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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龙女青玄凡尘起劫难(卷一)
龙女渡厄录
第一回龙女青玄凡尘起劫难
卷一有诗曰:
天帝抬指点星盘,慈悲凡尘予生机。
战凰应劫陨归墟,东海隐踪化青玄。
不意受命劫中劫,九九劫渡世人醒。
情爱来自不具足,情天情海地狱火。
东海深处,无形时空之门后上古龙神栖息的创世仙域内,怀胎七月的龙母颜夕因仙魔交战的归墟之地传来“龙帝生死下落不明”的消息,起身的猛了,动了胎气,骤然下腹坠痛如刀绞,现了早产之兆,龙宫中上下开始忙碌起来。这天的辰时,天边忽闻一声凤凰的哀鸣,由远而近,戛然而止,这边随即一声婴儿啼哭响彻龙宫。
半月后龙帝沧溟拖着重伤的身子,在龟丞相的搀扶下,从域外归来,他肩头的龙鳞崩落数片,伤口渗着金光,后心偏半寸的地方,衣服破损,露出的肌肤上,俨然一个往外冒着黑气的手印。两日后,龙帝从仙域一处秘境内走出来,去往龙母夕颜的寝宫,当目光落在锦被中那团纤弱的女婴身上时,骤然软了。
他见到的是个纤弱的女婴,女婴闭着眼正睡着,小脸皱成一团,远不如儿子扶光当初足月后出生下来的健壮。沧溟指尖拂过她脸颊,猛地顿住,那眉眼间,竟有三分像战死的凰族明光战神。更奇的是,女婴右侧胳膊上,有一枚模样好似银钏的存在,在肌肤下隐隐发光,形制与明光战神常年佩戴的那对分毫不差,只是少了右胳膊的一只银钏。
龙母颜夕说这孩子出世时天边一声凤凰的哀鸣。沧溟掐算了一番龙女的命盘,不由得惊忧皱眉。心中暗叹着说:“唉,那一场仙魔大战看来双方最终达成了共识,要在人间展开双方的较量了,……这孩子,怕是要卷入这场劫数,此劫难逃。”
他与颜夕一阵低语后,低声道:“玄者,隐也,藏也;光者,明也,魂也。天帝传讯,女儿名叫青玄,如此既能承我龙族青鳞之脉,也能藏住凰族战神明光未尽的一缕玄光,若来日凡界有劫,或许这便是天道留给人间的一线生机。”这话里藏着“青龙白凤身,玄光续前缘”的意涵,却也藏着龙帝未说出口的沉重。
这夜,龙帝睡着,梦里又回到了那场仙魔大战中,九天之外归墟之地,喊杀声震天,这方空间被能量冲击的有了崩塌前的扭曲迹象。紫电在铅灰云层里炸出蛛网般的裂痕,刚被劈开的魔雾还没来得及聚拢,就被天兵的银枪搅成碎絮。凰族战神明光凌空长枪横扫间,一众魔兵带着黑气的骨刃如枯叶般纷飞,却见暗处突然窜出条三首魔蟒,巨尾甩向明光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龙帝沧溟的赤霄剑斜斜的挑开了蟒首,剑身上的龙纹骤然亮起,转瞬就将那庞然大物烧得只剩一缕黑烟。那凰族战神明光鬓间垂落的金箔发钿晃了晃,只来得及回眸看了一眼,眸底先掠过丝感激的看了一眼龙帝沧溟,随即便手握双槊,臂弯处的银钏叮当作响,又被卷入了无尽的厮杀中。
魔渊边缘,几百仙兵被魔将泾源的斧风扫到下,顷刻之间化为光点,连魂魄都瞬时飘散了。龙帝沧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魔将泾源身前,手腕一翻,剑脊磕飞魔斧,反手剑刃擦着魔将脖颈划过,却见魔将化作黑雾要逃,龙帝沧溟指尖凝出法宝龙印,金纹锁链从印中窜出,死死缠住黑雾,猛地一拽,竟似将魔将的元神从雾里扯了出来。
这魔将泾源心一横选择了自爆,强大的冲击力带着无数天魔的碎片像陨星挥洒出的万千流星雨一般,飞速坠落往下界,带去的魔气,瞬间便让人间充满了戾气,自此天下大乱,陷入人心不足,不时的连年争战不断,相互杀伐。
而那心脏扎入了大地一千丈的地方,嘭嘭嘭的跳动着,以自身为种实吸取着人间源源不断的戾气,向着九天外永无竭尽的输送给魔族需要的魔力。
魔族天阙见弟弟泾源选择陨落也要成为魔族力量的后盾,恨极了龙帝沧溟,舍了交战的明光,拼着同归于尽的打法,一杆噬魂长槊夹着毁灭之力向着龙帝沧溟刺来。那凰族明光紧追不舍。而龙帝沧溟听得身后风声勉强将身子往旁边一滑,躲开了噬魂长槊,却不意随后就被天阙一掌击向后心。
尽管沧溟感觉到掌风,让自己上身尽量前倾,也只是卸去了四分力道,顿时那护心龙鳞仿佛自己有了自我意识一般,都感到自己不好使了,一阵乱颤,只见这龙帝沧溟两眼一黑,向着下方就坠了下去,生死不知。
这魔将天阙用的也不过是诱敌深入之计,一颗心都在算计着那追来,相救龙帝沧溟的凰族战神明光,此时一杆噬魂长槊一个回掷,正中刹不住身形的明光心脏。只见这魔将天阙单手回扯,登时噬魂长槊上钉着一颗心,噗的一声,便从明光体内扯了出来。
这凰族战神明光不幸陨落,一身神力还了这天地,巨大能量爆然回归的冲击,连天地都开始震动不已,风云变色。而那神魂飘去,不知去了何地。
梦中,沧溟身体失控向着下方坠去之际,看到凰族战神明光鬓间垂落的金箔发钿晃了晃,便面色苍白,一颗心脏被魔族天阙一杆噬魂长槊贯胸带出,鲜血溅在沧溟脸上,滚烫得灼人……
沧溟在睡梦中猛地惊起,再也无心入睡,走去仙域内的一处秘境内,那里有一块天音碑,上面依然浮现着最近的天帝传讯“战凰东海化青玄,受命凡尘九九劫”,龙帝无奈的摸着那碑,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
因为他知道,只能顺其自然的接下旨意。更知道明光因为突发的心脏被一枪带出,来不及逃离的元神因此受伤,导致自身本源神格不再具足和稳定,尽管转世为青玄,也会容易产生外求的谁对我看似贴心的好。以致于神格,会再次无法阻拦的继续滑落沦陷,很容易动了凡心,让自己滑落受困于人的喜怒哀乐善恶是非中。
青玄渐长,龙帝沧溟便常带着两个孩子穿过仙域之门,在东海深海处的海面上玩耍,偶尔会有一些人类的货船往来,不过远远的凡人自是不得见祖龙,只有他们能瞧得仔细。也曾化作凡人模样,去人间的市集逛一逛。青玄总被街角的糖画吸引,看糖匠用融化的糖液画出龙、凤,甜香萦绕鼻尖,让她觉得人间比仙域多了几分鲜活。
青玄她总爱独自浮上海面,望着往来商船出神。过往的商船上,曾有一青衫书生模样的男子临风而立,看着海上的夕阳,不禁想起家乡此时的模样,感慨说:“曾伴游云归晚舟,犹陪月影鸣织娘...”清风卷起那书生的衣衫,露出腰间的一块将军府的腰牌。
他走下船楼,在甲板的船舷处看着大海,露出一双澄澈如星海的眸子。那一刻,青玄听见自己心跳砰然跳动的声音。此后,她常化形上岸,混入市集茶馆。凡人为生计奔波,为情爱欢悲,这种鲜活炽烈的人间生活,让她既向往又困惑。
从那以后,青玄常化为人形上岸,混在茶馆里听书,看凡人围着戏台喝彩,看小贩推着车叫卖糖葫芦。她看见卖花女为了一枚铜板与人讨价还价,看见书生们为了功名挑灯夜读,看见夫妻拌嘴后又为对方端来热汤,这种带着烟火气的喜怒哀乐,让她既向往又困惑:为何凡人的日子这般短暂,却偏要把日子过得这般浓烈有滋味?
“父亲,我还是想去人间。”这日她伏在琉璃窗边,海面落日熔金,“不是游玩,是想……真正活一场。” 沧溟凝视女儿良久,心内终是一声叹息:“记住三件事:龙珠护心鳞不可离身、不得动用非人间规则的神力、莫动世俗人心,此心最蚀仙骨。”
身着青衣的青玄再次踏入人间,走在繁华的市集上,看着贩卖各种物品的摊位,听着热闹的叫卖声,她依旧买了一串糖葫芦,咬下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忍不住弯起嘴角,想起父亲说的人间百味,大抵就是这般滋味。
这日青玄在集市上闲逛。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断了市集的喧嚣。一队家兵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小将军陆战云,他身披银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为避让突然跑过的孩童急勒缰绳,马蹄撞翻果摊。
他立即下马拿着银钱向摊主赔礼,蹲下身捡拾回散落瓜果,这时,一双芊芊玉手伸往地面上的瓜果帮着捡拾着。此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四目相对,陆战云看到一双美目后,怦然心动,只觉得仿佛是今生情愫注定的一种契合。对这位青衣少女心生好感,觉得她气质不凡,美丽动人。“在下陆战云,谢谢姑娘帮忙。”
“青玄。”她看着他甲胄上的尘土,“将军谢我串糖葫芦便好。”就这样,因一场意外的相遇,一段奇缘就此展开。陆战云回身笑着招呼手下人先回府,自己则陪着青玄往集市上走着去买糖葫芦。陪着青玄在市集上闲逛,从糖画摊到首饰铺,一路说说笑笑。夕阳西下时,陆战云送青玄到客栈门口,手里还攥着她塞过来的半串糖葫芦,甜香似乎从指尖渗进了心里。
后来陆战云常和青玄去郊外骑马。她坐在他身后,手臂环着他的腰,风吹起她的头发,拂过他的脖颈,痒痒的。她会指着天上的云说:“那朵云像东海的鲸鱼。”也会捡起路边的小花,插在他的发间:“将军戴花,好看,哈哈哈……”看着笑的弯着腰的青玄,陆战云认为他能护着她,护着自己心里这份简单的欢喜。
他教她骑马射箭,她为他红袖添香。听他说起边关风沙时眼底的光,感觉比她见过的所有东海明珠更有趣。
转眼两人情深到了谈婚论嫁阶段,青玄给父亲母后捎信,沧溟沉默三日,终以五方国君主身份遣使提亲。十里红妆送嫁时,扶光拉着妹妹的手:“若他负你……”
“他不会。”青玄笑靥如花,“他说要带我看尽人间烟火。”
扶光内心还是有些担心:“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若他日后对你不好欺负你,”
青玄眯眼开心的一笑说:“不会了,哈。我们在外面,他会因为不小心碰翻了别人的水果摊,而赶忙下来赔礼赔银两,还给捡拾起来。
他对别人都能如此,更何况对我呢?!他每次陪我逛街时,连走路,都要护着我一直在内侧的,生怕我被车马蹭到了……如此小事也能如此,便是长久岁月情浓难变了的。
看一个人远不用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从点滴的小事上,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的人品等等了。那大事能看出来的,往往不过是即时不顾一切的选择罢了,代表不了什么,全看那个即时里的情浓与否。”
扶光听了,也笑了,打趣说:“变心了……就回家来”。青玄抓着哥哥的胳膊说:“哈哈,那到时候我要吃你的喝你的,还要拿你的用你的,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在夕阳下惊起一只寻食的鸟儿飞远了。
聘礼和嫁妆事了,就是双方合了八字,找先生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定在了来年六月十九日慈航道人成道日、北阴下降那天。如今就等那天到来,举行婚礼了。剩下的一应操办都是男方家的事了。隔三差五的,陆战云就偷空出来,找到青玄和扶光,一起去郊外骑马游玩。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也玩得来。
这日闲来无事,一行三人去了城里的城隍庙去玩,青玄单独跑开来,去跪求了一支签,这庙中的签,甚是好玩,和别处不同,没有什么大吉大凶,上上签,下下签之类的分别,只有签文。这一支的签文,上面写着“升天堕去九九里,一世一梦催远尘。此处粪土虽生莲,呼吸却在九天外。”
青玄看不懂签文何意,庙祝也不晓得跑哪里去了,于是放了银钱在庙里,出了殿门往外寻二人去了。却见得二人在姻缘树下挂牌子,心下觉得突然有些好笑,连同自己的求签。觉得把这些寄托在一个牌子,一个签文上,都不如去求自己:“做,还是不做”。
松元帝康和十三年,转眼到了迎亲这天,将军府门贴上了白色的精美对联,陆战云一身新郎白色华美的服饰装扮,在吉时出发去迎亲。到了下午迎了青玄的轿子从正门进府里,里外里的分外热闹,奏乐的奏乐,家里的仆人送着婚礼需要的一应物事。
酒席从下午一直开到了深夜,客人尽兴的划拳听曲。新郎官陆战云好不容易瞅了一个空,摆脱了亲朋纠缠,进了新房里关上门,回身看着一身华美白衣的龙女,欢喜异常。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欢喜:“青玄,往后余生,我定不负你。”
婚后,陆战云喜欢看着青玄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剥莲子,剥的累了,青玄会吃一口糖葫芦,歇息一会,继续剥莲子,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她总爱把糖葫芦递到他唇边,看他咬下时糖渣沾在唇角,再伸手替他擦掉:“你吃掉那大多数糖冰,把山楂留给我……”
七夕节时,两人去外面的集市上玩耍,拿着请猫的契书和聘礼,请回了一只青玄老早就看了便很是喜欢的三花狮子猫,青玄抱着刚断奶不久的三花狮子猫,别提多高兴了。在陆战云眼里,青玄好似一个孩子一般,特别容易满足。
浩元帝康和十三年季冬,妙音国遭了饥荒,国内民不聊生。为了生存,起先是屡次在小宋国边境打野草,后来尝到了甜头,越发的向往着这种不劳而获,抢夺他人财物粮食据为己有的快感,美其名曰“天补平均”。
到了后来,得不到饷银的妙音国官兵,也开始进入边境深处,每日烧杀抢掠,小宋国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边关的战报一日比一日严重,边关急报传来时,青玄已怀胎三月。少将军陆战云奉了国君之命,带兵出去征战安抚边民,狙击妙音国进犯军民,不意中了埋伏,前方三千军士被围困,危在旦夕。
通报回来,身怀六甲的龙女青玄救夫心切,用了凡尘间,无甚玄妙的甲马神行术,一路疾行。只是纵使是人间普通之术,也得看是谁在用啊,只见这龙女青玄用起来,甲马光影掠过边境,在军士们一片惊呼声里,流言四起:“有人说她是妖女,有见识的人说那是甲马神行术,”有人嗤笑着说:“你见过谁用这甲马神行术这么快的么?那真的是甲马神行术么?!”有人说:“她非我族类,最终是会害人的。”
她孕肚因施展人间法术奔驰而颤动,陆战云此时攥住她的手腕:“你竟不是人……,”声音里带出的惊惧之声,抖得像战甲铁片相撞。
几个时辰内,一来一回的,便从边境带回了陆战云。这突如其来的神奇力量,足让府内众人震惊不已,理论不清,大家都认为她不是凡人。青玄无奈说出了自己其实是东海外时空仙域龙帝的女儿,决不能以神力干扰人世间的规则。
可这在众人听来,可就是无上神力的存在哈,平日里做梦也想不到的,居然居然就发生在眼前了。府里众人纷纷私下议论着:“这般神力,不好好的用来解决眼下的难事,岂不是暴殄天物么?”此时皇宫使者捧来圣旨:“请将军府陆沧氏护我国土!救我三千将士……特授神武将军一职。”
“你可知,用了仙力,我就会死?”她摸了摸还不明显的孕肚,声音很轻:“我们还有孩子。” 陆战云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抓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哀求:“青玄,那些将士都是我的弟兄,我不能看着他们送死。求你,就这一次,帮我这一次。”
青玄看着他的脸,恍惚间觉得陌生。她想起初见时,他为了一个果摊而道歉;想起婚后,他说要护着她一辈子。可如今,他却要她用性命和孩子去换所谓的 “家国大义”。人性只要是人都看不透么?难道不知道凡事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于是青玄说:“你们人世间,难道无论什么,只要标注上“我的某某”名份的标签后,就拥有了对他人意志如何掌控和裹挟、安置的权力了么?”
陆战云听不懂这句话,他说:“这怎么会和掌控和裹挟搭上关系呢,这是大义,是做人必须要活的荣耀,无私的顾全大局啊……”
青玄看着他身后的门,门缝中晃动着老将军和夫人的影子,他们没进来,却也没走。这一刻,青玄忽然明白,人间的“情爱”,从来都不只是单纯的事。它是会掺杂进家族的期望,掺杂进家国的责任,裹着众生的贪婪,裹着太多太多,象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象东海深处暗涌的潮流,而她,就是那条自动撞进后,就会身不由己的鱼。
院子外,枝叶落尽的花藤下,三花狮子猫在院中自由的玩耍着,老将军和夫人对着苦求无果的儿子陆战云说着什么:“她真是自私无情……她是不想救罢了,她是仙啊,怎么可能因为救人受天罚?更别说会去死了。
她这是不想救,才说出来吓唬你的。你想了,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的,是大慈悲、是功德,上天怎么会如此阻拦民心的善意,降下惩罚呢?……,你再去好好说说,不行你就想想办法,这事必须要做,战云。”
陆战云只是流泪,他不想拿着青玄和孩子的命去赌。老将军和夫人一看,心想这般抗旨,岂不是抄家灭族之罪吗?!于是相互间看了一眼后,齐齐给陆战云跪下了,一脸无奈之举的齐声哀求道:“儿啊,就算是爹娘求你了,我们不能抗旨啊,我们真的承受不起被灭族的命运的……”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卷二:最是人间诛心处,不见天罚尘心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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