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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1
虽是离都城不远,但也不能算特别近,加之晋雯鸯身体带伤,尽管途中遇到了一匹老马随行,也是耗费了半个月才抵达天策府。
而老马在他们抵达天策府门口的时候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晋雯鸯向天策府门口守卫的将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报了自己哥哥的名讳。
战事紧张,守卫也不敢随意放人,其中一个前去天策府内找晋炆俊,另一个则陪着晋雯鸯先把老马安葬。这三年晋炆俊也确实打出了一些名堂,他拜入尉迟公旗下,表现出的学习能力很强,因此也比较受重用,在天策府内也算有一点小名气。守卫看着晋雯鸯,她脸上还有伤痕未愈合,看这样子以后大概会留疤。她的眉眼确实与晋炆俊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受一模一样——倔强又不羁,但又很清澈。
晋炆俊得知后前来城门这里,明明是他参军三年,却是妹妹更加狼狈。他们的模样都比三年前变了不少,晋雯鸯头发又长了许多,编起来一柳辫子,晋炆俊束起了长发,一身穿着盔甲。两人对视片刻,晋炆俊率先收回思绪,对守卫道:“这确实是我家妹妹。”示意过后拉着晋雯鸯进了天策府。
时隔三年再次触碰到哥哥的手,晋雯鸯眼框有些发酸。晋炆俊什么也没问,带她去见了他的直系上司尉迟公。天策的将军大多平易近人,不论职称如何,大家都是一同生死的战士,所以尉迟公也欣然给晋雯鸯安排了位子。晋炆俊在一旁翻找包扎用的绷带和消毒药草。晋雯鸯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只有自己简单绑过,很多地方都处理不太好,自己的妹妹他自然看着比谁都心疼。
晋炆俊替她包扎了些方便的部位,尉迟公也问了她一些问题,关于她为何千里迢迢拖着受伤的身子来到这里,晋雯鸯本来闭口不答。晋炆俊表示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多问,既然来了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虽然两人见面也能看出和以前差距很大了,但这是晋雯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往晋雯鸯也是个很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的人,晋炆俊和她完全相反,憋不住事,所以每次察觉到晋雯鸯有心事,都会很急躁地要求她讲出来。以往从来没有这种善解人意的情况,晋雯鸯都有些吃惊了,她的哥哥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不过思考这些归思考,该讲的事情还是要讲的。毕竟晋炆俊也是她的血亲,关于母亲的事,还是必须要说的。
她讲述了自己和母亲这些年的经历,讲完后空气静默了片刻,晋炆俊走过去抱住了她。天策战甲是实打实的铁甲,有些硌人,晋炆俊怕硌到她,抱得很轻,但晋雯鸯能感受到哥哥的肩膀在颤抖,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晋雯鸯说她也要加入天策府,为母亲、为无辜的百姓报仇,为李唐新的繁荣和平征战。尉迟公说加入天策府需要强大的毅力和随时战死沙场的觉悟。晋雯鸯说那种为了消灭狼牙自己的生命根本不算什么。
晋炆俊在旁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明明自己几年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为什么由自己的妹妹说出口,自己会觉得不安呢?
总之,晋雯鸯也如愿加入了天策府,成为了一名训练兵。晋炆俊带她到了安排的住处,把绷带和药草交给她,让她自己包扎一下他不能碰的地方,晋雯鸯点点头。在晋雯鸯的住处门口,晋炆俊低声道:“我可以保护好你,你不必上战场的。”
晋雯鸯抱着药草道:“我说过了,哥哥。我会让你见到女子的英姿,等我来到天策府以后。”那双眼睛明明有着巨大的悲伤,却还透出这样的坚定。
时间过得很快,几年未见,他们自然不会像年少时那样亲密。晋炆俊总是在随军出征。政治形势在千变万化,天策府再如何出兵也不会离天策府太远,至多北向抵达太原,南向至洛阳,两边守,再远一般不会前去,所以回城频率也高,晋炆俊偶尔会来看晋雯鸯。
晋雯鸯自打加入天策府,养过伤之后便一直作为新兵修炼,尽管自己有武学基础,到了这里才发现差的远,本来说好了要哥哥见识到自己的英姿,结果在天策府内训练了半年才被允许随部队行进。
初次上战场,晋雯鸯显得有些局促。为了方便照顾她,尉迟酱她的初次征战分配在了晋炆俊所属的队伍里,晋雯鸯偷偷去看晋炆俊,发现晋炆俊目视前方,没有给自己留一点余光。但她向来是比较安静的,只随军前行,好在行军的时候是不允许讲话的,她也有了许多发呆的时间,期间某次她与晋炆俊对上了眼,她对他回以微笑,但晋炆俊没什么表情,转过头去了。
“哥哥经历了什么呢?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被晋炆俊那样一看,她的心思便全落到这两个问题之上,行军途中还好,很快他们便到了战场附近,驻扎好营地,隔着远处看着狼牙的烽烟,晋雯鸯知道自己的疑问必须要去解答,不然绝对会影响作战。
驻扎期间,男女营地是分开的,但自由活动没有限制,她自知如果自己不去找哥哥,哥哥断然不会主动过来。她来到晋炆俊所在的营地,看见他同同僚有说有笑,那是他们再见面后她都没有见过的表情。
晋炆俊注意到她的到来,收敛了神态,站起来来问她:“有什么事吗,雯鸯?”
晋雯鸯有些犯怯,整个人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哥、哥哥…”
晋炆俊虽然对妹妹没什么表情,但也确实没什么压迫气场,他疑惑地看着晋雯鸯。
于是晋雯鸯鼓起勇气:“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不愿意与我共事?哥哥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我们难道不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吗?”她说着,多年维持的坚强被心底涌上的委屈冲破,眼框有些发红。
晋炆俊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我…我们当然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那为什么?”晋雯鸯摇摇头,甩下了他的手。“我以为来到了这里,我们可以彼此关照,再可怕的战场也……”
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晋炆俊将晋雯鸯拉到了营帐后面。
“战场并不是儿时的过家家,瞬息万变。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只是想来找我,还是留在府里做后勤比较好吧。”
“?”晋雯鸯闻言,觉得自己脑子要炸开,她出离的愤怒:“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既是血脉相连的血亲,父母皆为狼牙所杀,又是从军世家,我战死沙场的觉悟和勇气一点都不比你少。这些年我与母亲流离失所九死一生的生活你从没看过,哪里来的资格来评判我?!”
听见她的语气,晋炆俊也有些生气:“狼牙那边我自然会去报仇,你那日也说了,母亲固执己见的要留在都城附近,才招致狼牙毒手,又不是我要你们留在这里,流离失所的?”
“我们在附近还不是为了能快些收到你这边的消息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哥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冰冷无情的人?”
“我冰冷无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做会招致灾祸的事。毕竟是血亲,我并不想看见你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而后悔。”
“错误决定?好,既然如此。”晋雯鸯抹了一把脸,从兜里掏出一块玉佩,这玉佩呈圆形状,中间缺有裂缝,整体可断可连,像太极阴阳两边。“当年娘亲有孕之时,找算命先生算过,她将孕有一儿一女,因此便求了此佩。不想当时只诞下了你,你总是说,大概想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再叫我过来。我应该也是知道这场乱世的模样才赶来的,我并不后悔我的选择。”她将象征阳性的那半交在晋炆俊的手里。
“玉佩交予你,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哥哥,也不要把我当做是你的妹妹了。”她轻轻开口,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目光始终没有落到晋炆俊的脸上,转身快步离开了。
不过即使她看向晋炆俊,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晋炆俊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几年的征战让他懂得如何轻易掩盖自己,但眼底还是有些不易察觉的痛苦。他握紧手中的半枚玉佩,力气大到似乎要捏碎它,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自己千方百计劝解她,也不过是不想让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半晌,他叹了口气,将玉佩收好,回到了驻扎营地。
—战场兵无常势,随时可能开战,不能因为这些事扰了心神。
兄妹二人不约而同地想。
果然翌日天未亮,狼牙前来突袭,天策军被惊醒,迅速整顿好,穿戴好战甲后,随着一声令下,双方开始刀剑相向。
(呃我不会写…)
总之,天策军这边由于是被动开战,被迫处于不利位置,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吃力,尽管狼牙人数较少,但胜在突袭,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反正是常年征战,也不会太在意。晋炆俊手握长枪,抵御前方狼牙的同时还在偷瞄晋雯鸯的情况,见她尚能应付好便收回目光,反而被打了个踉跄。
晋雯鸯顿了一下,没有理会他。
身处战场,再如何游刃有余也会无暇分心,晋炆俊手持长枪抵挡三个狼牙将士已经是极限,实在没办法注意到身后突然飞来的箭矢。
电光火石间晋雯鸯冲了过去,她飞速将枪挡至胸前,但因判断失误导致箭矢直直插入她的肩膀。
“雯鸯!”晋炆俊也顾不得那么多,血浓于水的情意是没办法轻易消除的,尽管那么说了,还是会下意识担心,他长枪横扫开面前的狼牙,又被野狼咬了一口,他一脚踢开,想转头看晋雯鸯的伤势。
晋雯鸯咬咬牙,用力将箭矢拔出丢到地上,红色的布料被染的更红,“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就这样他们二人将自己的后背交于对方,战力得到了大大提升。
最终经过天策军的奋战险胜了狼牙军,晋雯鸯也因为体力不支和失血过多倒了下去。
晋炆俊吓了一跳,撑着受伤的身体抱住了她,让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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