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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
锵鎯的刀锋交戈声在石林中错耳,朦胧的月莹亮的像是琉璃彩珠,无双足足出手七八招后才惊觉自己是与沈天对手。
“当真有你长生门的地方,邪门儿的厉害。”额角在月下还倒映着汗,逼近的面具下,无双能看到一双波澜不惊的眼。
“不是要我帮你,眼下如何?”沈天突然问。
无双两眼一瞪,牵起的嘴角比长生师门邪门儿的多。
“好哇。”说罢,他腕刀翻转,甩开了沈天,二人转眼隐没在石林之中。
匆匆而来的叶三自是不放心海东戈,不顾白言,直从席花衣怀中抢人,狭长眼眉还质问着。
席花衣无辜,甩袖在背后,先是瞧了眼远处沉着脸赶来的刘琴乐,才说,“那林中突然出现尸体,吓坏了她,可与我无关。”
叶三将人落在怀中单膝跪地小心珍视,白言微闪了眼,却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多言,只瞧着石林说。
“他二人不见,那尸体也不见。”
席花衣玩味笑意,“相师总不会以为席某人说谎?”
可在场之人不论是刘琴乐,亦或是沉默的阿鲜族人,也都没人应他,席花衣于是可笑一瞬,嘴角讽刺着说,“莫不如你将这丫头弄醒才证席某人青白。”
说着他便出了手,叶三抱起海东戈在怀滚了出去,白言亦拦了他,刘琴乐却被朝卷拖住,待落定,叶三才瞧见射偏的一根银针明晃晃,这人竟是还带着暗器。
“席堂主,我这随从可脾气不好。”白言死死按住席花衣的手,这时要是再有动作,叶三非要拼上一战。
席花衣的笑已不达眼底,“席某人便是作恶,也定不会在落下风于此境地时。”他睨着叶三,背后的巨兽遮下了阴影,“那石林里死了人,犹未知是谁,各位,今夜可要保重。”
说罢他亦朝着石林而去,刘琴乐见此朝阿将招了招手,侧身嘱咐,待朝卷想要拦阻,阿将已然助其脱身。
“叶三姑娘还请照看好东戈,我等去寻他们。”刘琴乐带了三四手下同白言一道,末了他瞥见围在此处的阿鲜族人,却突然住了脚步。
“守这石林那老妇呢?”他看向阿鲜卑,还有几个孩子中间,梳着双花发髻的六花。
“萼娘不知去向,少盟主若要寻人引路,六花可随。”阿鲜卑朝着六花伸出手。
“你叫这小孩儿引路?”刘琴乐微眯起眼,不悦的很。
阿鲜卑不语,却面上思量后,还是站了出来,他牵起六花的手,随着刘琴乐恭敬,“那便我与六花来引路罢……”
于是一行人便直直进了石林,在那高耸石柱下,很快也没了他们踪迹。
叶三望着白言的背影慢慢回神,她好像第一次这般将他丢下,总有些不忍,可看着怀里的东戈,那念头转瞬就消散了。
“离远些。”沉思中的叶三也还警惕,看着突然靠近的朝卷莫名厌恶。
美丽还是美丽,却也像名贵的瓷器一般冰冷,尤其她的眼睛。
哪知朝卷只轻扯了扯嘴角,摇曳风姿下并未再靠近。
叶三这才松了口气,可这气也没松下一会儿,突然,怀里的人陡然睁开了眼睛,竟也吓得叶三心头一凛。
“东戈?”她似乎在朦胧月光下模糊了眼,便怎么看海东戈的神情都有些不对。
海东戈从叶三怀中坐起身,微微的燥红泛在脸上,可这会儿秋意临近,尽是凉风。
“东戈,你怎么了?”叶三发觉不对,这丫头像是失了神,难道是受到惊吓太大?
遂她忙扣上海东戈手脉,竟是奇怪她体内风平浪静。
这下叶三彻底没了辙,便先安抚她靠去一块儿石上,先是关切问着冷热,却就是诱不出东戈半句话来。
无奈之下叶三只能暂搁下心中不安,然休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海东戈突然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之大惊动了众人,阿将鹰隼一般的目光就落到叶三身上。
“东戈,你这是——”话还未完,海东戈突然痛苦面色,一双手抓在脖颈上像是在寻求解脱。
“东戈!”叶三忙掰开她的手,却又恐伤害她而不能用力。
阿鲜族人却看海东戈恐怖后退,因着海东戈的模样着实鬼魅,邪生附体似的。
倒是一个意外之人激动情绪下被叶三觉察,就是险要冲进石林而去的朝卷。
“朝卷姑娘不可!”阿将拦她去路,两人若起纠缠,一个时辰她也脱身不得。
可朝卷眼中惊恐不假,叶三于是质问,“你是否知东戈发生何事!?”
叶三的声音粗粝些,她少有高声,便这质问陌生又确实威慑。
朝卷甩过裙袖,逆着光也瞧得见腥红的眼,足盯了叶三擒住海东戈那青白手腕好一会儿才说。
“席花衣在她身上下了蛊,他若身死,这丫头也活不得。”朝卷由此知石林中定是出了大事。
叶三被海东戈的手反抓得刺痛,却也绝不放开,又冷静着问,“要如何救?”
“席花衣不能死!石林中恐生巨变!”朝卷甩出长节鞭子在手,‘啪’地一声抽在阿将眼前,“少盟主若出了事,我第一个宰了你,让开——!”
可阿将却目光自海东戈身上扫过后,沉稳声音说着,“若少盟主在石林中遇险,定会发出信号,若信号都已然不能,恐怕姑娘进去也必送死。”
朝卷眉眼一凛,美丽也带上了棱角锋利,“你,再说一遍?”她压着声音质问。
阿将则退过一步,“朝卷姑娘也是盟中得力,此时定是为少盟主才失了冷静,阿将斗胆,可要入石林方不能再独身攻破。”
朝卷与叶三对视一眼,“接着说。”
阿将于是这才看回叶三,亦或是看向她背后悠哉的那只巨兽,它的力量,能摧毁一切。
“石林诡谲未知,从内不破秘密,便从外毁了它又如何。”
叶三此时已经快要制伏不得东戈,想着是否卸了她手臂如何,“可白牙只席花衣能驱策。”
阿将却摇了摇头,“白牙乃是那越人地盘上的猛兽,而蛊虫,自来都为那越人炼制。”
白牙并非神兽,只是高大威猛,那越人的气息,是它们亘古记忆中铭刻。
叶三立时懂他意思,便在朝卷还不解时,抱起海东戈一跃踏上白牙脊背。
自有不适的白牙甩起了长鼻,却竟真的片刻后又乖乖安静。
“东戈,东戈!”叶三揽着似乎失智的人,钳着海东戈的下巴远望着高处外的石林幽秘,“我知你还听得到。”
她将海东戈牢牢扣在胸前,逼着人看,“沈天他们都困在石林,你且要听话,叫白牙去撞断它们,懂了吗?”
夜风平静地吹着,四肢百骸皆像要被抽断的海东戈,混混沌沌只听见一个信任的声音。
她说:你要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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