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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伤愈晴天会客
“段叔叔，您找我吗？”
九点半，她准时出现在不散酒吧的门口。
她看了看似熟非熟的招牌，这家酒吧里，埋藏了太多他们的故事。
段狱坐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古亦然坐下后环绕了一圈，似乎没看见有任何熟悉的面孔。
“您好，需要点什么？”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古亦然下意识回过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带着笑脸询问他们，看起来像个学生。
“那个，你们是新承包这个店了么？”
“啊不，我们都是代理，之前管事的这段时间有点事，让我们代班。”
“哦，这样啊……一壶红茶就好了，谢谢。”
“好的请稍等。”
“段叔叔，您今天找我……”
虽然之前认识，但现在的处境让古亦然即使面对段狱，也无法感到坦然，反而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亦然，你别紧张。咱们好久没见了，想找你聊聊现在你家的情况。我今天，也是替千一来问问你的身体状况。听说你一直在生病，身体好些了？”
“我好多了，叔叔。”
段狱看上去苍老不少，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
“你父亲和弟弟都好吗？”
“他们都好，您放心吧。”
“其实……我也很惭愧，隔了那么多年才给你交代，还是你自己提供的证据。”
“叔叔，这些话，我们之间就不用说了。反正现在否极泰来，一切都好了不是么。”
“……”段狱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层隔阂，他们彼此心里知道，不管有什么样的因果，现在都难以成为对方信任的人。尤其是段狱，他现在无比理解古亦然的处境，“其实，亦然啊，这个案子我是打算追查的。现在我能找到的当事人只有你了，我知道，你，你心里也明白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如果你能再给我们提供一些其他的证据……或是，能协助我们调查回忆指证一些事情……”
“段叔叔，这件事情就此为止吧。”她的回答令段狱也有几分震撼，“在十几年前有着最有利的时间和证据，却没有能力惩治罪犯，今天追究，没有结果不说，只会牵连更多的人。”
“亦然，你要知道，十几年前很多事情我做了，千一也做了。当我们联系上事情的关联人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而且敌人不会那么容易让我门得手。”
“那为什么要调走他？”
“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有私心，我不想让他继续淌这趟浑水。”
“那这么多年，你们可有做过什么努力。”
她说着话便有了失望的表情。
“我们当然做过。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忘记，我们东跑西跑端了几窝交易人的聚集地，可是他们就像打不死的一帮子人，春风吹又生。他们背后是有势力和靠山的。亦然，这些事我敢肯定一定跟冯穆脱不了关系。秦怀明走后他怎么上位的，他公司大大小小条目不清的税款清单，我们一直在收集证据。可就差一项，就差一个能一击制敌的证据。亦然，叔叔真的希望你，就算是一句话也好，是对于这案子所说的真话。千一走了，叔叔在这世界上，也没有能完全信任的人了。”
古亦然沉默了许久，依然无法卸下防备。
“叔叔，首先，您的忙，我帮不上。因为我再没了证据，小时候的事也记不得什么了。您之前不是说，我应该怀着感激去生活，我做到了。我感激我的家人，所以今后我只想安安稳稳待在他们身边，不再惹是生非。不给他们添堵，也不给段千一添堵。”
段狱揉了揉脑袋，长舒一口气。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算了，既然这样，他也只能祝福这个小姑娘能过的幸福。
“嗯，也好，那就这样，我们……”
段狱话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喂？”他起身走向一旁。
“首长，这儿有一起新案子，有人在南江滩上发现了一具尸骨……”
“等我回去说。”
段狱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古亦然明白，他是又有事要忙活了。
“叔叔，谢谢您请我喝茶，您先忙去吧，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
“好的。”段狱没来得及跟她告别，临走前却特地多了句嘴，“回去看看你家人吧。”
“哦，噢……”
古亦然坐回原位，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探头看向窗外，阳光暖暖地照进来，似乎让她有了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希望。
她洗了洗手，收好东西准备走，临走前无意间朝刚才段狱的座位看了一眼，发现他的一副钥匙落在了沙发旁边的挂钩上。
兴许是他刚才走得太急，给忘了。
古亦然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首长也健忘啊。
没办法，只能她追过去，再往警察局跑一趟了。想起那个地方，古亦然打了个颤，其实她是再也不想往那里去的。
“亦然？”
“那个，刚刚段首长的钥匙落在外面了，我给他送来。”
古亦然到警局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值守人员，之前古亦然进进出出，两个人也算相识了。
今天的警察局似乎发生了一些严重的事，人员不停地流动，门口三辆警车并排闪着警灯。
“首长昨天给我们交代，只要你来了就带你找他，你跟我来吧。”
“啊不不，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他钥匙落在这里，你替我转交就好了。”
古亦然赶忙推脱，她对这种严肃的环境十分敏感。
“这是首长交代的，你既然来了就跟我去打个招呼再走嘛，首长万一问了我我也好交代。”
说实话，古亦然还没见过这人这么怂的样子。
“行吧行吧。”
那值守人满意地带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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