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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疾
这次回后海世宽便和木新去把老宅的产权田地做了过继的手续，将它们全部转到清扬名下。——就是当年他跟刘家有过手续的那些；木新曾是家里的仆人，可以代表证人。他没有做成归还和赠送，而是卖卖，这样以后财产的过往不会有任何混沌;书礼的其他财产他也要求做了捐赠的书面证据：一山的树木、私塾和商行，只是泽园留了下来。
当然，他们还是住在老宅的。这自忙他们的去，丹儿就管着家里，周嫂则送孩子们上下学。一日冬善家的伙计阿前来说要接孩子们去吃晚饭，丹儿让他们去了。
末了来和看到冬善伺候他们仨吃，情绪非常高兴……
那吃着吃着满堂问她：“娘，我能不能把玩具送给哥哥？”
“当然能了，他们可是你的哥哥妹妹呢。”冬善应去。
“好。”满堂便看向启航。“大哥，一会儿我有玩具给你。”
“啥呀，咱们不是有很多吗？”启航说。
“没有那个。”满堂神秘道。
“好吧。”仨就胡乱吃了饭去了。阿前去将他的玩具柜子取出来，里面有独木舟、复杂的小船、木头小刀和一些棋具。启航看到那些小船喜欢得不得了。
“大哥，给你玩儿！”满堂递给他，“我不爱玩这个。”
“……真好！”启航看着高兴地说。他爱不释手地翻弄看去，满堂和杏然便去玩旁的。末了他依依不舍地将它们放回柜子。“哥，你等会儿。”满堂又说。
一会他回来。“娘说让前叔把玩具送去老家，我们在那儿玩。”
“好啊。”启航高兴道。来和见了。“启航，你这么喜欢船啊，那以后姑父给你买一个。”
“真的？啥时候呢？”启航便去他面前。“要大一点的。”
“好，姑父也会做的，等有时间就给你弄。”来和便说。
“……好吧。”阿前就扛着箱子送他们回去了。
吃着饭冬善对来和说：“说话儿可要算数啊！”
“什么？”来和懵道。
“说了给启航做船你就要做啊！”冬善说。
“咳，那不是随口说的嘛，还认真了？”来和笑道。
“……那怎么行？明儿就做。”冬善便撂了筷子。
“……好好好，我做我做。吃饭吧……王妈，给太太拿双筷子来！”
“好的，老爷！”
末了来和就认真地画了图找木匠去……老宅里，启航把小舟一片片拆开，然后又将它们归原……弄得熟悉后他便将那个复杂的小船拆开……过了几天来和做好了就给冬善看。“……真的有趣，和见到的一样呢！”冬善看了说。
“哈哈，”来和笑道，“这算啥呀，咱多得是。那让阿前给他们送去吧。”
“不，明儿我让厨房做些饭菜让他们过来，咱们也要和孩子好好培养感情了。”冬善道。
“好吧。”
“前叔，是不是我的玩具做好了？”第二日启航就问阿前。
“是的，所以来接你们去呢。”阿前说。
“好耶。”看到那船他更高兴了，兴奋地跑去冬善旁边。“三姑妈，船耶！”“好，以后再给你做更大的，好吗？”冬善说。
“好。”他又跑去来和跟前。“姑父，我真喜欢你！”
“哈哈哈，”来和被他的兴奋感染，“嗯，好。”
“爹，您真聪明！”满堂也对来和说，“您是最棒的！”
“……嗯！”
他们都是大孩子了，下学后便也和孩子们在外面玩耍跑闹。来和家，他发现自从孩子们常来吃饭冬善就高兴了不少，对他也温柔起来了。理了理原因他觉得是满堂养在老宅的缘故。后他便对冬善说要把满堂养在身边，和孩子多培养感情，且不让丹儿那么累。冬善去问了说只能回来吃晚饭，住还是要回去的。
“就那样吧，挺好的。”她说。
“好吧。”
家里便天天能听满堂说私塾里有趣的事儿。来和偶尔会抽查满堂的功课，他也背出来了。“不错儿，儿子，来，拿着。”他便总给满堂一点儿碎银鼓励。
几月后的一个傍晚冬善对满堂说：“满堂，阿前说有两日没见你哥哥去私塾了，是咋了呢？”
那小人看她一眼。“在家呢。姨妈和太爷爷回来了。”
“是吗？还真是的，他们回来他就不上学了呀！”冬善便道。
满堂眨巴眼睛。“还是……怎的？阿前……”
“太太！”阿前进来。
“启航夫子是咋说的？”
“好像说是脚疼，但不重。”阿前说。
“好，你去吧。”
“诶。”
冬善又看向满堂。“他是不是在外面玩儿跌跤了？”
“没有，哥他没事儿。”
“那是咋回事儿呢？”
“……太爷爷不给说。”
“你这孩子，可别急人了！好了，娘知道了会骂他的。”
满堂便看她……“姨妈用竹梢子抽他了，腿就棱了，一股股的。”
“什么？为什么呢？……是功课不好吗？还是打架了？”
“不是，哥哥功课很好。”
“……那快说！”
“姨妈打了他后他去向太爷爷告状，太爷爷不但不帮他还罚他又去跪了半个时辰。其间二爷爷要给他加个垫子还被太爷爷训斥了。”
冬善沉眉。“……咋这样呢？不行，娘得去看看是咋回事儿。”
“……娘，”……
末了冬善呆了半晌。“……抽的好！跪的好！要是娘在，还要多抽几鞭子，多跪半个时辰！”
“娘，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太爷爷说这不能让别人晓得。”
“娘知道了，你去玩吧。”
“嗯。”
来和看她又冷漠了。这变幻无常、忽冷忽热的表现让他心里不爽。再加上诸多小事儿的积累早让他窝了一肚子火。一日王妈休假一天，阿前去将满堂接回后又送货去了。
“过会儿让阿前带你出去吃饭，前面那家的狮子头可好吃了。”冬善对满堂言去。
“娘，你带我去吧，我们俩去。”满堂说。
“娘还不饿呢，你先在家胡乱吃点等着阿全，啊？”
“那你给我做蛋炒饭吧！”
“好，一会儿就要蛋炒饭。”
来和去到跟前，怒吼：“怎么，我儿子还值不得你给他做个蛋炒饭？海冬善，你它妈几个意思？”
“……”冬善被他的大怒吓了一跳。“咋了？就出去吃个饭咋了？”她也飙起来。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的儿子吗？还是英腾的儿子好？跟着我你很委屈是吧？”来和叫道。
“你就是东拉西扯，无理取闹！”
“你都不知道你那样儿！”
“我哪样儿？我就这样！”
他们吵了起来，叫得厉害，满堂看着不敢说什么，便默默出去了。他去和外面的孩子玩闹起来……一会儿木新回家，依稀看到有个灰头土脸的娃儿像他。“……满堂！”
那小人定住。“……真的是你！”木新去到跟前，见他仿个泥人似的。“你咋了呢，啊？快跟木爷爷说。”
满堂看他，不说话。“饿了，是吧？”木新便说。那小人眨眨眼。“好，那咱们吃饭去。”就牵上他手。一会儿他们路过布店，看店的伙计也定睛来。“……满堂？”石头闻了便来。
“……咋了？咋弄成这样？……木叔，”
“在外面玩呢。我说带他去吃个饭，到门口看看衣服就不走了，想是衣服脏了。便说带去老家他又怕老爷骂，我就想着先带他回去换个衣裳。”木新说。
“木叔，您先回去吧，他在我这儿没事儿的。”石头说。伙计便来将满堂带进去了。
秋月一会儿就做好了饭。“满堂，来，先吃饭！吃了饭咱们再换衣服，好吗？”见他不应。“……好吧，那就先把脏衣服脱了，在家里没人看见的。好不？”
“好。”一会儿海世宽就和丹儿来了……末了他亲自给满堂洗了澡换了衣服。丹儿觉得他的眼神就像寒霜一样冰冷……“……奶奶，”秋月跟她去了。
来和那里，铺子关了那二人各呆坐一旁……“奶奶……”他们看到丹儿都站了起来。
“吵，吵，你们接着吵啊？”丹儿大怒去，“娃也不要了，不管了，你们自己最重要！”
“奶奶，满堂怎么样？”冬善便道。
“我来是告诉你们两件事儿：第一 以后一个娃儿你们也不能养了，老爷要亲自养。第二你们考虑一下——和离吧。”她又看向来和。“小来，算我海家对不住你，孩子不能给你，其他的财产你拿走好了。”
“奶奶……”冬善看她生了大气。
“还有你！”丹儿又对她厉目去，“你做娘的给孩子做个饭咋了？”
“……我错了！”
“我话儿就撂在这儿，孩子你们甭来见了，去合计着好聚好散吧！”她就走了。
“……奶奶，”冬善落下泪来。
“善儿，善儿，是我的错儿！是我控制不住脾气。”来和急忙去她身旁。
冬善看他。“……或许奶奶说的对，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不……我改，我改！我以后不这样了。”
金家后院，满堂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那人怀里。“夫子来说你在班上卖你的砚台呢，说买了你的砚台算术就会变好，有这回事儿吗？”海世宽问他。
“……是的。”那小人说。
“怎么，你的砚台有这么神奇的魔力？”
“嗯。”
“那你不是骗人吗？骗人可就不是好娃子了。君子爱财可当取之有道啊。给太爷爷说说，你咋让三宝会做算术的？”
“聪爷爷的算术本来就不好，三宝要不学好点儿以后咋做生意呢。”那家伙说。
“是啊，那你的砚台就教会他了……”
“不，是我先卖砚台给他然后再教他的，这样三宝就会相信他能学好。”那小人笑道。
“那你咋教的？”
“我让他去买冰棍和茶叶蛋，算对了就给他一个吃，不对就不给。他想吃，便学好了。”
“哈哈哈，”海世宽听了，“好吧。”
阿忠说：“满堂啊，你不会是把那个一千两的砚台给卖了吧？那可是你太爷爷的宝贝呢。”
“没有，是姨妈买的，一两。我赚了葱爷爷一百文去。”
“咳，你那聪爷爷也是个小人！”
满堂打个哈欠，一会儿就睡去了。石头来将他抱走。
不给那俩养娃，冬善便常来老宅。夫妻俩不一起满堂还是亲他们的。启航被打跪了那一顿后也乖了不少，性子不再毛了。小米在家就对他异常严格，那玩过的玩具、被分解的一定要收拾好和复原，还要规矩地放去原处。
一个午里冬善又买了些东西去。寒暄会儿后小米对启航说：“启航，让三姑妈陪你玩会儿，娘要做饭去。跟三姑妈说说你去临安的事儿。”
“好。”
“去临安？来跟三姑妈说你去临安干啥？”冬善便问他去。
“三姑妈，我要去临安书院上学了。”启航高兴地说，“还要学习骑马和射箭呢。”
“啥时候去呢？”
“我娘说等我满了七岁就去。太爷爷也要去琼州。”
“那谁跟你去？”
“我娘说我长大了能照顾自己。她以后会常去京城，会去看我的。三姑妈，京城有江南宝船厂，有大船，我喜欢去的。以后我也要去宝船厂造大船。”
冬善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是吗？好的。”回后来和看她算起钱账。“没什么。”她说。“爷爷以后要去琼州，要带着满堂去那上学，启航调皮要送去京城书院。”
“那你也想去琼州？”来和便问。
“不能啊，奶奶都说了爷爷要亲自带。”冬善说。“他爹，要不咱们也去京城吧，还可以做药生意。米儿四处跑顾不了那多地方，咱们也能帮她照顾一下启航。另外石头的布店可能也要卖了，他们以后要长居蜀地。”
“这样啊……去京城可以的，那儿我也熟。”来和说。
“真的？”
“是的，那这儿就不要了？”
“不要了。但现在还不能挂牌，因为山爷爷那儿正在出售。他跟钱庄借了钱，钱庄挂了牌子。”
“好吧。”
进宝那里，的确他人在路上这边财产就已在售了。他要先去恭州呆一阵子，在那儿见些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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