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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
王也要去龙虎山，其实不全为了张楚岚。
三年了，她第一次主动联系自己。
她好像，也要去龙虎山。
王也盯着手机好久好久，其实下午消息出现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也许闭上眼睛就知道了？
可是闭上眼睛就是她拿着手机非要把她的消息提示设置成特殊音的样子。
那是个夏日的午后，在武当山的凉亭里陈之非要给自己的消息设置专属提示音，说这样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是她。
选来选去最后定了一段清脆的鸟鸣。
一段他在林间打坐的时候绝对识别不出来的鸟鸣！
“哎……”王道长罕见地叹了口气，靠在了长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斑驳陆离。
“王震球，我不想吃泡面！”陈之从床上翻下来，冲到厨房。
她刚回国没多久，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我这用爱之马杀鸡精心烹制的改良版你也不吃？”
王震球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碗看起来颇为可疑的泡面。那泡面里加了各种奇怪的配料，甚至还有几片花瓣。
“……我不想吃完后肚子疼三个小时了！”陈之皱眉，想起上次吃完王震球特制泡面后的惨状。
“那是爱之跳劲——”
“滚，我好不容易逃离了美食荒漠地区。”陈之撇嘴。她在英国留学时，最想念的就是地道的中国菜。
“怎么样，睡得还舒服吗？我昨晚……”王震球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过身来看着她，陈之就知道他没憋好心思。
“我昨晚是不是挺厉害的？”
“……按摩得挺好。”陈之无奈。昨晚她因为时差睡不着，王震球自告奋勇要给她按摩，结果按得她浑身酸痛。
“哎呀你都不配合我一下。”王震球皱起好看的眉毛。
“配合什么？”陈之没一拳打在他脸上多亏了教养好。
“哎我问你，你和那个谁，有没有那个过？”王震球死皮赖脸地凑了上来，问了陈之一个很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说王也？”
“之之你真的是，怎么说，太正经的好人了！”王震球八百年前就认了陈之这不温不火的反应了。
“没有。”陈之摇头，“我对道士没兴趣。”
“怎么会……你们之前明明都……”
“都怎样？”陈之冷眼相对。
“好吧……”王震球认识陈之很多年，她确实端方得体，平常待人也温和有礼，实际上只是对身边人比较宽容，若是面对敌人……王震球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见过陈之生气时的样子，那可不是什么温婉大小姐。
“这些年我在国外倒是交了不少男朋友。”陈之主动摊牌，“修士两年在日本谈了三个……英国二硕一年，谈了两个，都睡过……”
“哎？”王震球瞪大眼睛，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对这些事倒没有什么自我约束，对了，”陈之目视王震球，“有空把这些透露给他吧，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王震球挑眉：“你这是要试探他？”
陈之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开始准备做饭。她的动作很熟练，完全不像几年前那个只会做西红柿炒鸡蛋的大小姐。
哪都通总部，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陈姑的女儿回国了，听说读了两个硕士。”
“二十五，年轻的很啊，好像去日本时才二十一……早上学就是好啊。”
“咱们董事会是需要个女性成员了。”
“谁让任菲死活不肯来，非要跑去华中！”
“陈氏太极掌门的独生女，也不错啦……”
几位董事议论纷纷，对陈之的加入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期待和担忧。
“你居然连换灯泡都会了？”王震球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爬上爬下的女孩。
陈之利落地换好灯泡，从椅子上跳下来：“我爸总共只给了我四十万，日本两年省吃俭用又打工又拿奖学金好容易才去了英国。”
她环视自己住的一千多平的别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栋别墅是父亲在她成年时送的礼物，但之后的学费和生活费却给得相当吝啬。
“你爸真生那么大气啊？”
“不然呢，他当初可是连这别墅都能给我的人，偏偏后面学费……”陈之摆摆手，“算了，不提也罢，其实我要是真缠着我爸，他也不会拒绝，我……就是不想低头。”
“不过也是，你爸妈离婚了，你爸当着你后妈，也不好给那么多钱吧。”王震球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印象里，陈之出国前是个做饭只会西红柿炒鸡蛋的人，一转眼居然也能半小时两菜一汤了。
“把你那破泡面放下，过来吃饭！”陈之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招呼王震球。
“好嘞，我的大小姐～”王震球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看着桌上的饭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陈之白了他一眼：“少贫嘴，快吃。”
王震球一边吃一边打量着陈之。三年不见，她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说起来，你真打算进哪都通董事会？”王震球问。
陈之点头：“总得找点事做。而且......”她顿了顿，“这也是个机会。”
“为了王也？”王震球挑眉。
陈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吃饭。
王震球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三年的时光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陈之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大小姐，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玩闹的少年。
他们都变了，却又在某些方面固执地保持着原样。
“之之，”王震球突然正经起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陈之抬头，对上他难得认真的眼神，轻轻笑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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