,
      “我们薇薇这么美好,是他陆温言没有福气。”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陆温言,他不仅仅是一个名字,
      他承载着她最青涩的青春记忆——那个坐在篮球场边
      石阶上的少女,明明小腹坠痛,
      却因为场上那个耀眼的身影而忘记了所有不适。
      他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她搂在怀里,

      朗声宣告:“这是我女朋友!”
      那时她羞红了脸,以为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如今想来,那份张扬的告白,
      与炫耀一个新买的奢侈品包并无二致。
      她不过是他用来装点门面的配饰,
      从来不是被他珍藏在心底的独一无二。

      凌曼莎敏锐地捕捉到她情绪的波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家薇薇啊,也就在我面前肯卸下盔甲了。”

      凌曼莎轻抚她的发丝,声音柔软,
      “想哭就哭,我在这儿呢。”

      林薇婳指尖轻拭眼角,将那点水光碾碎在指腹:
      “哪有庆祝还掉眼泪的?”

      “这才对嘛!”凌曼莎利落地开启香槟,
      金黄酒液倾入刻着“My Champagne”的琉璃杯中,
      气泡欢腾上升。

      她执杯与林薇婳相碰,杯壁发出清脆的鸣响:
      “为自由干杯——”

      “为那个瞎了眼男人的损失干杯!”

      “从今往后,我们的快乐要像这气泡,自心底升起,
      只为取悦自己而沸腾。”

      饮罢,凌曼莎取过丝绒礼盒,
      将一条白金手链绕上林薇婳纤腕。
      链坠上的独钻在灯下流转着星芒般的碎光。

      “看,这样的钻石自己就会发光,何必要个拖后腿的底座?”

      她满意地端详:
      “从此你就是自己的女王。
      男人会说谎,但钻石不会,
      你账户里的数字更不会。”

      林薇婳指尖轻抚过冰凉的钻石,抬眼时眸中漾开暖意:
      “谢谢宝~”

      话音未落就被凌曼莎紧紧抱住:
      “再说谢谢我可要生气了!”
      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尖,带着娇嗔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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