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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时间是最奇妙的东西，每天重复着差不多的事情，上班，下班，买菜做饭，骂一下老公，和女儿说说话，再刷刷手机，这样的时间很快，快得好像我昨天才刚刚生孩子，今天女儿就成年。
女儿和我说谈了个残疾人后，噢，女儿不让我这么说他，他只是一个遭遇车祸的、有点不幸的普通人。我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鱼，旁边烧着滚烫的热油，什么时候备好葱姜蒜，什么时候我就得彻底变成鱼肉。
时间对我来说，过得格外的具体煎熬。
瞧，现在是下午的两点十分，那个残疾人三点就会登门拜访。
这些天，不是没有和女儿谈过，但无论之前说得怎么样，一旦出现分开字眼她就不说话要么就走开。
我能拿女儿怎么办呢？
至于我那成天就知道享乐的老公，油瓶倒了都不扶，试过几次没有效果后就打退堂鼓了。
完全指望不上。
不死心，我坐到女儿跟前，语重心长的开始叙说“闺女，你知道妈以前怎么长大的吗？”
“……”
我没管她的反应“妈是在xx县长大的，但那个时候的县就和农村差不多，哪有现在的条件，你姥姥生了八个孩子，光是做饭都要愁怎么做一家子才能吃饱”
“妈年轻的时侯努力读书，但是总是差一点，分配的工作是人人喊打的计划/生育保健，天不亮就得到一个个村子里做工作，辛辛苦苦一个月，工资买不了人家几件衣服，那个时候总羡慕人家天天有漂亮衣服穿，可以不用下乡。”
“妈~”她眼里有不忍。
“后来遇见你爸，他追我追的可勤快了，还追到我家去，给你姥姥收谷子，什么活儿都抢着干。”
“真的呀？爸还能这么勤快？”她斜了斜眼睛，是轻蔑？还是不信？
套话，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闺女听过很多次。但我还是得再讲一遍。
“那不然嘞，男人婚前都会装样子的。”
“那妈你感觉不出来吗？爸脾气那么丑”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爸脾气上来了就像头牛，不管不顾的，怎么喊都不听，气消了又跑过来道歉。我那个时候心软，又看他可怜，大冬天的没有大巴车，他骑着摩托车也要过来找我，第二天又急急忙忙的回去。”
“所以你就嫁给他了？”
“那不然还能怎么办呢？那时候别人都瞧不起我的工作，一听是计划/生育的就摆摆手，你爸好歹有个正式工作，又喜欢我，家也在城市。”
“我觉得也没多城市。”她撇撇嘴。
“但起码也在城市的边边角角，比农村好。”
“后来有了你，你跟着我生活，过了好几年我又调工作来这边，才一家团聚，真的不容易。”
“苦日子都过去了，现在越来越好。”女儿年轻白哲的手放到我的手上。
我拍拍她。
“妈是苦过来，好不容易熬过来的，是过来人，所以不希望你过的苦。”
“……”
“你爸工作比妈的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去，家里又是以前老房子，重新修一个，每个月的工资都要还银行的贷款，你奶奶又什么都不管，那时候真的太苦了。”
“还银行的钱还了三十年，利息都比本金多，还了差不多半辈子了，你也大了，毕业了，找工作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现在才能松口气，以前啊，晚上都睡不好，担心怎么还债。”
“你如果跟他结婚，他家里也只有一套房，和父母住，他又是那个情况，你会很累的。何况他的工作又不稳定，网上写小说能赚多少钱？他养得活你吗？”
“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啊。”
“那你结婚干嘛呢？别人家闺女都聪明，知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找个有钱的，一结婚就有房子车子，工资就全部用来耍。就你憨，你好日子不过，就非得过苦日子？”
她不说话，低着头看地板。
“妈不是那种非要你嫁有钱人，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甚至可能连我都不如。我苦了那么多年，你不是没看过，你怎么想的呀？就非得和那个小伙子过吗？”
女儿低声“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们是真的喜欢对方，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是日子不都是人过的吗，一点一点变好，浩康每天都写五万字，很努力的想给我们的未来创造美好。写得太多，手指充血，肿成红萝卜也还在写，他有在努力的。”
咳咳，，我深呼吸一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结婚不是谈恋爱，他的身体情况肯定是你要照顾他，家里的活儿也全是你干。就不说这个了，你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吗？”
“想过。”
“你不害怕？”
“让他们说呗，反正不敢在我面前说。”
“那你就愿意让他们说，xx家闺女嫁给残疾人，她父母怎么不拦着啊？该不是后妈吧还是她家收了很多钱？你想过我们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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