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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鬼打墙遇上晒太阳
脑海里的系统,彻底没了声息。不是休眠,不是静默,而是一种被连根拔除的死寂。
无论姜妙妙如何在意识里戳刺、叫骂,甚至尝试回忆被电击的痛楚来刺激它,都如同石沉大海。
那个把她当成提线木偶的“老板”,似乎在她躺平摆烂的第一天,就被某个更恐怖的存在,一脚踹下了线。
姜妙妙捏着身上这件质地非凡、气息危险的玄色外袍,指尖微微发凉。
这“福气”来得太诡异,像是一份包装精美的毒药。
大佬,您哪位?给个痛快行不行?
她在内心哀嚎,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半死不活的虚弱。这件袍子现在是她的保命符,也是催命符。脱不得,扔不得,只能紧紧裹着,汲取那点可怜的暖意,也承担着它带来的未知风险。
巡逻弟子进来时,看到她这“身披神秘男装,虚弱蜷缩在地”的模样,果然如她所料,眼神里的鄙夷变成了惊疑和忌惮。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却没人敢上前一步。寒寂殿似乎因这件外袍,成了比之前更令人畏惧的禁区。
姜妙妙在心里给自己的应急方案打了个勾。
接下来的两天,她将“摸鱼哲学”发挥到了极致。
精准计算辟谷丹的消耗,最大化睡眠(闭目养神+头脑风暴)时间,在所有外人面前扮演一个被惩罚击垮、只剩一口气的可怜虫。
那件外袍是她最好的道具,成功让她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
终于,熬到了刑满释放的时刻。刻板执事打开殿门,天光刺眼。姜妙妙低着头,裹紧外袍,步履“蹒跚”地踏出这个鬼地方。自由的气息……似乎近在咫尺。
然后,诡异的事情开始了。
第一次走错路,她以为是原主记忆模糊。
第二次绕回寒寂殿墙角,她皱起了眉。
第三次,穿过桃花林,抬头又见那阴森殿宇时,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不是迷路。这是“鬼打墙”。
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力量,在她周围织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将她的活动范围,牢牢锁定在以寒寂殿为核心的区域。
阳光明媚,云卷云舒,其他弟子往来穿梭,一切如常。唯有她,像一只被无形蛛网黏住的小虫,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这既定的圆圈。
他不想让我走。
这个认知清晰得令人发冷。
那个给我外袍的人,他把我圈禁了。
恐慌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多年的社畜生涯练就了她极强的适应能力——当无法改变环境时,就改变自己的心态和策略。
她停下徒劳的奔走的脚步,站在明媚的阳光下,眯着眼打量了一圈这“精美”的囚笼。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潜在监视者可能都为之愕然的举动。
她转身走向不远处一个阳光最好、草最柔软的斜坡。接着,她极其自然地将身上那件价值连城、蕴含着大佬威压的玄色外袍——脱了下来,然后,仔仔细细地铺在了草地上。
完美!
一张自带体温和高级熏香的野餐垫!姜妙妙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甚至还悠闲地躺了下来,用手臂枕着头,翘起了二郎腿,眯着眼享受起这免费的日光浴。
辟谷丹当零食嚼着,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不让走?好啊。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态稳如老狗。
包吃(辟谷丹)包住(高级外袍垫),工作压力为零(系统宕机),除了活动范围小点,这简直是带薪休假plus版。
大佬,您慢慢看,我先晒为敬。
她甚至恶劣地想,这位幕后黑手,此刻是不是正通过什么水镜术看着她,会不会被她这波“反客为主”的操作给噎住?
遥远的魔渊深处,一座悬浮于虚无中的宫殿内。
水镜中映出的,正是女孩用他外袍垫着晒太阳,一脸惬意仿佛在什么仙境度假的画面。
宝座上,周身萦绕着混沌气息的男人,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确实被这意料之外的举动取悦了。
不是因为她的大胆,而是因为她那超乎寻常的稳定。
面对未知的圈禁,不哭,不闹,不恐惧,甚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心态调整,并开始利用现有资源(包括他给予的“标记”)为自己创造最舒适的环境。
这种近乎冷酷的理性和强大的适应力,与他认知里所有已知的“异数”都不同。
她不像那些一穿越就嚷嚷着逆天改命的“任务者”,也不像那些仗着先知优势急于抱大腿的“重生者”。她只是安静地,用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瓦解着他布下的局,并反过来,对他进行着无声的试探。
“有意思。”
低沉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中响起,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危险的涟漪。
他看着她晒得微微发红的脸颊,看着她晃动的脚尖,看着她那仿佛洞悉一切却又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
狩猎的耐心,开始被一种更直接的兴趣取代。他想看看,这只被他圈在掌心里的小兽,下一步,会走到哪里。
而草地上,姜妙妙忽然打了个冷颤,阳光似乎都黯淡了一瞬。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拉紧了些铺在身下的外袍。
错觉吗?
怎么感觉被什么更麻烦的东西盯上了?
她翻了个身,决定不想了。
天塌下来,也得先睡个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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