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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米兰的天气依旧在秀场外变幻莫测,而裴泠的世界,在踏上T台的这一刻,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忽然开始天翻地覆。
台步没有乱,她仍旧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转身定格,每一个动作都是千锤百炼,天塌下来也不会出错。
她留给了所有人一个清高孤傲的背影,但一退场,后台里的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她。
裴泠走慢了两秒。
这是一场对于顶级模特来说较为严重的失误,好就好在她是压轴出场,也总归是有失误的。
Ella上前来,没有先责备她,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
裴泠回身望去时,身后已经不是T台了,没有晁然了,她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语气还是不自觉发颤道:“没事......”
Ella蹙了蹙眉,显然不信:“你现在脸色很难看。”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她也是第一次见裴泠这个模样,有些难以放下的担忧。
“没事,”裴泠握住Ella来搀扶的手臂,垂眸遮掩下那翻涌而上的泪光,“不是要去拍摄吗?我们现在就去。”
她早就习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了,就像那50场秀一样,累得倒头睡下就什么也不想了。
可是今天,这个法子完全失效了。
她压下躁动的思绪,跟着Ella转场到摄影棚,强烈的白炽灯取代了秀场变幻的光线,空气里弥漫着背景布和反光板刺鼻的味道。
Zoey已经在等着她了。是她要求只许女摄影师拍摄,所以琳姐给她单独聘请的。
她按照要求换上了精致的蕾丝内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衬衫,曲线在轻薄的布料里若隐若现。
Zoey让她:“不用刻意性感,慵懒一点,就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而,整个拍摄过程她都心不在焉。
镜头在她眼中失去了意义,Zoey引导她的话语成了遥远模糊的背景音,身体在机械地完成指令,脑子早就飞出摄影棚了。
脑海里只反复浮现着晁然刚才的脸庞——
浅金色的头发在秀场顶灯的照射下,泛着冷调的光泽,梳理的一丝不苟,带着层次感的发丝衬得她侧脸线条愈发清晰利落。
还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不是天空的蔚蓝吗,也不是湖水的澄蓝,而是一种接近冰川核心带着一丝灰调的蓝。它们嵌在那张过分清冷的脸上,像两汪结了薄冰的寒潭,平静无波,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张脸忽然之间变得如此清晰,顽固地覆盖了她眼前的一切。
“亲爱的,眼神可以放松一点,你在看什么?看你的恋人,你在她面前是完全放松的一个状态!”Zoey再次出声引导她。
恋人?
裴泠空洞地望向镜头,或者说,是望向脑海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她的嘴角试图牵起一个诱惑的弧度,却只扯出一个僵硬又苦涩的弧度。
看着恋人?
她已经有四年没有看见晁然了,甚至已经想象不出当初是如何和晁然相处的了。
“咔嚓、咔嚓——”
快门声依旧密集,但Zoey和Ella都清楚,出来的成片恐怕很难达到预期的高度了。
最终两人沟通了一下,选选看有没有能用的,用不了的话,明天再补拍。
Ella朝着裴泠走去,她正低头扣着衬衫的纽扣。
“诶,”Ella叹息一声,“还好吗?”
裴泠沉默了一会,在思考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出现了问题,她不能这样,接下来还有秀。
“Ella,”她喊,“你帮我问一下晁然住在哪个房间。”
Ella蹙了蹙眉:“晁然?是谁啊?”
Zoey也看了过来。
“……”
裴泠多余的话没有说,十分钟后,她就出现在了品牌方给受邀嘉宾安排的酒店里停在了1503号房间门口。
她妆都没卸,连衣服都还没换,白色衬衫随意地敞开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底下,是那套拍摄时穿搭的内衣,走廊昏暗的光线下,贴着着身体起伏的曲线,若隐若现。
迟疑了几秒。
她还是觉得自己该有一个答案和理由,按下门铃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在心底倒数。
数到第十秒,门开了。
先看见的不是晁然,而是房间里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一丝冷冽中带着暖意的香气,像只无形的触手,骤然缠住了她。
这款香她们都很熟悉,是晁然早年为她们之间调制的一款私人作品,名字直白而挑逗,叫做肌肤之亲。
五感延伸到灵魂深处,流动的纯白涟漪蔓延,于发梢,于眼角,微分盈盈,吹来快意的讯号。
此刻香气正处于前调,清冽的香柠檬夹着微辛的罗勒、粉红胡椒顺着鼻腔钻进。
这气息太熟悉了。
熟悉到裴泠的呼吸一滞,被拉回到无数个她们相拥而眠的夜晚,她们肌肤贴着肌肤,发丝缠绕着发丝,整个房间都被"肌肤之亲"的香气填满。
晁然站在门内,似乎刚沐浴过,发梢还带着湿意,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衬得她愈发白皙。
她看着门外的裴泠,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未卸的妆容,扫过她衬衫下若隐若现的内衣轮廓,最后,落回她那双强作镇定却难掩慌乱的眼睛。
“不冷吗?”
裴泠愣了愣,不说还好,一说手臂上就起疙瘩。
“冷。”
没等她再说话,晁然已经转身回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和一句听不清情绪的话:
“如果有话,就进来说,外面冷。”
裴泠跟着迈步进去,轻轻合上门,隔绝了走廊的空气。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确实冷,不知何时,窗外又落雪了。
屋内暖气很足,晁然走到小吧台边,给她倒了杯热水,透明的玻璃杯很快起了一层白雾,随后晁然抬着杯子缓缓走来。
裴泠默不作声的接过,握在手心里,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冰凉的指尖,一路蔓延,暖暖的,暂时驱散了骨子里的透出的那点寒意。
然后,就是沉默。
她靠在玄关连接浴室的墙壁上。
她们什么都没说,沉默了好一阵。
空气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以及她们都无比熟悉的香气,在温暖的环境里,前调的刺激感渐渐柔和,中调的橙花与那丝独特的金属感开始浮现。
纯净又疏离的矛盾氛围。
明明曾经无话不谈,如今却无言而对。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关于分手,关于四年,关于今天.......每一个话题在这片脆弱的平静都显得格外沉重。
裴泠低着头,盯着杯中晃动的水面,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别人领地的笨拙侵略者。
她抬起眼,目光不自觉落在斜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晁然身上,比在秀场的匆匆一撇更加清晰。
晁然瘦了。
睡袍的领口微敞,能清晰地看到锁骨的线条比以前更加凸出凌厉,侧脸的轮廓也愈发清晰,下颌线绷得有些紧,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锋利感。
不同于四年前的清瘦,少了几分曾经和她在一起时的温润,多了几分被岁月和某种无形压力打磨过的冷硬。
是因为这些年工作太忙吗?还是......
哦,她已经没有过问的资格了。
她只是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这四年颠沛流离,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找到一个落脚点的答案。
她恨,恨晁然的离开和此刻的冷漠。她怨,怨她不说清楚的分手,在她即将忘记的时刻又出现在她眼前。
又恨,又怨,以为已经放下,却在此刻清晰意识到从未真正离开过她心尖的女人。
而晁然,只是安静地回望她,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潭,让人窥不见底。
“你想在这看我一个晚上,什么都不说?”
依旧那副平淡无波的口吻,带着几分强迫地质问。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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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好心机知道老婆来了还特意喷香水(是谁我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