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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姜小姐,晚上好。”
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清晰地传入洛溪耳中。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洛溪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洛溪绷紧的心弦上。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在自己身后站定,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冷冽气息,混合着夜风的寒凉,瞬间驱散了周遭混杂的香水与酒精味。
“洛溪小姐,”那清冷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沈清停下脚步, “我来接您回去了。”
洛溪深吸一口气,侧转身子。
她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高脚椅上,单手支着下巴,微微仰起头看向沈清。
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落入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晕,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怎么办,喝醉了,头好晕啊……”
洛溪眉间微微蹙起,像是不胜其扰,“走路会摔吧?沈助理。”
别墅内人声嘈杂,沈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灯光下,洛溪的脸颊确实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细小的绒毛在吊灯下隐约可见,像一只熟透了、亟待采撷的水蜜桃。
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疏离倦意的琥珀色眼睛,此刻因为酒精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显得格外水润迷蒙,正一眨不眨地、带着点无辜的意味望着自己。
“我扶您。”
沈清语气依旧克己复礼,例行公事一般抬手要去搀洛溪。
洛溪坐在椅子上,闻言,慢悠悠地抬起了手臂,一副等着被伺候的娇贵模样。
沈清上前一步,伸出手,正准备扶住洛溪的手臂,帮她从高脚凳上下来。
洛溪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前一倾,带着淡淡的酒气和甜香,脑袋不偏不倚地埋进了沈清的肩颈处。
温热的气息猝不及防地喷洒在沈清颈侧那片裸露的、敏感的皮肤上。
沈清整个人瞬间僵住,如同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那片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细小的颗粒,激起一片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迅速蔓延开来。
“走不动了。”
洛溪顺势抬手环住沈清脖子,沈清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气息更加清晰地将她包裹住,“抱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
酒吧的背景噪音、人群的嬉笑、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一切的一切都瞬间退潮,被隔绝在这方寸之地外。
沈清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失序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一下又一下,几乎要跳出胸腔。
洛溪很轻,带着她特有的柔软馨香,环在沈清颈后的手臂柔弱无骨,指尖若有似无地蹭着她后颈的发根,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麻痒。颈窝处那温热的呼吸依旧执着地吹拂着,每一次都像点燃一小簇火焰。
沈清的身体骤然绷紧。
理智在尖叫着“失礼”、“逾矩”、“不合规矩”,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几秒钟的僵持,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洛溪小姐,请别这样。”
沈清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脖子微微微微后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但洛溪环在她颈后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
“哪样?”洛溪仰着脸,鼻尖几乎要碰到沈清的下颌。
眼神无辜又迷蒙,仿佛真的醉得厉害,只是本能地寻求依靠。
“我头晕……沈助理,你好凶。”
洛溪委屈的控诉着,尾音微微上翘,像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沈清理智回笼,再这样僵持下去她们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目光。
洛溪的任性她早已领教,此刻的“醉酒”状态的她,无法和她讲道理。
“失礼了。”
沈清不再犹豫,一手稳稳地穿过洛溪的膝弯下方,另一只手牢牢地托住她的后背。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克制,但指尖不可避免地感受到那薄裙下温热滑腻的肌肤触感时,还是让她心头一颤。
洛溪顺势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付出去,脸颊更深地埋进沈清的颈窝,唇角在沈清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弯起。
手臂依旧环着沈清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拂过沈清颈侧的动脉,若有似无,惹人意乱。
沈清挺直脊背,尽量忽略怀里温香软玉触感和颈间那要命的酥麻感。抱着洛溪,步伐沉稳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将那些或好奇、或艳羡、或带着深意的目光都隔绝在外。
姜意靠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她对着沈清微微颔首示意,目光扫过沈清线条紧绷的下颌和耳根处那抹可疑的、被灯光晕染开的薄红,笑意更深。
朝着她们二人遥遥举杯,目送她们离开后,仰头喝下手中的酒。
别墅大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内里的喧嚣。山间清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带着草木的微腥。
怀里的大小姐并不安分,沈清搂紧怀里乱动的洛溪,朝着门口走去。
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门廊下,沈清抬腿给洛溪支力,一手打开后车门,将洛溪抱进后车座,盖了毯子之后,才关门走到驾驶位开门坐好,启动车子平稳驶离。
夜幕已深,沈清停稳车之后,抱着洛溪穿过洛宅长长的连廊,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安稳地把洛溪大小姐送回她的房间。
被放到床上的一刹那,洛溪偏头,唇角无意间擦过沈清的侧脸。
沈清微怔之间,醉酒的大小姐已经卷着被子背对着她,呼吸趋于平稳,像是睡着了。
沈清后退一步,无声地站在床前,盯着洛溪半响,目光深邃难辨。
半响,她动作轻柔地掖好被角,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次日清晨,洛溪从柔软的床铺中醒来,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
她支起身子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并非昨天在山顶别墅的裙子,而是自己的睡衣。
被换过了……
是沈清吗?
洛溪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做戏太过,把自己给喝醉了,昨晚被沈清抱上车之后,她就因为酒精睡得迷迷糊糊的,要是真是沈清帮她换衣服,应该多逗几下才对的。
房间门被轻轻敲响,得到回应后,沈清推门而入。
她端着一个精致的早餐托盘,一袭剪裁利落的深色职业装,低马尾一丝不苟地束在颈后,眼神如常的清冷,声音平静无波:“洛溪小姐,早上好。”
“早。”
洛溪明显心情不错,掀开被子赤着双脚,踩上柔软的长绒地毯,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回头问道:“昨晚……是你帮我换的睡衣吗?”
“不是我。”
沈清回答得干脆利落,步履平稳地将托盘放在临窗的雕花茶桌上,骨瓷杯碟碰撞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是女佣帮忙的。”
沈清低头,有条不紊地地将餐点摆放出来。
洛溪的脚步猛地顿在浴室门口,不悦地转过身,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娇蛮:“你为什么不帮我换?”
为什么?
因为会脱缰。
“谁换都一样,洛溪小姐。”
沈清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陈述着客观事实。
洛溪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沈清这副油盐不进、公事公办的模样,像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她所有的试探。
早上的好心情消失殆尽,那句轻飘飘的“都一样”,像根小刺,扎得她心头莫名烦躁,无端地生出烦闷。
她精心设计的“醉酒”、赖在沈清怀里的亲近、甚至期待中的换衣,得到的只是“谁换都一样”,到最后竟只成了自己的独角戏,。
沈清摆好了最后一只骨碟,直起身转头看向洛溪。
看着这位被洛家如珠如宝捧在掌心、此刻却因一件睡衣更换人选而生气的任性大小姐。
房间里短暂的静默下来,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阳光洒在沈清身上,却仿佛无法融化她周身那股沉静的冷意。
片刻后,沈清才开口,声音如往常一般,带着公事公办的克制:
“职责范围之内,我会尽心竭力。职责范围之外,尤其是涉及到洛溪小姐的私人起居,”
她顿了顿,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洛溪脸上,“保持界限,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是助理的本分。洛总聘请我,只负责洛溪小姐的公司业务学习及相关事务。”
“私人起居?”
洛溪指着茶桌上的早餐,“那么,你为什么给我端早餐,不是说不负责我的私人起居吗?”
“因为我需要过来叫您起床。”
沈清直视着洛溪,“半小时后,您需要参加上季度北美市场财报的分析会议,资料已经放在您书桌上了。书房远程会议设备已经调试好,半小时之后,我会在书房等您。早餐准备好了。您洗漱后请慢用。”
说完,她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混蛋!”洛溪对着门板低声嗔骂了一句,气呼呼地转身走进浴室,“我就不信捂不化你这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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