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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宾
这件事情的真伪也不是皇后一人说了算,况且,这本来也就是事实。
皇上心中霸气的想着,他确实当初打算为了婳懿做一回‘昏庸’之人来着,要不是婳懿的拒绝和纪风的规劝,也是不能知晓如今这个帝位坐着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朕从前是有过这样的打算,皇后可知晓是为何?”皇后看着皇上这般大方的就承认,这一件事情如同一根利刺,卡着皇后和皇上多年。
“臣妾自知没有婳贵妃那般的美貌,不能让皇上喜欢,可是臣妾自认为从未亏待过宫中嫔妃、下人,更是善待皇上的皇子和公主,悉心伺候皇上和太后多年,又为皇上诞下太子和婧和,为何你总是对臣妾不满!”
这是皇后头一回对皇上说出自己的委屈,她也不甚得知,当初自己与皇上在太后的撮合下结为夫妻,即使是夫君并不爱自己,却也以为可以就这样相敬如宾的过上一辈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好呢。
“你自嫁给朕之后,一直悉心伺候朕和母后,又为了朕诞下嫡子,从前打理着王府井井有条,后来朕登基之后又管理着这偌大的后宫,这方面你确实是做的不错。”
“可是,你万万不该的是谋害皇嗣,妒忌嫔妃,你曾多次指使太医院以送坐胎药的名义为宫中多位嫔妃送去避孕的汤药,宫中历来嫡庶尊卑有别,这一点,你是做到了极致。”
“再说你的父亲,丞相是朕一手将他提拔上来,这些年里他在朝中姑息养奸,不是他的门生一律不予重用,这些事情你敢说你都不知道?”
“皇后,朕还是那句话当初既然是立了你为朕的皇后,朕便是不会轻易的废除了你,前几日你私自出宫朕没有要怪罪你,你也该要知足,这些时候就好生在宫中待着吧。”
皇上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和,没有一点儿生气和怪罪的意思。
反而就是他这样的态度才让皇后心中难受,这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皇上会发怒,会和她生气,反倒是他这样无所谓的模样,才是真正的让她觉得二人间的夫妻情分早已散尽......
“皇上还有心思来管臣妾吗?如今宫中皇嗣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就是不知一直得您宠爱的婳贵妃,什么时候能再给你诞下皇嗣。”宫中的局势皇后大概的也清楚了些,除了婳懿外,就是徐昭仪和德妃最是让人忌惮,这二人都不是个善茬。
“皇后的身子想来也不是那么的好,朕既然已经册立了婳儿为副后,你便将宫中的事情都交给她吧,只要你好生休养便是。”皇上面色不佳,尤其是在听到皇后说到关于婳懿的事情后,他心中对皇后的不满又是多了一些。
突然的想起来一事,皇上心想着若是睿亲王知晓了皇后犯下的事情,会不会在朝堂上提出废后的提议。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发生了,那太子可怎么办?
皇上吐出一口浊气,暗自打定了主意可是不能让睿亲王知晓皇后犯下的事情,他可是一直就觉得婳懿位居妾室,很是委屈的很。
自那日皇上去过坤宁宫看望皇后之后,便没有再单独的见过皇后。
至于皇后那边,这些时候也就是禧贵嫔和栗婕妤来请安过一次,不过都被拒之门外,皇后就是有心想让她二人进来,也架不住身边都是皇上的人。
懿帝六年元月初一一大早上的,众嫔妃便齐齐的以皇后为首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昨儿是除夕,皇后也是自那日之后头一回再见到皇上,更是见到了许久没有见到过的太子和婧和。
这些日子里,皇后倒是没有再多询问宫中事务,而是独自在宫中养身子,似乎她的出现有了一点儿影响,却又似乎影响的不大。
太后和德太妃面露喜色的坐在上位看着殿中站着的花儿一般的女人,都是十分的满意。
“呵呵,太后你瞧,这皇后的身子好了起来,徐昭仪的肚子臣妾瞧着像是大了一些啊,这一回没准儿就又是一位皇子呢。”听着她说这话,太后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自从德妃诞下了皇子后,她也就只有皇后这一大心病,再无其他的。
“徐昭仪很是懂事,哈哈,景春,一会儿将哀家的鎏金镯子拿来,赐给徐昭仪安胎吧。”看得出来太后今日的心情大好,其实她倒是不在乎徐昭仪或者是别的嫔妃诞下皇嗣,左右都不过是锦上添花。
“臣妾多谢太后赏赐。”徐昭仪今日将裕元都给带来,先前他的脸一直肿大的很,用了婳懿给的药后,也好了许多,否则她也不敢,更是怕裕元先前的模样吓坏了太后。
皇后看着太后对徐昭仪如此厚爱,心中不免会有些不是个滋味,当着太后的面呢,她也不好表现的出来,只能佯装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说道:“这镯子是当初兼彦出生的时候,先帝送给太后,如今太后又肯将这镯子给你,你可莫要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啊。”
徐昭仪是没有想过这镯子竟然如此贵重,她是知道太后对她是一向不薄,只是这东西突然她也觉得有些贵重的不敢接受。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厚爱,只是臣妾原先不知这镯子这般贵重,还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臣妾实在是不敢收受如此厚礼。”
“哈哈,皇后也是多嘴了,不过一件首饰而已,再说你若是觉得贵重了,便就留着给裕元日后娶王妃时当作他的聘礼了。”太后是不在乎一个镯子,虽是先帝所赐,却也算不得什么,对她来说先帝赐给她最好的,该是皇上这一个养子了。
也是听到太后都这样说了,徐昭仪也就没有再矫情,大大方方的写过恩后,便让涟漪收下了那镯子。
“徐昭仪如今可真是有福气了,就是没有能为皇上诞下皇子,是个公主也好啊。”栗婕妤瞧着徐昭仪这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就只觉得恶心。
“这你可就说对了,徐姐姐可是备了好些粉色的衣裳,说是要是能有一个如靖媛公主这样可爱的女儿,可就是最好了。”还没有等到徐昭仪开口,玉贵嫔就率先替她说道,她是不能理解为何宫中嫔妃总是要将生皇子当作最为要紧的事情。
栗婕妤是自从皇后身子好了些,加上又有禧贵嫔的帮助,便是觉得又有了靠山,加上她自认以她的资历玉贵嫔还没有资格同她这般说话。
自然就与玉贵嫔争辩了起来。
面对她二人的辩论,太后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要拿婳懿来开刀,谁让她是皇贵妃呢。
“还真是反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皇贵妃,这就是你主理的六宫,平时又是如何约束底下的嫔妃的呢?”太后对婳懿一人独大早已不满,就是没有德妃入宫,她也断断不会让婳懿越发的独大,让她在宫中立威作福惯了,自己这个太后还能有什么权力在手中。
婳懿本就是个脸皮厚的,面对太后的指责她是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何况扪心自问,她素日里本来就没有管过什么,除非就是心情来了,或者徐熙有想帮着的,一般她是不大会出手。
婳懿面无表情,带着冷冽的眸子看了眼方才发生争执的玉贵嫔和栗婕妤,刚刚好二人的宫殿都是处于西六宫,正好是德妃的管辖范围,既然太后是要拿她来开口,那婳懿也就毫不客气的指着德妃,居高临下的指责她道:“你是主管西六宫的,平时是怎么管理的?害得我白白的被太后给说了一嘴!”
德妃是万万没有想到,婳懿会将此事的矛头对准她,她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尤其是玉贵嫔那性子,连皇上都说她是天真率直,她又不如玉贵嫔那般得宠,就是管了也不能说什么。
“请皇贵妃恕罪,皇上最是喜欢玉贵嫔的性子,说是最有烟火气呢,至于栗婕妤,素日里多和禧贵嫔走的近些,再说,臣妾只是协理六宫,许多事情都不敢僭越了规矩。”
“德妃娘娘说的也不是没有理由啊,这,咱们入宫后除了要伺候皇上和太后外,还要伺候好皇后娘娘的,这皇后休养身子期间,宫中一应事务可都是皇贵妃您一人说了算啊。”萧婕妤始终是德妃一手调教出来,这样的时候怎能不站在德妃的身后。
婳懿挑了一下眉头,这些女人是不是很久没有被她给欺负过,都忘了自己的性子了?
“连萧婕妤都懂得的道理,皇贵妃却不懂得,不如依哀家看,你还是继续做你那个逍遥法外的婳妃吧。”太后说完后,婳懿才明白原来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换了从前婳懿或许不会在乎位份,历经这两年后,她是越发的觉得宫中的水太深了,先是皇上的嘱咐,又有翊坤宫那几个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孩子,要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们受苦,那可就是罪过了。
更有,皇上知道太后因为这事情就降了自己的位份,那还不得说自己没有用。
既然太后都这样说了,那婳懿只能拿出历代宠妃惯用的伎俩,也好让太后和宫里的嫔妃看看,自己也是个背后有人的人,“太后说了可不算,册立我做皇贵妃的人是皇上,得问问皇上愿不愿意让我做婳妃。”
“有件事情我倒是忘记了,睿亲王今日一大早就让人给我送来了新鲜包好的汤圆,味道不错,一会儿我让人给太后还有德太妃和庆太妃送来。”婳懿是简单的想着,搬出睿亲王来说话,倒是要看看,太后还会不会再说一句她不能做皇贵妃的话。
太后是清楚的知道,就算是皇上日后要册立继后,也不能贸然举荐,毕竟睿亲王如今的地位更甚从前,皇上手中的兵权到底也还不能与睿亲王相抵抗。
“皇贵妃与睿亲王关系倒是好,难得你肯有这份孝心,哀家是最不爱吃那汤圆的,不过德太妃和庆太妃喜欢,你就拿些来给她二人也好。”这时太后难得的退了一步,连她都亲口唤了婳懿为皇贵妃,还能有谁敢再多说什么。
这算是今日发生的一场小小闹剧了,接着便是宫中皇子、公主给太后拜年,然后便是宗室子女。
太后看着这偌大的宫殿,乌泱泱的站着的都是濮阳氏的皇子、皇孙,是由衷的高兴,皇室枝繁叶茂是国家的一大喜事。
“呵呵,太后最是喜欢孩子,今儿过年见着可是看的眼睛都花了呢。”皇后心满意足的看着太子,想他如今身子是好了不少,不像从前那样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这事情说来也是奇怪的,每年下雪太子几乎都会感染风寒,今年也不知是为何,太子的身子不仅是没有一点儿染病的迹象,今日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还连斗篷都没有穿着,便穿着礼服来给太后请安。
“太子自从搬去养心殿住过后,身子是好了不少,果然还是皇上住的地方,龙气旺盛些,连带着太子的身子都好了些了。”庆太妃都发觉太子的脸色确实是要比从前好了许多。
被她这样一说,婳懿顺势看了太子一眼,上下打量一番,暂时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倒是脸色红润,呼吸也比从前要均匀有力一些,按道理一个自幼中了胎毒,又曾被人服用了大补之药后的身子,能是如今的模样?
许是想着这里人多,婳懿只将心中的疑惑埋藏于心底,没有多说一句,只是她的小动作还是被坐在她对面的芷鹤给发现了。
“太子不过是身子虚弱些,又不像是皇贵妃所生的三皇子一般,都这么大了连句话都不会说,给母后请安都还要乳母代之,说起来会不会是皇贵妃从前作恶多端的缘故,所以才会报应到了孩子身上。”芷鹤的一番言语让兼廉听了很是不痛快,只婳懿像个没事儿一般,还有裕厘也是,就像根本没有听懂芷鹤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兼廉怒瞪了芷鹤一眼,平时他就是与裕厘走的很近,也很喜欢这个侄儿,怎会容忍旁人这样说他,自然是要与她争论一番了。
“大过年的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丢人!如你这样一说,你从前小产过是不是因为自己也作恶多端才会如此啊?”兼廉是说的有些过分了,连婳懿都觉得他如此说来有些不给芷鹤面子了。
果然,芷鹤见兼廉这样说自己,心中必定是不痛快,如今她也是刚刚才生产完不久,也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她才觉得能有资格说一嘴婳懿。
“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人呢。”泓晞在芷鹤还没有开口前便率先说道,以为是泓晞在帮着自己的芷鹤,心中的怒火总算是消下去一半,却被泓晞在说完话后,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他说道:“你也是,婳懿美人是你能轻易说的,没个规矩。”
“哈哈哈,芷鹤,你就省省吧,你方才说的话要是传到皇兄的耳朵里,仔细他生气。”杜若也适时说上一嘴。
见这么些人都站在自己的身边帮着自己,婳懿肯定是无比的骄傲,挑衅的看了一眼芷鹤,就又继续端庄的坐好。
“你们几个从小就爱拌嘴,今儿可是过年,新年第一天就吵吵闹闹的。哀家今日让人备了好些轿饺子,你们一会儿都用些吧。六皇子今日可来了?哀家昨儿在宴席上才得知竟然有人对他下毒,当真是心狠手辣。”太后显然是没有将方才是事情放在心上,倒也不是她大度,只能怪婳懿太有本事了些,能让泓晞和兼廉都这么帮着,护着。
“回太后,裕元身子已无大碍,多谢太后关心。”徐昭仪这样说了,太后才安心了一些,在站着的皇子中寻到裕元的身影,便对他亲昵的挥挥手,示意他走上前来让自己看看。
裕元在乳母的陪伴下走到太后跟前,瞧他已经恢复大半的小脸,还能隐约看到先前肿大的痕迹,好在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好生的养着便能恢复起来。
“哎哟,裕元这样好看的脸,可得好生将养着,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人查到了没有啊?徐昭仪也是太有孝心了,既然裕元身子不适,就让他好生养着吧,这大冷天的还要来给哀家这个老婆子请安做甚。”太后轻轻的抚摸着裕元的小脸,满是心疼的说道。
“臣妾多谢太后体桖,昨儿的除夕家宴就得皇上特许,让裕元在宫中休养,今儿本是初一,加上裕元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太后,他也想您,这才将他带来。此番也是宫人们大意了些,才使得裕元不慎中了漆树之毒,也是亏得皇贵妃妙手回春,他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不然臣妾也是断断不敢
将他带来,免得污了太后的慧眼。”
徐昭仪一直都是这么个会说话的主,婳懿是将她说的都给听了进去,就如德太妃总是劝诫自己说的,要自己多学学徐昭仪这般,天长地久下来太后肯定是会喜欢自己的。
可这能怎么办,婳懿是一想起太后利用皇上的时候,她就生气,根本就没有心情要与她好言好语说着。
“哀家是裕元的皇祖母,他有事哀家自然是要关心的,要不是昨儿皇后说了一嘴,还不知要被你给瞒到什么时候。”太后嘴上说着有些怪罪徐昭仪,倒也不是真的要怪罪,这徐昭仪太过于懂事了些,不怪德妃争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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