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自这条消息之后就是无数条未接来电，看来陈墨找了她很久，就是没有找上她家来。

　　白露点开"自己"早些时候发的动态，只是一张照片，似是对夜景说晚安而已。
　　只是这样一张照片，怎么需要删除。
　　她想着，陈墨的电话正好打来，她只好接起。

　　「喂?」

　　「露露，那条拍窗外的动态马上删掉。」
　　「......为什么?」

　　「妳!......妳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

　　白露不解，不过是一张照片，难不成还能让人知道她住哪，她想着的时候，脑海突然浮现一句话。

　　"反正也......拍不到任何人。"
　　白露一楞，她是觉得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可回神发现，那只是幻觉。

　　「露露?说话啊。」

　　「喔......还有别的事情吗?」
　　白露试探性开口，原来陈墨只是打过来提醒她记得删动态而已。

　　白露敷衍过后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最后还是收拾起了客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在这，但眼前这样脏乱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看了手机里的讯息、看了许多网上的资料......她才发现这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没有信息素支配的世界。

　　这本该是她的愿望，可实现了......却无法接受。
　　伊兹呢?还是冷绥光呢?
　　她的爱人呢?

　　白露在手机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这两个人的讯息。
　　只在相簿里找到一张两人的合照。

　　与她拍照的该是冷绥光，毕竟脖颈上的纹身是唯一能分辨两人的不同之处。

　　她想给冷绥光发去消息，可回覆她的只是红色惊叹号。
　　似乎这里的她明天午后还有工作，好像......是跟白祁会面。

　　有必要吗?
　　明明都跟白祁那么熟识了，怎么还需要亲自见她?

　　「露露，总编那边说好了，还跟以前一样......妳可以吗?」

　　「......我?什么事情啊?」
　　白露午后就被陈墨接出门，在车上陈墨叮嘱白露。
　　只是她听不懂。

　　「almost大开，妳忘了?这次人选都是白祁亲自定的，妳得拿下了，不然空白期两年怎么弥补?」

　　......空白期?
　　她没有过啊，别说一年，连半年都没有过。

　　她只能听着陈墨千叮咛万嘱咐。

　　「原本内定了漪京，但是妳今天去了应该就能换上妳，对方答应过，我想不会轻易反悔......露露，这次机会很好，还是认识的，妳千万要把握住这次大开。」

　　「喔......好。」
　　陈墨看着居然回应自己的白露，她神色略有讶异。
　　毕竟她知道白露最最不喜欢她擅自决定这种事情。

　　「露露......妳今天，不太对劲阿。」

　　白露望向前座的陈墨。

　　「没有啊，怎么了吗?」
　　看着白露心情似乎比昨日好......明明自己预告过要去让白露做那种事情，以前白露总会对她抱怨......。

　　可今天却没有。

　　白露化好妆后被送进会议室，门外是陈墨等着。
　　她已经做好在白露出来后自己会遭一顿骂的心理准备。
　　只见出来的不是白露，而是白祁，甚至人还摀着自己的左脸颊......。

　　「......白总编?您这......。」

　　「阿，妳在这等阿，白露她......是不是很久没有过了?」

　　陈墨虽然不清楚白露的私生活怎么样，但是看白祁这样，不用问也知道她遭了顿打。

　　「这......我不太清楚。」

　　「算了，有旁的都晚上说吧，一样，这边工作结束我会把她接走，大开的事情一样定了。」
　　白祁这么阔绰是她没想过的，多数人碰了壁就会匆匆打消说好的约定。

　　可白祁没有。

　　目送白祁走远，她才接到从会议室出来的白露。

　　「露露，妳打了白总编?」
　　见白露出来，陈墨就上前想说她一顿，可......见白露满脸绯红，她又说不出口。

　　此刻的白露想起了她在会议室与白祁接吻的画面......甚至想起了工作后即将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她将......经历一遍这个自己的人生。

　　这就是冷绥光带她去见椋辞的原因吗?
　　难道自己不断想起的那些画面就是这个世界的画面吗?
　　那为什么......又要自己遗忘这些?

　　还是......现在记起的一切都是梦?

　　至少还是能改变的，对，只要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就能避免的。

　　白露突然庆幸记起这些，让她还有机会改变一切。

　　「嗯......动手了。」

　　「......算了，楚茗，带她去摄影棚，结束之后带去侧门，妳就可以下班了。」
　　陈墨对一直待在墙边看手机的人说，白露望去，才发现了楚茗。

　　这里的楚茗看着安静，却又疏远。
　　她认识的楚茗不是这样的。

　　「陈姊，东侧门吗?」

　　「嗯，对，我去跟另一个棚，白露交给妳了。」

　　「好的......那白小姐，这边走。」
　　白露跟着楚茗往摄影棚去，周围人见了白露来，就各自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就连楚茗的朋友看见了她，也匆匆拉走楚茗。

　　她听不清周围人窃窃私语在说些什么，只是能猜到......可能跟昨晚的动态有关。
　　那条动态最后没删除，到现在还挂在热搜上还没褪去热度。

　　白露结束拍摄后被楚茗送到了东侧门，在楚茗的注视下上了白祁的车。

　　车内只有白祁在等着她。

　　「露露，来了?」
　　白祁正看着手机，听见有人开门了，她才抬头。

　　「......妆都没卸，就这么急?」
　　白露没有回话，只是乖乖坐在白祁身边。

　　「我多爱妳啊，为了妳，漪京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白祁让司机开车，她牵起白露的手亲吻。

　　「嗯，露露?」
　　「......别、别这样。」
　　白露想抽回手，却被白祁死死抓住。

　　白露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进到酒店房间的，似是白祁半哄半骗着的、也是可能是喝了白祁给的果汁......。

　　等她回神的时候自已已经赤身躺在双人床上。
　　白露慌忙起身，她看了看周围。

　　这里与进入催眠前待的酒店一样......。
　　浴室传来水声，看来白祁还在洗澡。

　　她下了床就想捡起衣服换上走人，可玄关门却开了。

　　来人不可能会是白祁，那会是谁?

　　冷绥光收了白祁的消息准时到门口，她站了许久最后还是用白祁预留在前台的房卡进门。
　　才推门进去，就看到白露拉着自己衣服掩盖身体......赤脚站在磁砖地上的画面。

　　「白、白露......。」
　　白露慌了，谁都想过，可她就没想过来的人会是冷绥光。

　　记忆中没有这段，只有......她与白祁缠绵交颈的画面。

　　「......妳怎么在这里。」

　　「我......。」
　　见白露这样慌张，不对......白露从不在她面前慌张，眼前的白露似乎不是她。

　　冷绥光心软了，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白露身上。

　　深秋时分，她习惯穿长度及踝的大衣。
　　正正好把白露整个人包裹住。

　　「白露，是白祁?对不对?」

　　白露窝在冷绥光怀里，直到感受到外来的温暖，白露紧绷的精神才逐渐放松，才意识到刚刚在这间房间都发生什么了事情。

　　「不哭了......不哭了，我带妳走，好不好?」
　　白露只顾着点头，任冷绥光抱起。

　　直到两人下楼，冷绥光把人送上副驾，她才拿出手机发消息给白祁。

　　她并非想抢白祁的一夜春宵，只是接了白祁的消息过来......就看到了这个画面。

　　自己心心念念两年的爱人。
　　就是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当初自己离开的仓促，一点准备都没有给过白露。
　　现在看她这样......冷绥光更加自责自己当时的毅然决然
　　。

　　「......是我不好，当年......。」
　　「冷绥光......妳是冷绥光对不对?是不是?」
　　白露还未从惊吓中完全缓过来，在她眼前的人就是冷绥光，不是什么伊兹。

　　「......妳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白露看着吓得不轻，冷绥光所有想说的话都塞回的嗓子里。

　　就是执着于她，也不敢这时候说任何重话。

　　带着白露回到自己家，放了热水、热了点牛奶给白露，直到人睡着了她才给陈墨发去消息。
　　不过陈墨只在乎白露今晚怎么就放了白祁鸽子，还说等白露醒后必须让她把人送回公司。

　　她能怎么办?
　　只能照做。

　　白露的合约在季恩夕手上，她动不了分毫。
　　可是......白露像是变了个人，她受得了陈墨的说教吗?
　　冷绥光认为不能，也听不了。

　　「陈姊，等她醒了再说吧。」

　　「......她似乎，出了点问题。」

　　冷绥光说着，时不时回头看看已经睡着的白露。
　　她不知道白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换了个人。

　　三荒看着还熟睡的白露许久，白祁都已经醒了一段时间。

　　照理来说催眠还能唤醒，怎么......她就唤不醒白露，难道自己有问题?
　　白祁整理自己躺皱了的衣服，她回头看了看还沉睡的白露。

　　「......这种情况，以前有过吗?」
　　问的自然是三荒，可明显的，她没遇过。

　　「按理来说我唤醒了，她就会醒来......但是，似乎没有转醒的征兆。」

　　「妳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怎么问我?」
　　三荒跳下床，她原本坐在白露床边守着人，可现在她叫不醒，守着到底没用。

　　「因为比起我，这里更认识她的只有妳。」

　　「我知道一个人，说不定她可以叫醒白露......。」
　　白祁想了想，她只想得到陈墨。
　　她找回的"记忆"中就有陈墨的存在，也许......她能帮上忙。

　　「那妳请她过来。」

　　三荒说完又坐回了床上，起先还安安分分坐着，现在干脆盘起腿了。

　　也不在乎短裙会不会走光。

　　白祁给陈墨发去消息，人似乎还没休息，得了消息就匆匆过来。

　　......一同来的还有冷绥光。

　　冷绥光人都躺在家看电视了，结果被找上门的陈墨拉出家门，连拖鞋都来不及换。

　　「......这么急着找我出来干嘛?」

　　人被塞进车里，冷绥光都没想到陈墨这身板还推得动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白祁约了白露在酒店，似乎......出事了。」

　　「......哪方面的。」
　　冷绥光刚才的漫不经心全消散了，"前世"她知道这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没想过来得这么快。

　　甚至她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应该......不是我们想的那方面，白祁只说白露......醒不来了。」

　　「醒不来?」

　　「具体等我们到了再问。」
　　陈墨说完又踩下油门，看来比起她，陈墨更着急。
　　两人把车交给工作人员，看了白祁发来的消息就上楼了。

　　「......还是15楼。」

　　「真的，不得不面对吗?」
　　陈墨看着逐渐上升的楼层，虽然知道不是与"前世"发生一样的事情。

　　可就是放不下心。

　　「陈墨......我们尽力了，可能，她真的会想起来。」

　　「妳找的那个人也没用?」
　　冷绥光摇头。

　　「不好说吧。只是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而已，我前段时间托她的福见过"前世"的白露，她是答应了不会让她想起前世......可是这个世界会怎么运作，我们都来这么久了，有摸透过吗?」
　　这句让话陈墨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是没有过。」

　　她来得比冷绥光早太多，比冷绥光清楚这个世界虽然围着白露运转、虽然改变了很多"前世"那些对白露造成伤害的事情。

　　要躲，白露到底躲不掉。

　　世界还是要她面对一场痛彻心扉的别离。

　　两人站在房门前许久，还是冷绥光推开的门。

　　「......这么快?」
　　白祁听玄关处有开门声，她走上几步迎，冷绥光只是错过她停在白露床前。

　　「她睡多久了?」
　　问的是三荒。

　　「可能......一个小时了。」

　　「妳做了什么。」
　　她问三荒，看着人盘腿坐在床尾，她恨不得把人拽下床好好审问，可周围有白祁、有陈墨，她不能轻易这么干。

　　「我......让她进入催眠状态，寻找丢失的记忆。」

　　"丢失的记忆。"

　　就是陈墨也听明白了白露现在在睡眠状态中看到了什么。

　　她亲身经历了第二次"前世"陈墨不敢想象这个白露能不能受得住。

　　「冷绥光......这还，有办法吗?」
　　只见冷绥光深叹口气，甚至跪在了床前。

　　「没办法了。」

　　「......什么?」

　　「我说，没办法了。」
　　「为什么没办法了。」
　　冷绥光平复情绪后起身。

　　「她以"前世"身分重新度过一次那些记忆，还可能......全部都想起来了。」

　　「我真没想过催眠还有这种能力......以为让她的"前世"干预了就能躲过，看来是我草率了。」

　　三荒听着冷绥光跟陈墨的对话，就算不知道也猜到了半分。

　　......她动了这个世界最不该动的人。

　　要想让白露醒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能......让别人进入白露的梦境。

　　「也不是没有办法。」
　　三荒开口，她起身走到自己的包旁边，她带的包很大，她从里面拿出了个小兔子抱枕抱在怀里，又跳回沙发上盘腿。

　　「......妳说。」

　　冷绥光看着人抱着兔子，三荒看上去就像孩子一样。

　　「找个人进入她的梦境。」
　　在场三人都没想过这个方法，目光都在三荒身上。

　　「但是......妳、经过催眠不能进去，妳、定力不够也进不去......至于妳。」
　　三荒看着冷绥光的眼睛不说话。

　　「她......?她怎么了?」
　　陈墨问起，只见三荒揉了揉兔子耳朵。

　　「......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妳是谁。」

　　白祁的视线投向冷绥光身上，陈墨清楚内情，只得闭上嘴不继续说话。

　　「妳怎么来的。」
　　三荒只顾着问，也不顾自己手上兔子的耳朵被她揉皱。

　　「我......。」
　　冷绥光拿起她挂在脖颈上的项链。

　　「这个，我用这个来的。」

　　「......但是妳只有半条命，不能入她的梦。」

　　「我可以，也愿意。」

　　「就算出不了梦，妳也甘愿?」
　　这一刻还是要来，陈墨看着冷绥光点头答应，并且摘掉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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