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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陷落同人文
人鱼陷落:潮汐回响
第一章:余烬与低语
太平洋深处,IOA下属的某座海上疗养基地,与其说是基地,不如说是一座为特定某人量身定造的奢华水族馆。巨大的环形观景窗外,是幽蓝不见底的深海,偶尔有发光的水母群慢悠悠地飘过,投下诡谲而梦幻的光影。
这里隔绝了陆地的喧嚣,也暂时隔绝了纷争与硝烟。
距离109研究所那场惨烈的决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兰波躺卧在基地中心那片与海水直接相连的巨大潟湖中,由洁白细腻的特殊硅砂铺就的“岸”上。他上半身倚靠着柔软的垫枕,下半身华丽的蓝色鱼尾浸泡在恒温的海水里,慵懒地轻轻摆动。
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或者说,表面上很快。人鱼强大的自愈能力让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大多已经愈合,留下淡粉色的新肉,脱落鳞片的地方也开始长出细密的、颜色稍浅的新鳞,像蒙尘的宝石正在被一点点擦拭出原有的光彩。
但有些东西,似乎并未随着身体的愈合而完全苏醒。
他碧色的眼瞳望着窗外永恒的深蓝,目光有些空茫,失去了往日那种灼人的、要么是睥睨要么是倦怠的焦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软垫的织物,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焦躁,像深水下的暗流,在他周身无声地涌动。
白楚年端着一盘精心切好的、最适合人鱼补充营养的生鲜海产走进来時,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他自己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但过度使用能力带来的腺体负荷仍需时间平复,脸色比起巅峰时期略显苍白,却更添了几分沉静的锐利。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背心和作战长裤,身形挺拔如松,只是看向兰波时,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会不自觉地的流淌出近乎小心翼翼的温柔。
“兰波,该吃东西了。”他走到潟湖边,单膝跪下来,将银质的盘子放在旁边,声音放得又低又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兰波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落在白楚年身上,停顿了几秒,似乎才从某种出神的状态中剥离出来。他没说话,只是微微张开了嘴。
一个等待投喂的、属于王的姿态。
白楚年熟练地用银叉叉起一块晶莹剔透的鱼肉,仔细剔掉可能存在的细小鱼刺,递到兰波嘴边。
兰波慢条斯理地吃下,咀嚼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和漠然。他吃了三四块,便偏开了头,示意够了。
“就吃这么点?”白楚年眉头微蹙,“医生说你还需要更多能量来促进鳞片再生。”
兰波甩了甩尾巴,溅起几点水花,语气没什么起伏:“难吃。”
这里的食物再好,也比不上太平洋深处他亲自挑选的猎物鲜活肥美。更比不上……眼前这个Alpha腺体里流淌的、带着灼热温度和茉莉甜香的信息素味道。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白楚年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光滑,暂时掩盖了腺体曾经的狂暴。兰波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白楚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视线停留,以及空气中那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兰波信息素的变化——那是海洋深处某种渴望的气息。他心下了然,却有些犹豫。
言逸特意叮嘱过,在两人腺体状态都未完全稳定前,尽量减少直接的信息素交互,尤其是带有安抚或索取性质的交互,以免引发不可控的连锁反应。
但看着兰波那副明明有所需求却偏要强压着的、甚至他自己都可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别扭样子,白楚年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叹了口气,将盘子放到一边,向前挪了挪,靠近兰波。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兰波耳后那片细腻的、覆盖着极小鳞片的皮肤。
兰波的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像是被顺毛的大型猫科动物,微微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舒适的咕噜声。
白楚年的指尖沿着他耳后的线条,缓缓滑到颈侧,那里是人鱼类腺体所在的大致区域。虽然构造与人类Alpha不同,但同样是敏感而重要的能量核心。
“很难受吗?”白楚年低声问,指尖释放出极其微量的、温和的茉莉信息素,不再是战斗时的暴烈,而是带着安抚性的清甜,如同浸泡在温牛奶里的茉莉花茶。
兰波没有回答,但他微微向后仰起了头,露出了更多颈部的肌肤,这个无声的动作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他纤长的白色睫毛轻轻颤抖着,像蝶翼栖息在苍白的皮肤上。
白楚年不再犹豫,他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避开兰波身上那些还未完全长好的脆弱新肉,将嘴唇轻轻贴在了他颈侧微凉的皮肤上。
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纯粹的信息素安抚。
温和的茉莉奶糖味信息素,如同涓涓细流,缓慢而持续地注入兰波的感知中。兰波紧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他发出一声悠长的、满足的叹息,仿佛干涸的河床终于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他冰凉的手指攀上了白楚年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指尖甚至微微探出了锐利的透明指甲,轻轻抠进了白楚年背心的纤维里,带来些微的刺痒感。
白楚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任由兰波汲取着他腺体的能量。他能感觉到兰波周身那股无形的焦躁暗流正在慢慢平复,如同风暴过后逐渐平息的海面。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直到白楚年感到自己的腺体传来一阵轻微的抽痛——这是负荷临近的信号——他才缓缓抬起头。
兰波睁开了眼睛,那双碧色的瞳仁里恢复了一些神采,虽然依旧带着倦意,却不再空洞。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看着白楚年略显疲惫的神情,突然伸出手,用指尖抹过他额角渗出的一点细汗。
“randi,”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沙哑了些,也多了几分实感,“你的味道,淡了。”
白楚年抓住他冰凉的手腕,笑了笑:“够你用就行了。贪心的鱼。”
兰波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尾巴又不安分地拍打了一下水面,这次力度大了些,水花溅了白楚年一身。
白楚年也不恼,只是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着兰波重新变得鲜活起来的模样,心底那块始终悬着的石头,终于稍稍落下了一点。
他知道,身体的伤易愈,但有些更深层的东西,或许连兰波自己都尚未察觉,那场大战留下的,不仅仅是疤痕。
第二章:暗流与噩梦
深夜,疗养基地万籁俱寂,只有循环系统模拟出的海浪声轻轻拍打着“岸沿”。
白楚年睡在潟湖旁特意安置的一张床上,这是他坚持的。即使有最先进的监控设备,他也要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浅眠中,他忽然被一阵不同寻常的水声惊醒。
那不是规律的海浪声,而是某种急促的、带着挣扎意味的搅动。
白楚年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看向潟湖。
月光透过巨大的观景窗洒落,照亮了湖中心的情景。兰波似乎在水中痛苦地翻滚,他的鱼尾剧烈地拍打着水面,溅起大片大片的浪花。他双手抱着头,身体蜷缩,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破碎的低吟,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这是白楚年从未在兰波身上见到过的情绪。他的王,永远是傲慢的、慵懒的、甚至是暴戾的,唯独不该是恐惧的。
“兰波!”白楚年心跳骤停,想也没想就跃入水中,快速游到兰波身边。
水很凉。兰波的皮肤更是冰冷得吓人。
“醒醒!兰波!”白楚年试图抱住他,却被兰波无意识的挣扎甩开。人鱼在力量上拥有绝对优势,尤其是在水中,即使是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
兰波的双眼紧闭,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嘴唇无声地开合,像是在抵御什么无形的攻击,又像是在无声地呐喊。他的信息素变得极其混乱,暴烈的海洋气息与一种罕见的、如同深海淤泥般的绝望气息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人窒息。
白楚年心焦如焚,他再次强行靠近,不顾那些可能伤到自己的挣扎动作,用力将兰波紧紧箍在怀里,同时毫不犹豫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安抚,而是带着强烈占有和庇护意味的、近乎标记般浓烈的茉莉奶糖味,如同坚固的屏障,强硬地包裹住兰波,将那些混乱绝望的气息与外界隔离开。
“别怕!兰波,看着我!是我!白楚年!”他在他耳边低吼,声音因为焦急而发颤,“没事了!都结束了!我在这里!”
或许是这熟悉的信息素和声音起到了作用,兰波的挣扎渐渐微弱下来。他急促地喘息着,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碧色的眼瞳里,最初是一片全然的茫然和未散的惊惧,倒映着白楚年焦急的脸庞。好几秒后,焦点才缓缓凝聚。
“……r……randi?”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是我。”白楚年松了一口气,却仍不敢放松怀抱,手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抚摸着那些因为噩梦而紧绷的肌肉和鳞片,“做噩梦了?”
兰波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那短暂的脆弱和恐惧像潮水般退去,迅速被一层惯有的、带着防御色彩的冷漠覆盖。他推开白楚年,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线条优美的后背和微微起伏的肩膀。
“没有。”他生硬地否认,尾音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楚年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追问。他只是重新靠近,从后面轻轻环住他,下巴抵在他冰凉湿润的发顶。
“嗯,没有。”他从善如流地应和,声音低沉而温柔,“只是水太凉了,我抱抱你。”
兰波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弛下来,向后靠进白楚年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两人沉默地浸泡在微凉的海水中,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过了很久,久到白楚年以为兰波不会再开口时,他才听到怀中传来极低的声音,模糊得几乎被水声掩盖。
“……很多水……压下来……很黑……”兰波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描述,又像是在无意识地呓语,“……找不到你……叫不出声音……”
白楚年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骤然缩紧。
他明白了。
那场决战最后,为了摧毁研究所的核心动力装置,兰波引动了巨大的海啸,几乎将整个废墟淹没。而他自己,也在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和洪流中,被巨大的冲击波震伤,一度被卷入深水废墟之下,失去了意识。
对于一条人鱼而言,水本该是绝对的主场和庇护所。
但在那一刻,被重创、被掩埋、在无尽的黑暗和重压中失去最重要的联系……那熟悉的海水,是否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绝望囚笼?
这种源于本源的、对自身力量和环境信任的崩塌,所带来的恐惧,远比任何物理伤害更深刻,更难以磨灭。它潜藏在意识的最深处,在毫无防备的睡梦中,化作狰狞的噩梦卷土重来。
白楚年收紧了手臂,将兰波更紧地拥在怀里,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用自己的体温驱散他那从灵魂深处渗出的寒意。
“不会了。”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郑重地承诺,如同起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被留在那种地方。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一定会。”
兰波没有回应,但白楚年能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悄悄地、试探性地回握住了他环在他腰际的手。
第三章:微光与潮汐
那场噩梦像是一个隐秘的突破口。
自那之后,白楚年更加留意兰波那些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情绪变化。他发现兰波确实对深水产生了一种不易察觉的排斥。他更愿意待在潟湖的浅水区,或者直接躺在岸上,即使需要频繁地用水淋湿身体。当目光偶尔投向观景窗外那片无尽的、压迫感十足的深蓝时,他的眼神会变得格外沉寂,甚至有一闪而过的紧绷。
白楚年没有说破,只是默默地调整了陪伴他的方式。
他会更频繁地引导兰波进行一些水中的互动,有时是玩闹般的追逐,有时只是并肩漂浮着聊天,但范围始终控制在光线充足、视野开阔的浅水区域,让他能随时感受到“岸”的存在和安全。
他找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亮晶晶的小玩意儿,分散兰波的注意力。甚至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台防水游戏机,教他玩一些简单的游戏。兰波起初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幼稚的人类把戏,但很快就在“俄罗斯方块”和“贪吃鱼”的简单规则里找到了诡异的乐趣,常常一玩就是半天,鱼尾无意识地愉快摆动。
白楚年还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为兰波梳理保养他的尾巴。他用特制的精油,小心翼翼地擦拭每一片重新长出的鳞片,按摩尾鳍上那些还显脆弱的连接处。这个过程极其耗费时间和耐心,但白楚年做得无比专注认真。
兰波最初还有些别扭,但很快就在这种细致温柔的抚触中彻底沦陷,常常舒服得昏昏欲睡,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咕噜声。他的尾巴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泽,甚至因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心照料,而显得更加璀璨夺目。
“看,多漂亮。”白楚年总会在这个时候不吝啬他的赞美,指尖拂过流畅的尾鳍线条,“比太平洋所有的宝石加起来都好看。”
兰波则会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哼一声:“吾的尾巴,自然是完美的。”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被取悦的好心情。
这种日常的、细碎的陪伴,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点地融化着兰波心底那层由恐惧凝结出的薄冰。
又过了几周,IOA的事务需要言逸暂时离开基地。毕揽星和陆言前来探望,并带来了一些外界的信息。
陆言依旧活泼得像只停不下来的兔子,围着兰波叽叽喳喳,好奇地想去摸他的尾巴,被毕揽星温和而坚定地拎了回来。
“白楚年学长,兰波前辈,你们恢复得真好。”毕揽星微笑着送上带来的营养品和礼物,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了然而欣慰。他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纽带,似乎比战前更加紧密和……平和了。
闲聊中,毕揽星无意间提到,之前109研究所的一些残余势力,似乎在公海某片区域还有活动迹象,IOA正在密切关注。
这个话题很敏感。白楚年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兰波。
兰波原本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陆言送来的一个闪着七彩光芒的水晶摆件,听到“109研究所”几个字时,他的动作顿住了。空气中的海洋信息素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他抬起眼,碧色的瞳孔看向毕揽星,声音平静无波:“坐标。”
毕揽星愣了一下。
白楚年立刻开口:“兰波,这些事情言爸他们会处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
“坐标。”兰波打断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属于太平洋之主的威严。
毕揽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白楚年示意的目光下,报出了一个大致的海域坐标。
兰波听完,没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继续摆弄那个水晶摆件,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但白楚年却看得分明,兰波抠着水晶边缘的指尖,用力得有些发白。
当天夜里,白楚年被一阵规律而奇异的水声唤醒。
他睁开眼,看到兰波并没有睡在潟湖里,而是坐在“岸”边,他的鱼尾浸在水中,有节奏地、轻轻地拍打着水面。那不是玩闹或烦躁的动作,而更像是一种……呼唤。
随着他的动作,潟湖的水面开始荡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并且这涟漪似乎正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方式,向着远处扩散,仿佛在与远方的大海建立某种无形的联系。
窗外,原本平静的深海之中,开始有黑影汇聚。那是一些被王的气息召唤而来的海洋生物——巨大的、温顺的鲸鲨,成群发着幽光的深海鱼,甚至还有几条明显发生了变异、体型硕大的怪鱼。它们安静地徘徊在观景窗外,如同忠诚的士兵等待着统帅的指令。
兰波微微侧着头,仿佛在倾听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来自远方海洋的回馈。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冷峻而神圣,那双碧瞳深处,重新燃起了白楚年熟悉的、属于掠食者和统治者的冰冷光芒。
他在用他的方式,确认那片海域的情况,确认那些阴魂不散的渣滓是否真的还敢在他的领域附近兴风作浪。
白楚年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幕。
他看到了兰波指尖的紧绷,也看到了他挺直的脊背和那双眼睛里不容错辨的、冰冷的杀意。但这一次,那杀意之下,不再是噩梦惊醒时的无助和恐惧,而是确凿的、强大的、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他在重新连接他的王国,也在重新确认他自己的力量。
许久,兰波 tail stopped slapping the water. (尾巴停止了拍打水面。)窗外的鱼群像是接到了无声的指令,悄无声息地散去,重新融入无尽的深蓝。
寝室内恢复了寂静。
兰波转过身,目光与白楚年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然后,兰波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他们会消失。”
不是疑问,不是猜测,而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句。一个即将被执行的判决。
白楚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重新凝聚的、无可动摇的自信和锋芒,那颗始终为他悬着的心,终于彻底地、安稳地落回了实处。
他知道,他的王,真正的回来了。恐惧或许曾短暂地囚禁过他,但从未真正将他击败。深海的暗流无法吞噬他,只会让他更强大。
白楚年从床上起来,走到潟湖边,像往常一样单膝跪下来,与兰波平视。
他伸出手,不是去安抚,而是像骑士向他的君王呈上敬意一般,掌心向上。
“嗯。”白楚年扬起一个带着锋利弧度的笑容,眼中是全然信任和支持的光芒,“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我的王。”
兰波看着他,看着他笑容里毫无阴霾的信任和跃跃欲试的战意,那冰冷的杀意稍稍融化,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同样危险而美丽的弧度。
他伸出冰凉的手,放在了白楚年的掌心。
“等着。”兰波微微扬起下巴,恢复了那副傲慢而慵懒的神态,仿佛昨夜那个在噩梦中期期艾艾寻求拥抱的不是他,“待吾清理完门户,再回来享用你的……供奉。”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白楚年的脖颈。
白楚年低笑出声,收紧手掌,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遵命。”
潮汐自有其涨落的规律,如同生命的节奏。低谷之后,必有强大的回响。而他的明珠,即便暂时蒙尘,也终将洗尽铅华,再度照亮整片深海的黑暗。
他只需陪伴,等待,并确信这一点。
窗外,深海的潮汐正在无声涌动,仿佛回应着王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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