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情侣的生死告白

　　那灼热的碎屑溅上程砚手臂的瞬间，皮肉烧焦的“嗤啦”声和随之而来的怪异气味，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陈默的脑子里。他甚至能看清程砚额角瞬间爆出的冷汗和骤然收缩的瞳孔，以及他死死咬住的下唇泛出的苍白。

　　“程砚！”陈默的声音变了调，想扑过去。

　　“别动！”程砚低吼，声音因剧痛而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死死顶着实验舱扭曲的门，将那可怕的灼热和接连不断的撞击声挡在外面。他的半边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痉挛，却像钉死在原地的一块礁石。

　　舱体内空间逼仄，黑暗沉闷，只有外面灾难肆虐的恐怖声响透过金属壁传进来，闷雷一般。陈默能清晰地听到程砚压抑的、粗重的喘息，每一声都刮着他的心。

　　他不知道外面那场陨石雨下了多久，时间在极致的恐惧和程砚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变得模糊而漫长。

　　终于，那骇人的撞击声和呼啸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建筑物偶尔坍塌的闷响和远处隐约的哭喊。弥漫的烟尘从缝隙钻进来，呛得人咳嗽。

　　程砚的身体晃了一下，顶住门的手臂微微松懈。

　　“结束了…”他哑声说，声音虚弱不堪。

　　陈默立刻伸手撑住他，触手一片冰凉汗湿。“你的手…”

　　程砚借着陈默的力道，缓缓挪开身体，靠在舱壁上。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那里一片焦黑，边缘的皮肉翻卷起来，看着触目惊心。他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却只变成一个痛苦的抽搐。

　　“死不了。”他喘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站直，“先出去，这里不安全。”

　　他推开陈默想要搀扶的手，自己率先挪出实验舱。外面的景象宛如地狱。走廊大半坍塌，露出扭曲的钢筋，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幸存的人们如同失魂的蚂蚁，在废墟间茫然地哭喊、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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