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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安身之处，新生
“呼哈……”
简不息喘着粗气、佝偻着腰、指着不远处离台阶终点十米远的宗门山门关，转过头看向旁边笑意盈盈的人。
简不息好不容易在上半夜爬上万灵阶最后一阶，她打量着疑似宗门大门的地方。
宽广的灵台不远处便是她第一眼看到的由残破石柱组成的门关，门槛上挂着的巨大牌匾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万灵宗三字的白底金描字体。
矗立的门柱后面是宽广的平地，平地上屹立的玉石巨柱摇摇欲坠、残破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摧毁。
地上随处可见的都是倒塌的玉石柱，石柱的残骸静静的横躺在那里沾染上尘土。
环抱灵台的山崖高耸入云，内侧的山体被开凿成墙面。暗红发黑的山墙上布满了深刻锋利的旧痕，十把长剑错落有序的插进墙体留露出半截剑身，剑锋下墙面上的刻字早已看不清晰。
整个灵台满目疮痍，断壁残垣中依稀可见其曾经的庄严肃穆，如今却只剩下凄凉和破败。
萧瑟感只一眼便侵透人心。
青年对着面前神不归体的人轻咳一声，拉回她的思绪。
“万灵宗山门一直都是这样，时间太久了也没想修整。当然，只有山门是这样，里面都是完好的。”
他的一身青衣在月光之下泛起点点光泽，晚风带起他的衣袍，遮挡住简不息看向残壁的视线。
青年刚说完就见她往地上睡去，他连忙开口喊道：“哎哎哎，别躺别躺啊！”
见她已经躺下了，他轻轻地挠了挠头，又蹲下身戳了戳躺在地上的人。
见她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他只好就着这个姿势蹲在她的旁边。
他胳膊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伸手给地上的人指了指残破门柱上的牌匾说道：
“喏，看见了吗？万灵宗。这块牌子是万灵宗的开山祖师亲手切割的，字也是他提的，等拜师的时候你得拜拜他老人家。”
简不息躺在坑洼的地面，感受着身下的触感。这地面怕是走夜路眼神不好的得踩坑里崴着脚吧？运气再不好点掉到唯一的那个大坑里怕是爬出来都费劲。
“那些柱子为什么会碎成那个样子？”
“哦，那个啊……被打碎的。”
“嗯？”
什么情况才会碎成这个样？地面也是残破不堪、坑坑洼洼的。
简不息侧目看去，只见那人淡笑不语，并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既然你已入了宗门，那么就由我来介绍一下自己。”
“……”话题转移的太过僵硬。
“夙禾。”
“万灵宗第五十七代掌门。也是凌霄峰现任离字辈峰主。”站在圆月之下自称夙禾的人如是说到，语气认真又带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快的让人来不及察觉。
“起来起来带你去看看你的院子。”
简不息费力的想要起身，试了几次才成功。
她走过残破的山门时，抬头看了一下在夜色下也不显暗淡的牌匾，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 ……
“这真的是凌霄峰？”看着眼前的山峰，简不息不确定的发出疑问，这草长的有点太好了吧……
山峰脚下草植茂密，简不息发誓，她就没见过长势这么好的草丛。
中间的道路被清理了出来，两边都是来不及清理的草丛，边上还有两大堆割了的草叶。
夙禾轻咳一声说了句跟上，紧接着就加快脚步往山上走去。
在踏上道路的一瞬间，简不息有种久违了的轻松，跟进宗门时那微弱的感觉比起来强烈的多。
顺着小道往山顶走去，路边都是杂草丛生。看着荒凉的山路，简不息看了看前方夙禾的背影，又看了看其它临近的山峰。
与凌霄峰的荒凉不同，可以说除了凌霄峰以外的其它峰隐约能看见有灯火照耀，而凌霄峰却隐于夜间，看着就死气沉沉荒芜的可怕。
夙禾的声音自前方低低的传了过来，替简不息解答了她的疑惑。
“万灵宗有五大峰，主峰为凌霄乃历代掌门所居之处，其它四峰为狱殊、真言、灵窍、鸿玉。”
“万灵宗地界山河宽广，山峰有很多但有些并未开拓，里面孕育着许多生灵。山群里有一个很大的湖泊，那个湖泊很漂亮，到了冬天湖面还会结冰。万灵宗的四季景色都很漂亮，你以后可以去看看。”夙禾发觉话题扯远了接着回归主题，开始给简不息介绍其它四峰。
“狱殊峰掌罚，犯了事的都是去那里领罚。”他指了指凌霄左侧坐落的山脉，紧接着又指了指右侧的那座山峰。
“那是真言峰。真言峰负责执法，一般小打小闹都是真言峰处置，只要不犯错一般没事不会找你，当然千万不要触犯那条线，不然……”
夙禾微妙的瞥了一眼身后看着真言峰的简不息。
夙禾指了指最远最亮的那座山峰，“那边是灵窍峰。灵窍峰是丹峰，宗门所有丹药都是出自灵窍峰，因为宗门有炼丹师所以不必向外采买，当然，个别稀缺丹药宗门也不多。”
最后一座，也就是凌霄后方的那座。在五大峰里最低的也是最广的山峰就是鸿玉峰了。
“鸿玉峰嘛就是每月领取丹药灵石的地方，等拜师礼成便可去那领取所属弟子服。弟子分杂役弟子，普通弟子以及亲传，我们宗门没有内外院之说，类别不同服饰不同。”
“普通弟子不少，至于亲传迄今为止只有三人，日后要再加四人。你是凌霄峰最晚入门排老幺，明日带你见见你那几位师兄……到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处院落，与山下的荒芜不同庭院看着古朴低调，就是没有门……
院子被青砖琉璃瓦的高墙围绕，正门的位置开辟出一个圆形拱洞，一眼就能看到庭院侧边的石桌。
简不息走进去环视一圈。
她指了指院门右手边干涸的池塘。
“水呢？”
“干了，太久没人打理了才会这样，到时候收拾一下就好了。”
简不息又指了指离院子主屋不远处的墙角，看着那些疑似山景的石堆。
“山？”
“那里以前有养宠物，只是不见了而已。”
简不息接着指向院子里离石桌不远处的、那棵看着快要死掉的树，以及长满草的花圃。
黑漆漆的眼眸注视着自己说一句他回一句的人道：
“这算不算是有花有树山水齐全？”
夙禾笑的开心，牙齿在夜色中白的发光，“你说的很不错，可不就是有花有树山水齐全嘛。”
简不息收回手，眼珠子扫了一圈院子，随后走向大院唯一的房屋推门而入，怕门垮掉她还特意放轻了推门的力道。
屋内的东西皆是干净不染尘。
“怎么样怎么样，不错吧？凌霄峰灵气浓厚，院落的房屋都刻有阵法能达到除尘的效用。只可惜这里太久无人居住，外面的院子有些不美观，不过收拾一下就好了。”
“喏，扫帚工具都给你准备好了，好好收拾，我看好你哦。”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还有，别熬夜，会长不高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为师先走了。”
这个自称是自己师父的人跟在山下和台阶上的表现不同，就像是原有的人被分割成两人一样。
一个沉稳可靠，一个欢脱难评。
简不息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等完全看不到后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即使有些杂乱但也可以看得出精致的院落。
简不息垂下眼睑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月色下的关门声掩盖住了微弱的话语，真诚又带着别扭。
简不息躺在巨大的石床上，在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压迫感后翻了个身，等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后，她猛然起身果断的下床朝桌边走去。
简不息踩着凳子爬上桌面，等躺倒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唔…舒服了，但是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想不起来。
再想想。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咕噜噜……”太过舒适的环境使人忘记饥饿，肚子的抗议叫不醒睡着的人。
夜色渐深，明亮的弯月隐于乌云，院落陷入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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