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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旭回拎着季离忧的帆布背包,走在前面半步的位置,刻意放慢脚步,配合着少年略显踉跄的步伐。季离忧跟在后面,偷偷看着沈旭回的背影,白衬衫下摆被夜风微微吹起,露出一小节腰线,明明是很普通的场景,却让他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
两人一路走到季离忧租住的老旧居民楼下。楼道口的灯泡早就坏了,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二楼某个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映在满是青苔的地面上。季离忧停下脚步,接过沈旭回递来的背包,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他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沈旭回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声音放得更柔:“上去吧,记得锁好门。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带你去买手机。”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季离忧点点头,攥着背包带,转身走进漆黑的楼道。他走得很慢,每上一级台阶,都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沈旭回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一道温柔的屏障,直到季离忧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深处,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出租屋,季离忧瘫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不再像往常一样觉得冷清。他从口袋里掏出沈旭回的名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反复看着上面的名字。指尖摩挲着名片边缘,他想起沈旭回两次救自己的场景,想起对方温和的眼神和沉稳的声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连之前的委屈和无助,都淡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季离忧醒得很早。他洗了把脸,换上唯一一件还算干净的T恤,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沈旭回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他靠在车门边,手里拿着一杯热豆浆和一个包子,看到季离忧,笑着递过去:“刚买的,还热着,先吃点垫垫肚子。”
季离忧接过早餐,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袋,心里一阵发烫。他小声说了句“谢谢”,低头咬了口包子,温热的肉馅在嘴里化开,是他很久没尝过的家的味道。
两人上车后,沈旭回没有直接去手机店,而是先绕到了一家早餐铺。他点了两碗粥和一碟小菜,看着季离忧小口喝粥的样子,轻声问:“你父亲的事,有线索了吗?”
提到父亲,季离忧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下来:“没有,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之前找的几个他可能去的地方,也都没人。”他放下勺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他欠了很多钱,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沈旭回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不忍。他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轻声说:“别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找。你父亲可能只是遇到了难处,等他想通了,一定会联系你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我认识一些人,或许能帮上忙。”
季离忧抬起头,看着沈旭回真诚的眼神,心里满是感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真的吗?那……那就麻烦你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能报答沈旭回的,只能把这份恩情默默记在心里。
吃完早餐,沈旭回带着季离忧去了一家手机店。他没有让季离忧选便宜的二手机,而是直接挑了一款性价比高的新机,又帮他办了新的电话卡,把之前摔坏的手机里的SIM卡取出来,导了里面能恢复的联系人信息。
季离忧看着手里崭新的手机,心里又感动又不安。他拉了拉沈旭回的衣角,小声说:“这个手机太贵了,我……我以后可能要很久才能还你。”
沈旭回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没关系,等你以后赚钱了再还也不迟。现在有了手机,联系顾客和找你父亲也方便些。”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之前说在夜市摆摊卖饰品,摊位在哪里?我有空可以去看看。”
提到自己的摊位,季离忧的眼睛亮了亮。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标着夜市摊位的位置,还有附近的标志性建筑。“就在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红点,“每天晚上六点到十点,我都会在那里。”
沈旭回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好,我知道了。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过去找你。”
从手机店出来后,沈旭回又送季离忧去了夜市摊位。他帮季离忧把帆布背包里的饰品一一摆出来,又帮他调整了摊位的位置,让饰品能更好地被顾客看到。路过的摊主看到沈旭回,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毕竟很少有穿着考究的男人会来夜市帮人摆摊。
季离忧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拉了拉沈旭回的袖子,小声说:“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这里我自己能行。”
沈旭回笑了笑,帮他把最后一个发夹摆好:“没事,我再陪你一会儿,等有人来买东西了我再走。”
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年轻女孩被摊位上的饰品吸引,走了过来。季离忧连忙上前招呼,声音有些紧张:“你好,请问你喜欢哪款?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价格很便宜。”
女孩拿起一个小巧的樱花发夹,笑着问:“这个多少钱?”
“十五块,”季离忧连忙回答,“如果你喜欢,还可以给你便宜点。”
女孩爽快地付了钱,拿着发夹离开了。季离忧看着手里的十五块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是他今天赚的第一笔钱,也是在沈旭回的陪伴下赚到的,意义格外不同。
沈旭回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眼底也满是笑意。他拍了拍季离忧的肩膀,说:“你看,这不挺好的吗?慢慢来,生意会越来越好的。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晚上收摊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离忧点点头,看着沈旭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心里满是温暖。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摊位上的饰品,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有了沈旭回的帮助,自己不再是一个人面对困境,未来的路,一定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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