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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世宽去世
看到进宝家的挂牌,海世宽知道他需要钱。丹儿看他又取出家里的一堆房契,便知他又要卖铁匠铺了。这时节空气里突然有了一些儿战事的味道,因为来北山的外地人突然多了起来。末了他让小米做决定,小米便说李家粮铺和铁匠铺都卖了,泽园她弄一下以后就住那里。
“怎的,是嫌我屋不好?”丹儿瞪他们去。
“不,你的才是最好的。”那人说。“这卖的都是铺房,而你的是在僻静里,是真正做家的地儿,得留着;此外那也是山家的财产,孩子们回来还要住的。”
“也是,药材店一卖我哥那儿可就真没财产了。”丹儿说。
“是的。米儿,粮店那儿你去问一下米商,如果他们要就优先仅了他们。办了就把钱给你大姐转去。”海世宽说。
“嗯。”
小米不几日就弄好了这事儿,还真就是租户买下了。其间她还顺便放出了铁匠铺要卖的讯息……闻着他们家异常出售财产的状况就有人来试探泽园的意思。“看来我得先把门头取了!”小米说,就张罗着去取了门头,贴上门神和对联。
把铁匠铺的一些家什搬去那儿丹儿叹了口气。“可不能再动了,这是咱家唯一的住处了。”
“是的。”小米说。“奶奶,您也小心了。”
“奶奶上了年纪,可折腾不起咯。”丹儿应她。“这儿好的,远处就是农田,一年四季看在眼里,既热闹也清净。”
“对。”小米说。半年后她收到了永春的来信,说钱收到了,他们还生了两个娃子……阿忠他们忙着去帮石头弄布店的事儿,最后和镖局达成了买卖。末了布料库存给了冬善,其他该搬的搬去了阿寿家。不久这里就扩了大门,挂上了镖局的牌子。
“石头,心疼不?”那人还有点担心。
“不,爷爷的决定是最好的。”石头说。
就着有钱,他们又高价去周边买了菜园。“……瞧瞧,还真是啥都没石头的好!”丹儿看了赞去。“月儿啊,以后你们能把这片园子种好可就什么都不缺了。让你爷爷教你们种,他都会的。”
“好的,奶奶,我们也挺喜欢的。”秋月说。
“嗯。”
“你卖掉金家布店还是有一些过往的原因吧?”末了丹儿又对那人言去。
“是的。其实最舍不得的人是我,因为那是金伯父的心血,且一草一木都是最细致的。可没办法,不这样办我心里总不踏实。”海世宽说。
“不碍事,钱财而已,可没有他们的平安重要。”
“是的。”
“就咱家那儿最难卖!”丹儿愁眉说。“许是因为我和那些流言吧,二十万也没人要!”
“……我买!”
“你?”
“ ……丹儿,我不介意那些留言,已让米儿去钱庄办了。”海世宽说。
“……那真是太好了!那咱家还开铺子不?”丹儿说。
“不开了,以后要把围墙打上,就做家了。”
“挺好的。挺好。”
接着人们就注意到了街面上的变化:铁匠铺那儿的面壁拆了,新建成酒肆客栈。金家布店成了镖局。山家药店围起来了。城里多了很多陌生的人家,也时时见举家的外迁。
冬善家,因为金家的闭店让他们的生意好了不少,她便趁此做了便宜。她心里有打算:日后房子要想卖得高价就得营造一些红火的气氛;她心仪钱庄的接手,因为他们有钱。上次吵架后夫妻俩都平静了许多,没再提和离的话儿,但也不热乎。
一日下学后那俩娃又来了。“满堂,启航,”
“娘,我爹现在忙吗?”满堂问她。
“咋了?”
“三姑妈,要姑父教我做船。”启航说,“我粘了纸板。”
来和进去。“姑父,”启航马上去他跟前,“您教我做船吧!”
“爹,我们去做船吧!”满堂也说。
来和看向冬善。“打烊!去吧!”
早早关了店她也去厨房和王妈忙碌起来……院里,来和教他们把纸板量好划线,又用刀子裁出形状来……一个时辰后两娃就做出了小纸船来。“大哥,你做得真好,挺稳的!”满堂看了启航的说。
“你的也不错!”启航说。他又对来和道:“三姑父,你真厉害!”
“我爹可是最聪明的!”满堂也说。
听着他们的夸赞来和心情大好。“好,以后再教你们做别的,好吗?”
“好。”
“……吃饭了。”那边冬善说。
晚送他们回后来和见桌上有泡好的茶……出了那事儿,又有了合适的规则,孩子、他们和长辈之间的相处反而融洽了。几天后他给冬善一个小盒子,那人打开看去是一个金戒指。那戒指的界面是向日葵花盛放的的形状,中间的花蕊也是纯金的,很大气而富贵。
“是不是女人都舍不得戴聘礼的首饰啊?我瞧着你不戴,就胡乱给你再买一个。”来和说。
“真好!”冬善看着说。“当然了,那可是压箱底的,可不能旧了。”
“……是吗?那我再给你买。”。
“不用,够了。不要张扬。”冬善把戒指戴上。“我很喜欢。”
“嗯。”
老宅门口,海世宽看着小米和石头上马。“可不着急呀,要细细办妥了。”
“知道了。”小米说。“爷爷,那我们走了。”
“嗯。”
“娃他娘不在,以后你呀,就天天带娃吧!”回去丹儿说。
“大了,不累人了。”海世宽说,“可正是玩儿的年纪呢!”
丹儿给他递上茶水。“我要让夫子多给他们功课,免得他们天天折腾你。”
“合适就行。娃儿嘛,该玩儿的时候也要玩玩。这去要秋收了,我要带他们捉蚂蚱去!”
“…… 我看是你想玩吧?”
“哈哈,你跟我们去吧,拾稻穗也挺有意思的。”
“那我还真要去瞧瞧!”
接下来的日子许是他人生中最闲适的一段岁月了:春日里踏青礼佛,夏日看荷纳凉。秋日采浆果,拾麦穗,捉小鱼儿。冬季就打年糕,收松包。连周嫂都在这不觉中露出难得的轻松。
一个晚上丹儿看她若有所思的。“咋了?”
“太太……”周嫂看她,“奴婢若不来这儿,还真不知生活会如此舒然呢。”
“这不是普通的老百姓生活么?”丹儿笑去。
“奴婢说句无礼的话儿,难怪都说您……”
“……是的,周嫂,这——就是生活!我还是那句话,要谢谢你!”
“不,是奴婢要谢谢二爷!”
“我也要谢谢他。”
谍国,近年雨季洪水巨大,国中好些老旧的设施出现了腐朽和垮塌,济和听说便立即去了。他和雨漫的丈夫——上官大人的徒弟、申酉的岳父——仔细研究了后决定进行一场改革:重建水道。以前的堤坝是石头和泥土,现在他们要增加一重支撑:铁柱。
内阁马上就批了下来,并派了地方匠工和小队前去协助。小乔也赶了去,因为这不是几个月就能办好的。
皇宫里,渭和还是在御花园听臣下们的另外报奏。众官员时而看到他清茶淡饭、素色小菜的饮食暗里也不敢奢侈;诸事平顺,似一切的运转都在他掌控之中。美雅也成小老妇人了,发色渐白稀疏。
一日渭和抚了抚她发间。“皇上,奴婢的白发又多了!”美雅愁眉说,“一定很丑吧?”
“没有。这不是正常的吗?”渭和说,“也是你操持家里太劳累了,要舒闲些!”
“不累!”
“跟你说了,那该放的就放,有不对的就训斥去,性子不要太柔和了。”
“是!”
“哦,七婶回了吗?”渭和又问。
“回了。说是蛮高兴的,也花了些钱,等这去过节的时候奴婢就给她补上。”美雅说。
“嗯。”老内监前来。“……皇上,工部监司来报说新船调试好了。”
“给他送去。”
“奴才遵旨。”
仙国,这段时日社稷里都衣着肃穆——老皇帝驾崩了。内阁和各相关族系在恭办了皇帝的殡事后也各就其位,该干啥干啥。豆腐店,一个大清早家豪带着珍瑶和招弟去了咖啡园子……那儿,新来的工匠们正在制作咖啡……洗净,晾干,烘焙,打磨,细筛……那一套下来一天的时间还有点儿赶呢。傍晚他们抬了一托盘来,里面是几种不同的口味。
技师将它们一一倒去小瓷杯里……先从柔和的来,最后回归原味。
几人逐一品尝去……“这加了可可的润口,蛮好喝的。”招弟说。
“牛乳的也还好。”珍瑶说,“啥都没加就喝不下,苦。是吧,老爷?”
“没感觉,我还是喜欢喝茶。”家豪说。
“大儿说这在他们小圈子里很受欢迎的,”招弟又说,“说那外来的奇贵。”
“是吗?”家豪听了感兴趣。
“说是比绿茶提神,像甜品,喝了高兴,可我看他们呀就是稀罕那新鲜。”招弟笑道。
“……老爷,您说呢?”珍瑶看向那人。
“我得好好弄一个烤坊了,再买一些工具。”家豪说,“明年就做一些成品出来。”
“要不请他们帮买吧,他们了解。”珍瑶说。
“对的,我这就让他们把单子列出来。”家豪起身。他自然忙他的去,一举一动却都在老头的视野之中。
原以为老渔民走后这家伙就无心钓鱼了,不想他也喜欢呆去那里,管它有收获没收获的。有时夜里他会躺去冰冷的礁石上仰望星空,一动不动……
而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希望那人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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