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她成了死对头的白月光

作者:因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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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走


      钟明毓扭过头,斩钉截铁,“从未。”

      ……

      钟繁被一股苦涩味道闹醒。

      昏昏沉沉地撑起身却浑身无力,于是重重地摔回床上,撞得肩膀生疼。

      丫鬟听到动静,急慌慌地端进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小姐,您昨日受了寒,夜里太医来特意给您配的药,趁热喝了吧。”

      钟繁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因生病惹得嗓子生疼,咿咿呀呀好一阵,话不但没说清,喉咙还更加难受。她只得乖乖闭嘴把苦口的汤药咽下。

      ……

      迫于母亲的命令,她连续几日都被严加看管,只得呆在房中。

      直至要为父亲吊唁。

      “小姐,长公主吩咐了,您不可踏出咱们静心宫一步。”站在门口的几个丫鬟看钟繁出来,赶忙挡在门前。

      钟繁知道她们受命于人,也不想过多难为,“我出去一会儿,就一会儿。只要你们不说,没人会知道。”

      这些丫鬟从钟繁记事起便跟着母亲,定然不会为了她而忤逆长公主。“小姐,这是长公主的命令,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

      钟繁见她们如此决绝,自知没戏,只得落寞地退回自己屋内,关上房门。

      她趴在桌上,满脸哀愁,却又眸光一亮,招呼来打小就跟着自己的惜年。两人耳语密谋几句后她便披上自己的石青色披风,宛若幽灵般站在门后。

      突然,惜年将条案上的白瓷瓶用力摔在地上,然后猛地推开房门,朝着北边用力狂奔。

      边跑还大声吆喝:“小姐!小姐您别跑!您不能出去啊!”

      静心宫的下人们一听这动静,全都着急忙慌地一股脑朝着北面侧门涌去。

      钟繁见正门已没人把守,便趁机悄摸摸地溜了出去。

      虽说出了静心宫,但离皇宫大门还有不短的距离。钟繁不敢怠慢,生怕下人们已经发现自己出逃的小把戏,步子愈来愈急。

      好在她自幼在这偌大的宫中长大,对这里轻车熟路,没一会儿便跑出了去。

      街上人头攒动,即便是寒风刺骨的冬日也不例外。

      一个小女孩拿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从钟繁身边路过。眼看马上就要被路过的马车撞到,女孩的母亲伸手把她拉回自己身边,然后把女孩抱起。

      小女孩圆圆的脸蛋垫在母亲宽厚的肩膀上,走在后方的父亲趁女孩不注意从她手中把糖葫芦抽走,看着女孩笑咯咯地去抓……

      钟繁想起自己小时在母亲与父亲面前犯的糗事,忍俊不禁。可低头看到满街的寓钱那刻,悲伤将童年回忆的温情一扫而空。

      打父亲生病后,他们便搬回了宫,钟繁对公主府的记忆磨损得严重,如今她对其唯一的印象,也只有大致方位了。

      钟繁涌入人群,疾步、小跑、奔跑……顾不得趋行有节,此刻的她不敢停歇,怕被抓到,怕误了时辰。她奔跑,只能奔跑,用力奔跑,妄图将训诫、死讯、悲伤远远甩在身后,让它们永远也追不上自己。

      直到额头布上细密的汗珠,她终于望见远处“公主府”的牌匾。府前,王公贵族、京城权贵们的马车络绎不绝。下车的人脸上皆是痛心,钟繁离得远,看不真切,不知他们这份惋惜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她低头整理自己因行动而凌乱的衣衫,将插在发间有些歪斜的红玛瑙银簪摆正,然后抬手抹去汗水,快步向公主府靠进。

      没走几步,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小心!快让开!”

      钟繁心中一惊,向后一瞥,一辆马车正朝她疾驰而来,纵然御者尽力牵制缰绳,但马匹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好在她动作敏捷反应迅速,堪堪将这场事故躲过。

      只是事发突然,她虽未被马车撞击,却因躲避而摔倒在地擦伤了手掌,衣裳也粘上了污渍。

      受惊的马匹被公主府门口的护卫拦下,马车刚停稳,一位妇人便从上面下来,步履匆匆地来到钟繁身前。

      “没事吧?”妇人靠过来,神情关切。

      钟繁抬起头,脸色苍白,突如其来的意外着实吓了她一遭。至于有没有事,自己虽受了伤却并不严重,她也不想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便摆摆手,“无碍。”

      妇人愣了一瞬,无声地张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搀起钟繁,拉着她到门口,从刚被安抚好的马车里翻找出一瓶膏药,“这药对擦伤很灵的,一天两次,绝对不会留疤。”

      “多谢。”钟繁接过药,将它收起,转身进了公主府。

      虽说出了皇宫,但母亲的威严并非摆设,她刚进院,就被母亲身边的嬷嬷逮了正着。

      嬷嬷见了她,先左右张望了一圈,才小声嘟囔:“小姐,你怎么来了?长公主不是禁止你出宫吗?”

      钟繁眼神躲闪,实在找不到借口,便想胡乱搪塞过去:“母亲呢?”

      “长公主正在花园……”嬷嬷低头一瞧,发现她的白色衣衫上尽是尘垢,“小姐,这是怎么了?”

      “并无大碍,来时路滑,走得急跌倒了。”

      嬷嬷抓住她背在身后的双手,血淋淋的伤口在细皮嫩肉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恐怖。

      嬷嬷叹了口气,将她带到卧房,从箱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衣裳,又备了盆温水。“小姐,您好好洗漱下,长公主见到您这样定是又要生气的。”

      经过几番波折,钟繁已筋疲力尽,温水浸没手背,将冷气驱散,双手才开始有了些直觉。

      换好衣服,她将妇人给的药膏涂抹在伤口,药很温和,伤口并不刺痛。

      钟繁在屋内瞧瞧看看,尽管平日里没人居住但府里的下人们依旧将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

      她来到书桌旁,镇纸下是三只七扭八歪的滑稽狸奴,墨汁干涸的毛笔被随意丢在旁边。

      小时,父亲常教钟繁写字,美其名曰修身养性。但对三岁孩童而言,重中之重乃是嘻耍玩乐,读书练字无趣至极。

      于是,她常趁父亲不注意,一溜烟地就逃了去。可小花招并不百试百灵,她常难逃“魔爪”,然后被提溜上书桌,与让人头昏眼花的方块字和难以驯服的毛笔作斗争。

      即便被困于书桌,她依然不老实。刚开始还板板正正、一笔一划地写上几个字,等不了一会儿便秉性暴露,宣纸上定会多出几只“奇珍异兽”。

      钟繁对自己的画十分满意,乐呵呵地向父亲展示。可他却指着小鸟说是毽子,对着狗说猪,“《山海经》若是由你编写,定会再出神入化几分。”

      钟繁生气,圆圆的脸皱在一起。父亲抱起她,告诉她何为“指鹿为马”,又语重心长地告诫:“自己认定的,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要动摇。”

      钟繁不懂,不懂父亲的话意欲何为,不懂他为何总说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正想把桌上的画收起,嬷嬷端着饭菜进来了。

      嬷嬷将饭菜在桌上码好,钟繁定睛一瞧,还没来得及多想,香气就飘进了鼻子里。这几日因生病吃得清淡,现在可口的饭菜摆在面前,顿时勾起了她的食欲。

      钟繁落了座,嬷嬷开口,传达起钟明毓的命令:“小姐,长公主说,您不能出这间卧房。”

      钟繁听了嬷嬷的话,没有一丝停顿,筷子从盘子里夹菜喂到她自己嘴里。

      她装模作样地朝嬷嬷点点头,仿佛自己真能乖乖听话一般。

      嬷嬷见状,合上房门,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却又端了一碗梨汤返回。“小姐,暖暖身子。”

      钟繁舀起一勺,汤色澄黄,入嘴是冰糖的甘甜与梨的清爽。

      见梨汤入了口,嬷嬷才安心离开。

      钟繁素日里热衷于甜食,今日或许是因为劳累没了兴致,只喝了几口就将它冷落,置于一旁。

      前几日得知父亲死讯时钟繁有些激动,与钟明毓起了冲突。养病期间她仔细思索了一番,母亲的话虽有道理但她仍想去一探究竟。正盘算着如何去与母亲商量,她突然感到困倦,头脑昏沉的还没走到床边,她便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爬起,将已经放凉的暖手水泼在脸上,才稍微清醒些。

      想起嬷嬷看到自己喝了梨汤才离开,钟繁明白,汤里被下了药。

      她冲到门口,却发现,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气,门都没开一点缝——她被锁在这间屋子里了。

      “母亲,为何要做到这番地步?”钟繁脱力,瘫坐在地上,“可你越是阻拦我,我却便偏要弄个明白。”

      钟繁抄起镇纸,朝着板棂窗猛砸。

      木板与石块的碰撞让她的手也被撞得生疼,但她全然不在意。直到窗户再也坚持不住,在她的攻势下脱落。钟繁撑着窗沿逃出房间。

      钟繁并不熟悉公主府的布局,只得寻着声,往音量最大的地方去。

      话本里常说的越神秘越吸引人,确实不假。

      自打四岁后,钟明毓便将钟繁养在深闺,除了父母与静心宫的侍从,其他人从未见过她。

      久而久之,外界多了许多传闻。

      有人说她清冷孤傲、盛气凌人,活脱脱的一位小长公主。

      有人说她饱读诗书、温柔恬静,不出门见人是因遗传了驸马,自小身体羸弱。

      还有人说她面容姣好、平易近人,但是性子古怪……

      即便钟繁的传闻越来越多,可这么多年,无论京中有什么事,长公主都以“身体抱恙”为由将她不露面的事草草揭过。

      因此京中不少权贵都好奇,想要一睹钟繁的庐山真面目。

      众人都以为几年前的祭祀仪式上钟繁会出现,毕竟连皇帝都出席的场合她不参加实在失礼。

      等到了那天,长公主端坐台上,淡淡的一句:“繁儿体弱。”就将此事揭过。

      而皇帝不但没生气,反倒还乐呵呵地说:“宫里来了不少南方上供的蜀锦,自小你便爱美,总爱穿漂亮衣服。回头去挑挑,有喜欢的就拿回去给你和繁儿做几件新衣。”

      皇帝宠爱长公主是权贵们都了然的事,毕竟二人是亲兄妹。因生母不受宠,他们曾在宫里受尽冷眼与苛待,二人报团取暖,互相扶持才得以长大。

      之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低估了这份宠爱的程度。

      钟繁碰到了不少公主府的仆从,见了她,他们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在府中迷了路,钟繁见状,借坡下驴,从一个丫鬟那得知了灵堂的位置。

      她摸索到灵堂时,嬷嬷正牵着一位身着孝服的少女,向周围的宾客解释:“小姐近日患病,但与驸马情深,虽抱病却仍要来祭拜。”

      而母亲依旧端坐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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