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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坏主意
一时徐昭仪是有些愧疚的,虽说太后平时一般不太管着宫里的事情,对皇上的子嗣倒是关心的很。
“臣妾是想着裕元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没有叨扰太后清静。”
“呵呵,你啊一直有孝心,再有孝心也要想想哀家这个老婆子时常想念孙儿的苦啊。”太后看了裕元确实也是恢复的大好,便让乳母将裕元给带下去,又满含笑意的盯着徐昭仪的肚子说道:“哀家瞧你这月份也是大了,你娘家离京都远些,等天气暖和些哀家便让人去东临将你娘亲接来京都,你们母女二人也可好生相聚一番。”
说起来,太后对徐昭仪的母亲还是有些印象的,和她一样,是个做什么都让人觉得温柔贤淑,骨子里都是规规矩矩的女子。
徐昭仪听太后这样一说,心中盘算着是有一年多没有见过母亲。
本是要对太后谢恩的,无奈徐昭仪回想母亲临行前的交待,“昭仪娘娘得皇上宠爱是好事,尤其如今你已诞下皇子,臣妾与你父亲也可稍稍放心些,宫中人心叵测,娘娘万事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强出头,免得惹祸上身。”
徐昭仪明白母亲如此担心必定有她的一番道理,她与东临国的陈妃关系甚好,那陈妃在皇宫里便是最得宠的一位,还不是因为得宠而受人嫉妒,才会有了后来被人诬陷的事情。
“臣妾多谢太后体桖,只是母亲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了这舟车劳顿,还请太后能收回成命。”徐昭仪思来想去想着还是不要让母亲来京都了,上次怀有身孕母亲已经在宫中待了数月,这对皇家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开恩,她怎敢再奢求让母亲再来一次。
何况,东临离京都足足需要半个月的路程,想着母亲的身子和年岁,便是让她在家中休养,才是最好的。
自从徐昭仪诞下皇子,被皇上晋封为昭仪的消息传到东临后,她母亲在家中的地位也比从前要好上不少。
要不是因为如此,徐昭仪怕是真的会求皇上,让自己母亲留在京都养老。
对于徐昭仪这般懂规矩,太后也是倍感欣慰,此时的她是心情大好,眉开眼笑的赏赐了些点心给裕元。
李德妃看着太后这般疼惜裕元,有些不是滋味,心里不免会想着若是自己不是李族的女儿,那还会得到太后的赏识,还有恩宠吗?
皇后本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自然也是察觉李德妃脸上的一丝失落,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臣妾先前一直在养病,今儿也是得了机会能见到诸位皇子,都长得身强体壮的,连裕兴都恢复的比从前好了许多。”
裕兴的情况与当年太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也是亏得自他出生后,容贵嫔将一颗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虽说母子二人谈不上有多得皇上的宠幸,偶尔能见到皇上,得到皇上的嘉奖,在宫中安稳度过了这么些年,总算是不错的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如今太子的身子也恢复的不错啊。”容贵嫔是最没有想到皇后还能有出来的那一天,她一直都以为皇后会就这样消香玉陨,在她最喜欢的坤宁宫中。
“都是有皇上龙气庇佑,太子才能如今日这般,容贵嫔,你从前与皇后最是关系紧密,怎的如今倒是与皇后生疏了呢。”禧贵嫔自晋封以来,便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些,与之从前相比最大的区别便是她不再如从前那般,将心中的情绪表露无遗。
容贵嫔与禧贵嫔一直也没有说上过几句话,在她说完后,也不过淡淡回之:“本宫与裕兴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这,理由归理由,却也是能说得过去。
“当年你九死一生才诞下裕兴,日后也不能再有身孕,不过好在苍天怜悯你母子二人,总归日后你也可以有个依靠。”皇后还是那么的大度,丝毫没有介意过当初容贵嫔与她划清界限的一事。
不知为何,就坐在皇后下方的婳懿,听到皇后这样一说,她总是觉得皇后说的那日后不能再有身孕,是在说她。
说起来婳懿的恩宠一直不断,却不知为何总是不能有孩子,她为自己把脉时也未曾发现有何不妥当之处。
难不成是当初为了让皇后对自己放下戒备,说出自己再不能有身孕的话后,遭受到了上苍的报应?
婳懿一直在想着自己进宫这六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与千年前相比,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实话实说的话,她竟然觉得如今比从前要好过许多,心安许多。
“皇贵妃!”不知是谁唤了婳懿一声,因着她在想事情并没有听见,还是绿歌在身后暗暗提醒她,才让她回过神来。
“什么?”婳懿茫然的看了一眼绿歌,满脸的疑惑是在问绿歌可是发生了何事?
“哼,皇贵妃心思不在这里,是不是皇上不在,所以委屈了你陪着哀家这个老婆子了。”太后心想着婳懿是真的太没有规矩,每回来慈宁宫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己有那么令她讨厌吗。
自然是委屈我了,婳懿心中想着,却始终没有说出,还不是为了要成全皇上的孝心。
“自然不是,只是我在想着我酿的酒差不多该好了。”这是和皇上一起酿的酒,几乎是用了倚梅园中三成的梅花才制成的梅花三弄。
德太妃是最了解婳懿的,知道她没有不敬太后的意思,也偏帮着说道:“皇贵妃最擅酿酒,不知你酿好的酒可否分一些来给哀家们尝尝呢。”
婳懿尚未多言,皇后就率先的回答说道:“本宫也觉得如此甚好,正好今儿不就是三皇子满五岁的生辰嘛,本宫觉得倒是不如趁着今日,就在倚梅园为三皇子庆生可好?”
“多谢皇后抬爱,不过是小孩子家过生辰,又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有那么多人。”自裕厘和靖媛出生以来,婳懿还没有一次宴请过宫中嫔妃为他们贺寿,本来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婳懿也是觉得没有必要有太多不相关的人在。
皇后被婳懿当众驳了意见,面子上肯定是挂不住的,而她也知道皇上若是知道,必定会听从婳懿的安排,这么些年,不一直都是如此。
还是太后这回选择帮着皇后,说道:“皇后的提议不错,趁着今儿是初一,这样的大喜日子,皇贵妃又何须拒绝皇后的好意,何况今儿可是靖媛和裕厘的生辰。”
“就是嘛,咱们也许久都没有热闹过了,婳懿,太后肯如此给你面子,你就知足吧,再说,又不是你过生辰,总得要问问人家裕厘和靖媛的意思嘛。”杜若说道,看得出来她怕是无聊了,可是今儿是初一,离了皇宫后,和亲王府和纪亲王府还要在一起过年团圆呢。
怎么还会无聊呢。
婳懿也是看在杜若的份上,勉强给了太后和皇后一个面子。
这厮婳懿头一回在宫中宴请嫔妃,虽说不是她的本意,却也总算得上是她做东吧,便吩咐了绿歌亲自去准备宴席的事情。
回去翊坤宫的时候,婳懿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杜若,被婳懿这样一看,杜若反倒是有些心虚,看了下这殿中只有她二人在,没有旁人。
泓晞和兼廉都带着裕厘还有靖媛在御花园玩耍,淮姝本是想跟着泓晞一块,被泓晞给拒绝,说她也许久没有见过皇后,该去拜见拜见。
“你就这么不喜欢她,那你当初还娶她做什么?”兼廉看着泓晞对淮姝的态度,是十年如一日的冷漠,成天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怎么能热情起来。
泓晞白了兼廉一眼,他当初为何会娶淮姝,还不是因为被逼无奈。
“要是她是红娘,那我必定时刻紧跟着。”泓晞这一点与和亲王不愧是父子,二人自认定了一个人后,不管后来出现的人是谁,都比不得心中认定的那个人。
“那你的红娘要是一直都不肯接受你,你怎办?”
“胡说八道,她早晚会接受我,何况,如今她对我可比从前要好了不少。”泓晞这回没有胡说了,红娘待他确实是比从前要好些了,或许是被泓晞多年的情谊给打动了吧。
兼廉没有说话,这事情也轮不到他说什么了,一个未来的宗室亲王,和一个江湖红尘女子,注定得不到完美的结果。
再说到翊坤宫这边,杜若最终在婳懿的一番审问之下,说出了心中的苦闷,“婳懿,你是不知道我可能要在你这里住些时候了。”
“你住倒不是问题,可关键的是,你家纪风可怎么办?”
“他那么大一人了,需要我为他做什么?”
“这大过年的,你要是成天赖在宫中,仔细和亲王进宫来寻我要人,届时我可什么都做不了哦。”婳懿没有哄骗杜若,和亲王是皇室的老顽童,连太后和皇上都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婳懿还真是不会做什么了。
杜若闻言,泄气的低下头,她无奈的说道:“嗯~婳懿,你说那我该怎么办啊,你是不知,外祖母成天在我耳边说着让我加把劲些,赶紧给纪风添一个自己的孩子,连母亲都在劝我了。”
这件事情婳懿也不能说什么了,在巫族与妖域,就是十来年没有孩子,更甚妖域和神域的女人几乎都是数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有孩子。
可人族却不一样的,他们没有那么长的寿命,也许是因为如此,所以人族才会很快的就会有孩子。
“那你就有一个不就行了嘛,再说了躲得过初一,你也躲不过十五啊。”婳懿知道和亲王侧妃是在担心什么,别看现在纪王妃护着杜若,帮着她,如今纪凌不过才成亲没有多久,就已经有了孩子,可杜若与纪风成亲多年都还没有孩子,估计这会儿子侧妃该是要着急了。
“你说的简单,让我怀就怀啊,而且你和白墨不是不让我有孩子嘛。”杜若嘟囔的说道,其实她是没有觉得自己与纪风成亲两三年没有孩子是个什么大事。
“我只是说让你怀,又不是让你生个孩子出来,再说你就是生出来了,那孩子能留在你身边嘛。”婳懿说道,其实她偶尔也是想过的,杜若就是有了孩子,只要不让人发现了她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简单的就是送去东望山上,由筱绡照看,这样杜若的心愿就可以了了。
只是这事情也就是想想,若是杜若真的有了个孩子,还不被纪亲王与和亲王当成是个宝贝,哪里能轻易将孩子送去东望山。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假装怀孕,然后又假装孩子没有了,这样就没有人会说什么了?”杜若思来想去,觉得婳懿的想法应该是这样的。
就像婳懿如今虽然是没有再有身孕,总是也没有谁敢在她跟前说个什么。
“可以这样。”
“可以这样?”杜若不确定的问。
婳懿点点头,抬手间就让晓峰去拿来一颗丹药,交到杜若的手中,让她服下,“这是假孕丹,你先服下,不出三日就会有怀孕的迹象,不过你得注意一些,这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可不要高兴的忘乎了时辰。”
婳懿这是将杜若的性子看的死死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一高兴起来就会忘乎所以的人,假孕丹也是婳懿从前千年前偶然间无聊之下,才炼制成的。
不过时辰是有限的,只能维系六七个月,时间一到,药效失效后,就会暴露出来。
杜若拿着手中的丹药丝毫没有犹豫便吞了下去,她是想着反正自己性子顽劣,到时候假装摔一跤,便是可以糊弄过去。
就是唯一不好的一点,这是要撒谎啊,婳懿这个猢狲,真是会想些馊主意。
“你又在乱想什么呢,这是如今最好的法子,当初你嫁给纪风的时候,我就说过,人族的女子长时间没有孩子,是会很辛苦的。”婳懿自然是也不愿看到杜若骗人,她在京都待了多年,和亲王府与纪亲王府的人都待她极好,要她哄骗他们,也是不应该的事情。
“那你就看吧,你若是不想,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这几日不要与纪风同房就是,三日后药效就会失效。”婳懿看着杜若一脸为难的样子,确实这法子是有些过分了,自己方才也没有想的周到。
“就这样就好了吗?”杜若问婳懿。
“是啊,这样就好了。”婳懿给了杜若一个安心的笑意,心中更甚的是欣慰,好在她的杜若没有学坏。
皇上在得知了婳懿要在倚梅园为裕厘和靖媛庆生的时候,颇为有些震惊,他倒是一直就想为他们的孩子大办一场寿宴,可是婳懿一直都不肯。
在知道了是太后与皇后的推波助澜,婳懿才同意的之后,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了,他是在担心太后和皇后联手接此事来对付婳懿。
当他对纪风说出自己的疑惑后,纪风斩钉截铁的摇摇头,称:“太后不会与皇后联手,如今她已经没有了要护着皇后的心,不过今晚也不得不防,说起来,皇贵妃与从前的变化还真是有些大啊,以往她的性子可是断断不会答应这样无聊的事情。”
纪风说的在理,皇上也知道,这些年婳懿身上的改变,渐渐的有了些像一个宫中嫔妃该有的模样了。
只见皇上的脸上多了一丝自豪,这些都是他的悉心教导,他的婳懿才会变得如此模样,“朕的婳儿本来大度,难不成你就没有发现?”
“她大度的很!”纪风没好气的说。
婳懿的小气,纪风是一刻也不会忘记。
已经换上了衣裳的婳懿走在宫道上,杜若早先一步离开,说是要去给靖媛和裕厘做一道好吃的点心。
要到倚梅园的时候,势必是要经过关雎殿,这是宫中一处不大的宫殿,自从前孝奢仁皇贵妃薨逝后,便一直没有人在住进去。
几乎是荒废了几十年了吧,听过去的老宫人说起,关雎殿里每逢梨花盛开的季节,总是会有一股子清淡的梨花香气飘散。
快要到那里的时候,婳懿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宫门前,一动也不动,在走近一些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和亲王站在那里。
“天寒地冻的,和亲王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婳懿见着是和亲王,赶忙让人停轿,朝着他走去。
和亲王暗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个瞧着乐观的男人,原来也有这么悲情的时候。
“是你啊,你这是要去倚梅园?”和亲王问婳懿的时候,没有以往的随和,这样稳重态度的和亲王让婳懿一下子就想到了惠帝,难怪从前先帝曾说,惠帝最疼爱的就是和亲王,这是与他最为相似的一个儿子。
“是啊,和亲王是在想念孝奢仁皇贵妃了吗?”婳懿直接说出和亲王心中所想。
和亲王笑着点头,没有否认,看着婳懿若有所思,带着回忆的口吻说道:“当年,母妃宠冠六宫,父皇晋封她为皇贵妃,后来母妃诞下祥和难产而死,我就被父皇带到了养心殿,自幼便接受父皇的悉心指点。”
这话似乎是大有深意,婳懿想皇上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在裕厘出生后便想立他为太子,而当初和亲王出生的时候已经有了储君,故而他才一出生就被惠帝封为唯一可以继任王位的亲王。
“和亲王,当初你在惠帝膝下长大,可有过要位居高位的时刻。”婳懿还是那么的胆大,这话她问出口的时候,绿歌有些震惊的看了婳懿一眼,又悄然的看了一眼和亲王,好在他并没有生气。
怎料和亲王没有生气婳懿的直接,而是释怀的笑了笑,说道:“那是每个皇子的梦想,世人都道我母妃是因为难产而死,却不知她为何会难产。”
“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初若非是有父皇的疑心,母妃就不会那么早的离去,自她走后,我便是再也没有见过哪里的梨花开的如关雎殿这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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