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的星子

　　桂风里的初场小宴

　　小院的桂香裹着甜意漫开，老树枝桠缠着红绸，风过时，绸带晃出的光落在我绣满桃花的襁褓上。我被外婆抱着，半睁着眼，看三个小小的身影踏进门来——沈星辰走得稳，指尖轻轻蹭过门边的木柱；沈星驰攥着塑料小车，车轱辘偶尔在青砖上滚出轻响；沈随扒着奶奶的手，圆眼直往我这边黏，小脚步都带了急。

　　沈星辰没往飘着米糕香的桌边去，反倒慢慢绕到外婆身侧，小手虚虚搭在襁褓边缘。他先盯着我半露的小脚丫看了会儿，见风把毯角吹起，立刻踮脚，指尖捏着毯边，一点一点往我肩头拢，动作轻得像怕惊散了裹着我的暖意。后来有客人笑着伸手想碰我的脸蛋，他悄悄往外婆身后挪了挪，小眉头微蹙，直到外婆轻声说“没事”，才退开半步，目光却仍没离开我。

　　沈星驰刚进门就被糕点香勾住，抓了块裹着糖霜的米糕就往我这边跑，举到我嘴边时，胳膊突然被沈星辰拉住。“小妤还不能吃这个。”沈星辰的声音软却笃定，他噘着嘴，盯着米糕上的糖霜看了会儿，突然把米糕塞进兜里，转而将塑料小车放在我脚边，小手拍了拍车顶：“这个给你留着，等你能坐了，我教你玩漂移！”说完便蹲在旁边守着，有小朋友想碰小车，他立刻张开胳膊护住，小模样认真得惹得大人笑。

　　沈随被奶奶放下后，晃着小短腿挪到我身边，先是轻轻碰了碰襁褓上的桃花绣纹，见我没反应，才敢碰我的小拳头。我下意识攥住他的指尖，他突然咧嘴笑，口水沾在我手背上也不在意，只含混地哼着调儿，像是在说“一起玩”。后来奶奶给了他颗彩纸糖，他攥着往我嘴边凑，糖纸都捏皱了，被奶奶拦住说“妹妹吃不了”，便把糖塞进我襁褓口袋，仿佛这样我就能尝到甜。

　　宴席热闹起来，外婆抱我走到院中央。沈星辰立刻跟来，站在风口处，小小的身子像棵小树，帮我挡着风；沈星驰举着小车晃出叮铃声，见我看过去，笑得露了小牙；沈随拉着我襁褓边角，一步一步跟着。客人撒的彩色纸屑落在沈星辰肩头，他没拍掉，反倒先拂掉我襁褓上的几片；沈星驰见状，也用小手帮我挡着；沈随则把脸贴在襁褓上，像在帮我挡住嘈杂的声响。

　　风又吹过桂树，花瓣落在我们身上。这场热热闹闹的宴会上，最暖的从不是米糕的甜、红绸的艳，而是三个小小身影藏在细碎动作里的惦记——是沈星辰轻拢的毯角，是沈星驰守护的小车，是沈随塞进兜里的糖，这些细碎的暖，成了我初遇世界时，最软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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