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倒计时

　　顾枝淮到家时，夕阳正把客厅的落地窗染成暖橙色。他放下行李，第一时间给秦云川发了消息——“秦医生，我到家啦”，附带了一张窗外晚霞的照片。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手机就震动起来，秦云川的回复很简洁：“好，记得按时吃药，别熬夜。”
　　顾枝淮盯着屏幕笑了半天，手指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后只回复了一个“知道啦”的表情包。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开始收拾行李。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物、画夹，还有秦云川给的名片和那支他高中时用过的钢笔——上次秦云川巡房时不小心落在病房，顾枝淮特意收起来，想着下次见面还给他。
　　收拾到画夹时，顾枝淮翻出了那张画。画纸上的秦云川站在老樟树下，阳光落在他的白大褂上，连衣褶里都像是藏着光。顾枝淮把画拿出来，贴在书桌前的墙上，这样每天抬头就能看到。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给秦医生的画”，然后开始构思下一幅画——他想画秦云川在办公室里看书的样子，笔尖划过纸张的模样，一定很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顾枝淮过得很规律。早上按时吃药，下午要么在家画画，要么去小区附近的公园散步。他听从秦云川的建议，每天都会吃鸡蛋和牛奶，偶尔还会跟着网上的教程做些简单的拉伸运动。虽然每次运动完都会累得气喘吁吁，但想到这样能让身体好起来，能有更多机会见到秦云川，他就觉得很有动力。
　　周五晚上，顾枝淮正在画纸上勾勒秦云川的轮廓，手机突然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是“秦医生”，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忙接起电话。
　　“喂，秦医生？”顾枝淮的声音有点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画笔。
　　“嗯，是我。”秦云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点刚忙完的疲惫，却依旧温柔，“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送我的画。”
　　顾枝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空！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
　　“那好，明天下午六点，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秦云川说，“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听你的。”顾枝淮连忙说，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只要是和秦云川一起吃，哪怕是简单的家常菜，他也觉得很开心。
　　“那我想想，你喜欢吃甜的，附近有家不错的西餐厅，他们家的草莓松饼很好吃。”秦云川说。
　　顾枝淮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没想到秦云川竟然记得他喜欢吃甜的，连他上次吃草莓蛋糕的事情都记得。“好，我喜欢吃草莓松饼。”他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
　　“那明天见。”秦云川说。
　　“明天见，秦医生。”顾枝淮挂了电话，兴奋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他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浅色的，顾枝淮翻来翻去，最后选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一条浅灰色的裤子。他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又怕显得太随意，最后又加了一件浅蓝色的外套。
　　第二天，顾枝淮起得很早。他洗漱完后，就坐在书桌前画画，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下午和秦云川见面的场景。他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八个小时。
　　顾枝淮索性放下画笔，去小区的超市买了些水果。他想着秦云川工作那么忙，肯定没时间吃水果，于是买了秦云川喜欢吃的苹果和橙子——这些都是他从秦云川的同事那里打听来的。
　　下午五点半，顾枝淮就收拾好出门了。他提前半小时来到小区门口，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等秦云川。春天的晚风很温柔，吹在脸上痒痒的，像秦云川上次帮他包扎伤口时的指尖。
　　六点整，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车窗降下，秦云川的脸露了出来。他今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裤子，头发梳得整齐，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休闲，却依旧很帅。
　　“上车吧。”秦云川笑着说。
　　顾枝淮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很好闻。他把手里的水果袋递给秦云川：“秦医生，我给你买了点水果。”
　　秦云川接过水果袋，看了一眼里面的苹果和橙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我……我听你同事说的。”顾枝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其实是上次去医院换药时，特意问了秦云川的护士。
　　“是吗？”秦云川笑了笑，把水果袋放在后座，“那我可要好好谢谢我的同事了。”
　　顾枝淮的脸更红了，他连忙转移话题：“秦医生，我们现在就去西餐厅吗？”
　　“嗯，离这里不远，大概十分钟就能到。”秦云川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小区。
　　车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顾枝淮偷偷看了一眼秦云川，他正专注地开车，侧脸的线条很柔和，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泽。顾枝淮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很快就到了西餐厅。秦云川停好车，和顾枝淮一起走进餐厅。餐厅的环境很温馨，灯光是暖黄色的，空气中弥漫着牛排和面包的香气。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递上菜单。
　　“你看看想吃什么？”秦云川把菜单递给顾枝淮。
　　顾枝淮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很多他喜欢吃的甜点。他点了一份草莓松饼，又点了一份意大利面。秦云川则点了一份牛排和一杯咖啡。
　　等餐的时候，秦云川看着顾枝淮，笑着问：“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和运动？”
　　“有！”顾枝淮连忙点头，“我每天都按时吃药，还会做拉伸运动，现在已经能多走一会儿路了，也不怎么容易累了。”
　　“那就好。”秦云川欣慰地说，“继续保持，慢慢来，别着急。”
　　“嗯。”顾枝淮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秦医生，你最近工作忙吗？有没有好好休息？”
　　“还好，最近病人不算太多，能按时下班。”秦云川说，“你呢？最近有没有画画？”
　　“有，我画了很多画，有风景，还有……还有你的样子。”顾枝淮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秦云川的心里微微一动，他看着顾枝淮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哦？画我的样子？什么时候能让我看看？”
　　“等……等我画好了就给你看。”顾枝淮说，他其实已经画好了一幅秦云川在办公室看书的画，只是还没勇气拿给秦云川看。
　　“好，我很期待。”秦云川笑着说。
　　很快，食物就上桌了。顾枝淮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草莓松饼。松饼很松软，草莓很甜，奶油也不腻，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草莓松饼。他抬起头，看到秦云川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
　　“好吃吗？”秦云川问。
　　“好吃！”顾枝淮用力点头，“比我以前吃的都好吃。”
　　秦云川笑了笑，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他切了一小块牛排，递到顾枝淮面前：“尝尝这个，他们家的牛排也很不错。”
　　顾枝淮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牛排，放进嘴里。牛排煎得刚刚好，鲜嫩多汁，味道确实很好。“好吃！”他又忍不住赞叹道。
　　“喜欢就多吃点。”秦云川说，又给顾枝淮切了一小块牛排。
　　顾枝淮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喝着果汁，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他觉得，和秦云川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吃完饭后，秦云川提议去附近的公园散步。顾枝淮当然不会拒绝，他跟着秦云川走进公园。公园里很热闹，有很多散步的人，还有小朋友在放风筝。晚风轻轻吹过，带来了花香和青草的气息。
　　他们沿着公园的小路慢慢走着，偶尔聊几句天。顾枝淮说起他在学校里的事情，说起他喜欢的画家，说起他画过的画。秦云川很认真地听着，偶尔会提出一些问题，或者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顾枝淮发现，秦云川不仅医术好，知识面也很广，对艺术也有一定的了解。
　　走到一个小湖边时，秦云川停下脚步，看着湖里的荷花。“这里的荷花夏天的时候会开得很漂亮，到时候可以带你来看看。”
　　顾枝淮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秦云川的侧脸，小声说：“好啊。”
　　秦云川转过头，看着顾枝淮，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枝淮，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
　　顾枝淮愣了一下：“我知道，我们是邻居，小时候见过。”
　　“不止是小时候。”秦云川说，“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在学校的画室里看到你。那时候你总是坐在窗边画画，阳光落在你身上，看起来很安静，很美好。”
　　顾枝淮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没想到，高中的时候秦云川竟然注意到过他。那时候他因为身体不好，经常在画室里待着，没想到竟然被秦云川看到了。
　　“我……我不知道你看到过我。”顾枝淮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和羞涩。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喜欢画画的小男孩，很可爱。”秦云川说，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顾枝淮的头发，“后来再次见到你，是在医院。看到你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我心里很心疼。我想好好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好起来。”
　　顾枝淮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抬起头，看着秦云川的眼睛。秦云川的眼睛很深邃，像夜晚的星空，里面盛满了温柔和爱意。顾枝淮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沉溺在这双眼睛里了。
　　“秦医生……”顾枝淮的声音有点哽咽，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云川轻轻握住顾枝淮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很有力。“枝淮，我喜欢你。”秦云川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是医生对病人的喜欢，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顾枝淮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用力点头，声音哽咽着说：“我愿意！秦医生，我喜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秦云川看着顾枝淮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又疼又喜。他伸出手，轻轻擦去顾枝淮脸上的眼泪，然后把他拥进怀里。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能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他觉得，这一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在湖边站了很久，直到晚风渐渐变凉。秦云川松开顾枝淮，牵着他的手往回走。顾枝淮的手被秦云川紧紧握着，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和幸福感。他偷偷看了一眼秦云川，发现秦云川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快十点了。秦云川看着顾枝淮，笑着说：“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顾枝淮点点头，却没有松开秦云川的手。他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在秦云川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秦云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他低下头，在顾枝淮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上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顾枝淮的脸红红的，他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小区。他走到楼道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秦云川还站在原地看着他。顾枝淮朝秦云川挥了挥手，然后才跑进楼道。
　　回到家后，顾枝淮靠在门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秦云川的温度。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给秦云川发了一条消息：“秦医生，我到家啦。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秦云川很快回复：“我也很开心。早点睡觉，晚安。”
　　顾枝淮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秦云川的笑容和他说的话。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第二天早上，顾枝淮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秦云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早餐。
　　“早上好。”秦云川笑着说，“我给你带了早餐，有你喜欢的豆浆和包子。”
　　顾枝淮的心里暖暖的，他连忙让秦云川进来：“秦医生，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想早点见到你。”秦云川说，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快洗漱一下，过来吃早餐。”
　　顾枝淮点点头，连忙跑进卫生间洗漱。他洗漱完后，走到餐桌前，和秦云川一起吃早餐。早餐很简单，却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吃完早餐后，秦云川坐在沙发上看书，顾枝淮则坐在书桌前画画。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而美好。顾枝淮看着秦云川认真看书的样子，忍不住拿起画笔，开始画他。
　　秦云川似乎察觉到了顾枝淮的目光，他抬起头，对着顾枝淮笑了笑。顾枝淮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继续画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秦云川起身准备去做饭，顾枝淮连忙说：“秦医生，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坐着就好，我来做。”秦云川说，“你身体不好，别累着了。”
　　顾枝淮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着秦云川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秦云川的动作很熟练，很快就做好了两菜一汤。饭菜的香味弥漫在客厅里，顾枝淮的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可以吃饭了。”秦云川把饭菜端上桌，“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顾枝淮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菜的味道很好，比他妈妈做的还要好吃。“好吃！”他忍不住赞叹道，“秦医生，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秦云川笑了笑：“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经常自己做饭，慢慢就学会了。”
　　顾枝淮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秦云川说起他在国外读书的事情。秦云川说起他在国外的经历，说起他如何努力学习医术，如何克服困难，顾枝淮听得很认真，心里对秦云川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吃完饭后，秦云川收拾碗筷，顾枝淮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秦云川收拾完后，他也坐在沙发上，和顾枝淮一起看电视。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充满了幸福。
　　下午的时候，秦云川要去医院加班，顾枝淮送他到小区门口。“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给你做晚饭。”秦云川说，揉了揉顾枝淮的头发。
　　“好，你路上小心点。”顾枝淮说，依依不舍地看着秦云川离开。
　　秦云川走后，顾枝淮回到家，继续画早上没画完的画。他画得很认真，很快就把秦云川看书的样子画好了。他看着画纸上的秦云川，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等秦云川回来，一定要把这幅画送给她。
　　晚上，秦云川果然很早就回来了。他买了很多菜，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顾枝淮和秦云川一起吃晚餐，一起聊天，一起看电视，度过了一个温馨而美好的夜晚。
　　睡觉前，秦云川坐在顾枝淮的床边，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很快就睡着了。秦云川看着顾枝淮熟睡的样子，忍不住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轻声说：“晚安，我的枝淮。”
　　从那天起，顾枝淮和秦云川就正式在一起了。秦云川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顾枝淮，陪他吃饭，陪他散步，陪他画画。顾枝淮的身体也越来越好，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累了。
　　顾枝淮觉得，有秦云川在身边，每一天都充满了阳光和幸福。他相信，只要和秦云川在一起，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一起克服。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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