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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在卧室门口，还没推开，他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些动静。
贴着门细听，应该是电视声，还有她零零碎碎的几道笑声。
他站了会儿，闭眸低着头，不自觉竟弯着唇角，想着想着，苦涩蔓延。
他开了门，走进去却没看到人。
酒后的神经本还松弛着，可心里莫名发慌，压迫得脑子胀痛。
当看到浴室的灯亮着，又骤然松了口气，浑身都松懈下来。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浴室是有窗子的，那窗子又没装防盗，轻而易举可以翻出去。
……她爱惜这个孩子，怎么会冒这个险？
酒后脑子发散的厉害，又想到一楼洗手间那里，也有个死角。
她会没发现么？
被他限制在这里，她大门是出不去的，可其他的途径，他未必防备的那么周全。
他想得多，却想不深。
浴室门一开，她站在那盯着他没动，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高云霁看着她，目光深沉，那双眼曾给他无数次的惊喜，有爱有笑有媚有俏，曾经一眼就可以吸睛，一眼，就可以让人陷进去。
他曾挣扎着，在梦与醒之间辗转，不想沉，不想陷，仿佛只有这样才持久，才能到他希冀的永恒……可焉知从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让欢喜延迟享受，只会慢慢弥散，将热烈均匀摊薄，只会逐渐冷却。
他就这样看着她，仿佛只有沉默能维系平静和温暖的假象。
嘈杂的电视声碍事，他抬手一关，却也将假象灭尽。
冷彻袭来，他凝着她，喉头动了动，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找我，有事？”
她动了动脚，朝沙发走去，倒了杯水喝。
他一时错乱，仿佛回到以前，他从外面回来时她若是没睡，便会倒杯温水等他。
“你妈没事吧？”
她把杯子一放，回了被窝，半躺着倚靠床头。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见她往里面挪了挪，嘴角的笑更是苦涩。
酒于他，一定是有可以溶解什么的力量，所以在她这反应下，他还能没脸没皮的继续靠近，一把握住了手。
摸着有些凉，放回了被子里。
抬头见她一脸都是谨慎，他的笑容有些僵。
“你说你，气她做什么？”
他叹了口气，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又生怕看到她躲开的动作。
故作轻松道：
“唉……她都要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怎么会？还指着你养老……”
她戛然而止，咽回余下两个不那么合宜的字。
然而依旧心有不平，看着他，笑容盈着怨气。
“你妈骂我就骂得，我就气不得她了？”
手被他攥的紧，他想说什么，又被她截住。
“好了，算我话多。”
“当儿子的面说妈的不是……”
“樱樱，对不起，我替我妈跟你道歉。”
“……”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会说这个话，总以为在他那里，就算他妈妈不对也不会说的……更别说，他不是也认为她是这样的女人么？
眼睛竟不由得一圈泛红，偏头闪过眸中的晶亮，也略过了他靠过来的意图。
高云霁一僵，握着她的手，还是轻声笑道：
“不过……毕竟是老人家，身体又不太好，以后看我面子上说话稍微温和一点，好不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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