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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现实不是小说,只有爱,并不能抵万难”
第二天,阮佳宁醒来,并没有看见薛清平,只有餐桌上冒着烟的小笼包和豆浆,加上一张便签
“等我回来”
也好,阮佳宁想着,彼此都有个冷静的时间,总比意气用事强,毕竟已经不是二十岁了,结婚是冲动,离婚总不能再冲动了。
阮佳宁在日历上又划掉了一天,那个鲜红的叉,像个小小的伤口。
她抬起头,仿佛看见薛清平坐在沙发另一端,鼻梁上架着那副她八年前送他的新婚礼物,一副金丝边眼镜,正低着头看着一本财经杂志。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将他的侧影拉长,落在米白色的那张她最爱的地毯上,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近期也没有什么节日,花店不是很忙,把店交给两个店员,阮佳宁倒是有了不少时间整理东西,不整理不知道,原来这么些年,她和薛清平之间的回忆有这么多,像是能把她淹没。
一张张机票、高铁票、电影票记录着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据,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呢?整整十二年,从青涩的校园情侣到并肩闯荡社会的恋人,再到如今,结婚八年,住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拥有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他们也是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甚至这几年连争吵的很少有。
可阮佳宁知道,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三个月前,她兴冲冲地买回一盆品相极好的蝴蝶兰,安置在阳台最好的位置。三天后,她发现薛清平给它浇了水,用的是他喝剩的隔夜茶水。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蝴蝶兰的养护禁忌,想说他打乱了她精心安排的浇水计划,但最终,只是默默地把那些话咽了回去。看着他浑然未觉的背影,一种深切的疲惫感,像潮水般漫上心头。
上个月某天晚上,她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他尝了一口,笑着说:“味道有点淡了”。阮佳宁“嗯”了一声,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她记得,八年前,哪怕她把菜烧糊了,他也会皱着眉头全部吃完,然后捏着她的鼻子说:“下次还是我来吧”。而现在,他只是客观的评价味道,她也只是客观地接受评价。
上周周末,阮佳宁发了高烧。体温计显示38.5度,她昏沉沉地摸到手机,指尖在“清平”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通讯录里,他的号码还是特殊备注——“我家薛先生”。这个备注是他偷偷改的,被她发现时还得意洋洋:
“这样你就永远记得我是谁了。”
最终却打给了外卖平台,订购了退烧药和矿泉水。等待送货的半个小时里,她想起刚结婚时,有一次她半夜发烧,他急得满头大汗,翻箱倒柜找退烧药。找到后,又守在她床边,隔十分钟就换一次毛巾。
“你别忙了。”她哑着嗓子说。
“不行,”他握着她的手,“你难受,我心疼。”
挂断电话后,她望着天花板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太阳穴流进头发里。
就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不是不爱了,而是那份“需要”消失了。他们依然关心对方的安危,却不再需要对方的陪伴来度过难关,太熟悉了,熟悉到忘了该怎么用力去爱。
当阮佳宁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彼此的地步了,至少阮佳宁不知道。
当“离婚”被提起时,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们之间那层温情脉脉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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