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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过往
“祈山,你来了啊,最近……还好吧……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讲啊。虽然你是Alpha但你毕竟还小,爸爸是大人,爸爸有义务帮助儿子的!”沈先生一脸关切却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李女士,跟他说什么了。这样久违的父母关爱,他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了。
很多年了吗?以前忙加上许诺总是嫌他黏人,说他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实际他就是口是心非。再后来许诺生病了,也不愿意和他回家。再后来,他一个人回去吧,总害怕回去几天,许诺就……再者沈先生和李女士那时已经复婚开始了全世界旅游。
“爸,我真的没事。对了爸,我等会儿吃完饭要出去,不用管我,我晚上会自己回来的……”
话音刚落,沈先生就和李女士刚刚紧张的神情一样。“儿子别想不开啊,爸这么大岁数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爸暂时还不想练小号。”
沈祈山丝毫不掩盖嫌弃“爸,我只是在附近玩,我妈让我吃好饭和多找朋友玩。至于小号……我暂时也不想做哥哥,谢谢。”开什么玩笑,小号?
还拿某个祖宗还没办法。再来一个小祖宗……哪有空再做别人哥哥。
许诺,现在只是17岁。如果……软软糯糯地叫他哥哥,眼波流转,笑了笑。视若无睹地转头,抬腿迈步,径直前行,打开房间,一气呵成。
“哐”的一声关上门。
独留楼下的沈先生吹胡子瞪眼,气得牙痒痒,这小子,耍帅啊,不过是个Alpha又是我儿子,正常正常。
转头离开家门,去往公司。边走边打电话:“嘟——嘟——嘟——喂,美玲啊,祈山没事,放心,我会好好关心儿子的。对了,儿子刚刚说想做哥哥的,你看我们……”
话音一下子被打断,那头李女士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沈年,有病去治,怎么,现在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了啊,不说了,要登机了,照顾好儿子。”李女士顿了顿又说:“也照顾好自己,挂了。”
嘟——挂断声
沈年,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紧了紧神色,长叹一气。
刚关上的门的沈祈山,一手撑在门把手上,眼眸低垂,不再有刚刚和沈先生任性的神色,松开手,倚靠着门重重地坐在地板上,看向窗外簌簌的落叶。
高山上积雪是层层叠叠的,一脚进去,就会深深陷进去。那厚厚的落叶呢,会陷进去吗……
“少爷,下雨了,您还要出去吗?”刘叔在旁问道。
“嗯,去西山墓地。”
“少爷,去墓地?让先生回来陪您一起去吧。”刘叔虽然疑虑但还是真诚地建议道。
“好了,刘叔,你在外面等我就好,我是去接我的老……老朋友。”雨滴急促地拍打着地面,很急促。
“少爷……您才17岁那不叫老朋友,叫好朋友。”刘叔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沈祈山默不作声,抬手摸了摸脸说道:“……刘叔,走吧,雨越来越大了。”
驶进西山墓地的路上,道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在雨水的点缀下,黑色布加迪闪烁着神秘,同行的车都无组织地缓慢驶在它身后。
车内,沈祈山看着高大梧桐树逐渐光秃。梧桐叶在雨中一片片飘散下落,又在风雨打压下,显得格外悲凉,最后只能惨兮兮的掉落在地面,行驶车辆一辆辆的从它们身上碾过,脏污的雨水渲染覆盖住它们自身颜色,一眼过去,一片污浊,好不可怜。
西山墓地入口聚集着不少的人,大部分都身着黑色。这倒使得前方黑压压的看不清,黑色,沉闷的有丝厌烦。
其中一抹红色却异常亮眼。
沈祈山抿了抿嘴,红色吗,潋神打伞径直向上走去。
西山公墓,大部分的墓地都是家族老人早年订下的,留给一代代子孙。附近多是树木,即使正逢秋季,树木也和半山别墅里一样,郁郁葱葱的令人恶心。
一个埋活人,一个埋死人罢了,没什么不同。
半山腰处,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沈祈山抬眼看过去,最前面一对男女,后面跟着两个少年。那应该是许诺的父亲和他的继母了,视线转移到两个少年身上。
红头发?姣好的皮囊上一脸无畏,但那双眼睛清明又沉静,好像置身于所有事物之外,像似有种莫名的信念在身。
这样的环境吗?倒是很难得,Alpha吗?不过又或许是最出人意料的beta。
视线不过多停留,看向旁边,却恰巧与一双眼睛对上视线,冷漠?死寂?廖亮?沈祈山感觉像被秃鹫盯上的猎物般,心中一怔,就是他了,这是我老
沈祈山看着老婆眼下黑色沉淀,下移有些发白的嘴唇,再往下瘦削的颈部没入黑色衣物了。
心中重逢的喜悦被吹散掉一大半,却仍然如钩子般死死盯着许诺。
许诺不想应付这样虚伪的场合,即使这是他母亲的葬礼。那个女人,自己走了,也不带走他。
不对,她根本不想要我。许诺撇撇嘴,无所谓啦,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人人都能评头论足两句的笑话。
不过……走了也好,希望你下辈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许诺流转视线在葬礼众人上,发现一个撑着黑伞的人,伞边下移,细长的眉毛,狭长的眼眸微微流露出来,像高山上的寒潭,倒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不过这是盯着?哦,盯着他的哥哥啊,那也是道貌岸然之辈。
偏头之际,与那人对上视线,直直对上,两相交接,许诺没躲,在对上的那一刻,那人的眼神好像不再清冷,寒潭快速融化为溪水。
又不止于此,在流转间,成了喷涌而出的火山。倒是……有些痴迷?
“痴迷,谁?我,为什么?”一系列疑问涌出心头,还未来得及思考,又被扫视全身,许诺像是被定住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由着对方扫视。扫视到某处,那个人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晦暗。
有什么问题吗,但下一刻,许诺就顿感冒昧的想扣下对方的眼。
那个人……停留的地方……是他的脖颈,对方的视线还在下移。
许诺是omega,他见过这种,Alpha对omega流露出的神色。但每每都觉得恶心又下流,自己从来是不屑一顾的。
但那个人……许诺对于冒昧更多的是好奇,他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人。那对方又为何露出这样的眼神,而且他能感受到,很强烈,强烈到想把他撕碎吃进嘴里。
我是猎物吗?我……
许诺第一次看到有人对着自己流露出这种神情,还是……这样一个人。
没什么原因,精神病嘛,人人嫌恶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将这样强烈的感情加注他的身上。
那个女人倒是有,不过是强烈的恨。许诺游离天外,面无表情的不知看向何处。心里却是一片寒潭,是破裂地深渊,四分五裂又深不见底。
“许诺,过来,给你母亲献一束花。”秋泽侧过身对他说道。
许诺剥离刚刚情绪,移开视线看向秋泽和秋夫人,一个依旧意气风发,一个依旧温婉贤淑,两人倒是相濡以沫,如果这不是那女人的葬礼的话。
许诺放了一束红玫瑰上去,在一众黄色、白色中异常扎眼。
“许诺,你到底要干嘛,精神病没好就回去,今天是你母亲的葬礼。”秋泽压低声音冷冷的不带一点情绪的说道。
许诺没说话,看着墓碑上笑靥如花的女人,真好啊,如果你能一直这么高兴就好了。随后直直看向秋泽的眼睛,不带一丝惧怕,一字一句道:“你忘了她喜欢什么,你最没有资格说话。”
顿了顿又说道:“况且,父亲,她怎么死的,你当真不承……”
话未说完,一个阴影快速往下,朝着许诺过去。
“啪”一巴掌打在许诺瘦削的脸上,头因惯性朝右偏去,绯红在他的脸上留下色彩,苍白的唇也染上了一丝红色,但那双眼睛却始终灼灼地看着秋泽。
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去。就好像这样就可以让秋泽羞愧,让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去地底下向那个女人承认自己的错。
但让一个自负自傲人认错,不如指望他有一天突发恶疾死去,来得现实点。
想到这,许诺就死死咬住下唇,双手握成拳,指甲紧紧往里扣住,身体紧绷。
僵持之际,沈祈山从旁走过来,拍了拍许诺的手,走到他身旁,对着秋泽道:“秋先生,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吧,传出去可有损秋先生您的名誉,不是吗,况且临海在下一轮招标,您的合作伙伴们……”
沈祈山是笑着对着秋泽说的,可那笑不达眼底。沈祈山整个人似高山名剑即将出鞘。虽只是少年,但到底是让人不得不警惕、畏惧。
“这样粗暴可不好啊。”沈祈山再次以睥睨的眼神看向秋泽,仿佛下一秒名剑就要将刀尖对准敌人的脖颈,刺穿咽喉,溢出鲜血。
秋泽面上没什么变化,倒是老狐狸了,依旧冷冷开口道:“你是谁,这是我的家事,没什么事还是请远离。”
“我是谁,您只要知道我的父亲是沈年,我的祖父是沈箐就好。”
秋泽这次倒是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扫视了一眼许诺,不过依旧冷言冷语道:“沈少爷,可是与小儿有交情?不过小儿疾病缠身,打扰沈少爷就不好了。”
沈祈山动了动嘴角,身旁的许诺,似乎要说什么,沈祈山再次拍了拍他的手,旁边的人停下了动作。秋泽眼神变了变,却没说什么,一旁的秋夫人倒是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
不过当瞟向自己儿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儿子连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这边,就此转变脸色,来回转动地捏了捏自己的镯子,似是要徒手捏碎一样,面上却还是刚刚温婉贤淑的模样。
沈祈山再次开口,语气中却明显带着不耐“许诺是我的好友,我邀请他去我家做客一段时间,秋先生再有什么和我父亲说吧。许诺,我先带走了。”
说完也不再看秋泽,一手撑伞一手罩住许诺,裹挟着许诺前行,许诺也像鬼迷心窍一样任由自己被这个强盗一样的少年,带走自己,又像提线木偶跟着这个人前行。心尖有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环绕,触动非常。
一路向前,西山公墓是坐北朝南的,此时雨渐渐停了,夕阳透过树木,从树叶的缝隙中钻出,一缕缕阳光斜照到他们的背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墓碑前
秋泽来回摩挲拨动着戒指,面上依旧沉默,只是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看向下山口早已消失远去的两人,久久未能回神。
而一旁的秋夫人,看着丈夫的神色,又瞥到那枚被摩挲着的戒指,不禁冷峻地暗笑。随即将视线再次投向那个红发少年。
依旧漠不关心,什么事情都和他无关,好像密封罐子里的人,不光将自己封闭起来,也将外界完全隔绝。
这些年苦苦挣扎的好像只有她一人,秋夫人冷笑着。
往下凝视着,不过,现在这谭死水该动了。
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虽相顾无言,但眼里似有千言万语在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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