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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凌故舟穿着普通的白T恤,身上带着水汽,飘来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和江帷是同款沐浴露。头发半干,平时顺毛垂下来的刘海此时因为略打湿而被固定着往上,露出了额头,剑眉和深邃的眼睛完全展现出来,显得成熟凌厉不少。
凌故舟比他高一些啊,江帷想着。
有些不爽。
凌故舟表明了来意:“你脖子上的伤口好像没处理,需要我帮忙吗?”
江帷惊愕地怔在原地,凌故舟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傍晚他将车驶入西利湾别墅区时,有个骑机车的人不要命一样从拐角冲出来直擦过江帷的车,江帷猛踩刹车才堪堪将车稳住,那人没做任何反应跑走了。
车上的温度较高,江帷只穿了一件衬衫,肩颈处因为安全带的绷紧被勒出一道红痕。
想来凌故舟是方才在厨房的时候看见的,一道红痕横贯在锁骨上下,确实想忽视都难。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凌故舟居然会来问他,顶着额头上刚撞出来的微青,显得好心又可怜。
江帷不自觉放软语气:“没事的,我皮肤白所以看起来比较吓人。”说罢他侧抬起下巴,把脖子完全显露出来,即使红痕根本不在脖子上。
这个动作让江帷的脖子呈现绷紧状态,青筋微微凸起,像一条条小蛇爬在脖子上,凌故舟的视线顺着小蛇蜿蜒的痕迹往上爬,不自觉落在那一点红色上,或许是刚喝过水的缘故,江帷嘴唇异常水润。
仅停留一秒不到,凌故舟便收回来视线:“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江帷出声,“我怎么没在你身上闻到药膏味呢,你真的涂了药吗?”
凌故舟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帷:“?”
或许是他疑惑的表情戳到凌故舟笑点,凌故舟的嘴角不可控地上扬了一下,又飞速放下。
江帷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凌故舟:“刚刚涂了,洗头的时候洗掉了,我晚点再涂一次。”
“为什么要晚点?”
“我没找到吹风机。”
看着他半干不干的头发,江帷大胆猜测:“你在等自然风干吗?”
“……”
很奇怪的用词,但似乎结果就是这样。
“吹风机在洗漱台旁的柜子里,没翻到吗?”对上凌故舟茫然的眼神,江帷就知道他是真的没找到了。
“跟我走吧。”江帷走在前面先下楼了,到达一楼时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微微往后靠问身后高他一台阶的凌故舟,“你住哪间来着?”
凌故舟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第一间。”
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江帷鼻尖又飘过沐浴露的香味,包裹着少年人炙热的荷尔蒙味道。
愣神一瞬,江帷抬腿往凌故舟房间走去,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发现客房的卫生间小的可怜,两个人一起进来绝对避免不了近距离接触的,于是他理所当然开口:“你站在卫生间门口别进来,看着我拿。”
江帷打开柜子,看一眼凌故舟,凌故舟点头。
江帷指了指柜子里的红色吹风机,看一眼凌故舟,凌故舟点头。
江帷把红色吹风机拿出来,看一眼凌故舟,凌故舟点头。
江帷拿着吹风机却没给凌故舟,只盯着质问他为什么这都找不到。
凌故舟平淡:“原来在这里。”
他这幅平淡的样子让江帷没了脾气:“你是不是压根没翻。”
“嗯。”
“为什么?”
凌故舟接过吹风机,眼神投向四处寻找插座:“我是客人,翻东西不好。”
江帷一时语塞,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晚饭时生气的太明显了?可他是对江庆国生的气啊。
江帷心里莫名升起对凌故舟的歉意,不过他并不打算对着不熟的人解释,只好不自然地转移话题:“来卫生间吹吧,里面有插座,让我先出去。”
凌故舟就像一个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人,向后退一步让江帷出来后再进卫生间。
凌故舟吹完头发,看到江帷还站在卫生间门口。
江帷神色有些奇怪,他的眼神飘忽:“那个,东西你随便用,柜子也可以随便翻,没有人会觉得不好,也没有人会觉得没礼貌的。”
“嗯。”凌故舟点头。
江帷向房门口走去:“那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
“等一下。”凌故舟突然出声。
江帷停住身影:“还有事?”
“你可以帮我涂一下吗?”凌故舟顿了顿说,“同时固定头发和挤药膏……很难。”
江帷想了想,一只手固定头发,一只手拿着药膏,确实少了一只手去涂药膏。
但他也不想涂,便说:“找凌阿姨给你涂。”
凌故舟沉默一瞬:“你回去吧。”
江帷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去找凌清了,轻叹口气,接下了这个事情:“你坐到凳子上吧。”
听罢凌故舟自觉把刘海往上撩,坐在凳子上乖乖地等着,江帷想到了自己的机器狗。
“把药膏给我。”江帷下达指令。
凌故舟拿起桌上的药膏递到江帷手上,即使药膏离江帷的距离更近。
江帷拧开药膏盖子,在心里默默添了句“good boy”。
凌故舟看着江帷靠近,然后感受到一股凉凉的膏体随着指腹揉搓化开,浓重的药味在他身边铺散开来,盖过了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他不喜欢。
“好了。”江帷拉远距离,抽了张纸巾擦手。
“我也帮你涂一下吧。”凌故舟看着江帷眼睛说。
江帷想说不用,但对着凌故舟的眼睛,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平心而论凌故舟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长又浓密,眼尾一颗痣让他看起来分外多情,但浅色瞳仁拉远了和他人的距离,让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美色诱惑下,江帷鬼使神差说了“好”。
等他回过神来后悔时已经坐在凳子上了,凌故舟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既来之则安之,江帷微微下拉衣领,露出锁骨的部分。
凌故舟没什么反应,蹲下来为他擦药,他公事公办一般把药膏从江帷的脖颈抹开,锁骨处的触感最明显,凌故舟很负责任地把锁骨上下都擦了个遍,不放过任何红色的地方。被他指腹擦过的地方颜色更深,像是被一通蹂躏过。
江帷抬头看天花板,方便凌故舟上药,擦过药的地方都带着凉,即使他已经很努力在忍了,依旧控制不住颤抖。
“很疼吗?”凌故舟停下手上的动作。
“没有,只是不习惯别人碰我。”江帷理好衣领走向门口,“涂好了吧,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看着江帷走出房间,凌故舟擦掉手指上残留的药膏,带着一身药味上了床。
这下两人又是一样的味道了。
-
周末不工作,江帷不打算早起,但是十点左右楼下就不断传来响声,吵得他根本睡不着,只好起床洗漱。
整理好起床气,江帷走下楼梯,摸去厨房。小笼包在电饭煲里热着,他端起小笼包坐到餐桌上开吃。
江庆国指挥完搬家工人搬大件行李就没事做了,给江帷倒了杯豆浆,也坐了下来:“凌阿姨做的,好吃吗?”
江帷点头,问凌清和凌故舟的踪迹。
见人不再生气,江庆国心里松了口气,回答说他们一早便回去整理东西了,今天就要正式入住。现在他们正在外面清点小件,江庆国参与不进去,站那还挡了搬货工人的路,被赶进来了。
江帷嘴里塞着小笼包,毫无感情说了句:“恭喜。”
江庆国怪异地看着他:“你跟个机器人一样。”
昨天觉得凌故舟像机器人的江帷:“……”
凌清和江庆国分房睡,房间都在三楼。凌故舟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和江帷一层楼。
凌故舟平时住宿,只有周五才能回来,周日还要赶去学校上晚自习。这点和江帷一样,为了工作方便,也为了早上能多睡会,江帷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室一厅的公寓,周日到周四住在那边。
江庆国大手一挥,自作主张地给江帷安排了个接送高中生的任务。
江帷喝了口豆浆,不想接任何任务。
恰逢物件全部搬完,凌清走进客厅,听到江庆国说这事。凌清温柔似水的声音传到了江帷耳朵里:“不要吧,这样也太麻烦了。”
江帷还没开口表态,江庆国就在那边替他在那说不麻烦。
凌故舟搬着最后一小箱东西走进来,忙活了一大早,即使是秋末他的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似是听到餐桌附近的谈话,凌故舟看过去,眼睛从凌清和江庆国身上滑过,停留在喝豆浆的江帷身上。
江帷嘴里吃着凌清准备的早饭,耳边环绕着凌清清泉流水般的嗓音,对上凌故舟清澈的眼睛,实在难以重复拒绝的话。
“那就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江帷最终还是同意了,吃人嘴短就算了,还就吃这对母子的这一套。
凌故舟眼瞳微亮,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拿着手机走过来。可能是忙了一早上,手发抖,密码输几次都输错了。
江帷瞥见,调笑他:“你这得多运动啊,这个年纪就手抖了,体虚。”
江帷说话没轻没重的,江庆国担心伤害到人小孩的自尊心,连忙打圆场:“人家小舟一大早就起床忙活了,就你躺着,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的,还敢笑别人。”
这话又引起了凌清的不服:“你干嘛这样说小帷,小帷平时工作那么累,好不容易周末了,睡个觉怎么了。”
江帷:“……”
你们护崽护错了吧。
凌清:“刚好我也想加小帷微信呢,干脆建个群好了,这样都能互相加。”
江庆国连声赞同,急匆匆地拿出手机建群,生怕有人跟他抢群主,嘴里还念叨着:“刚好我也想加小舟微信。”
江帷怀疑他们是演的,目的是用一种巧妙的方法建群。放在餐盘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他被拉入了一个群聊。
群名叫“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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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故舟的一点小心思
被安排好房间后凌故舟洗完澡在浴室吹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额头,带有一阵疼痛,照镜子看到了一小块淤青。他不以为意,继续吹头发,脑子里突然闪过江帷脖子上的伤痕。
头发已经吹干了,刘海蓬松的垂在额前,刚好盖住了淤青。
他试图将刘海拨到两边。
好丑。
手一松开,刘海就回弹到原来的位置,松松软软的。
凌故脱掉上衣,拿下喷头弄湿头发。看镜子,头发湿哒哒的滴水,便拿毛巾擦干。再看镜子,还是很湿,并且时不时地滴水,这样江帷的重点肯定在湿的头发上了。
他拿起吹风机,不吹刘海,每个地方都大概吹了一下。吹到半干且刘海能固定在头上不垂下来时停了下来,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便往江帷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