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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
离除夕到来的日子,越发的近了。
六皇子裕元在周太医的悉心照料下,也好了不少,脸也没有以往那般的肿大,说话比起从前来是要清晰了些。
看着他一天天的好起来,徐昭仪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她是真的害怕要是裕元日后留下了什么痕迹在脸上,那便是不好看,很容易就会惹人嫌弃。
近来也发生了一件更为巧合的事情,禧贵嫔册封仪式当天,正当她要上香的时候,发髻上戴着的簪子莫名的掉了下来,摔到了地上。
本来人人都以为是不祥之兆,宫中却传来了皇后凤体愈合的消息。
后来众人都才知晓,原来禧贵嫔掉下来的簪子是刚刚入宫的时候,惠安贵妃赏赐给她的,皇后是因为她才会凤体违和多年而不愈,加上先前又一直是禧贵嫔在一旁伺候,原本都是因为惠安贵妃带来的晦气,皇后的身子才会一直不好,如今她的东西都坏掉了,皇后自然也就恢复过来。
得知皇后恢复的消息时,宫中最为震惊的人便是德妃和容贵嫔,她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还会有愈合的这一天。
至于太后是震惊之余,也渐渐的发现皇后凤体愈合的过程与先帝有些相似,虽说是没有证据,可她凭着直觉想着,这其中或许与婳懿有脱不了的干系。
原本她是想让人去查查皇后近来服用过的药物,最终也还是随着朝中有大臣指出先前那位向皇上进言为皇后祈福的大臣,有贪污之嫌时,便就不了了之了。
除夕到来的前三天,皇后一大早就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正好今日皇上也心有灵犀的在此。
“皇后大病初愈,不好好的养着,怎么这大冷的天还出来了。”太后像是许久没有见到皇后,突然见到她来之后很是高兴,关怀的询问着。
“臣妾得太后日夜挂念,如今身子痊愈特意来给太后请安,还望太后莫要嫌弃了臣妾这带了病气的身子。”皇后今日的面色倒是还好些,没有那大病一场的苍白面色。
自从皇后来了慈宁宫,来这里为太后请安的嫔妃都悉数的站了起来,婳懿虽也是站着,却没有行宫中规矩,连身怀有孕的徐昭仪都还屈着身子。
皇后只顾着和太后说话,也就无暇顾及她们了。
“瞧你这说的是个什么话,你是哀家亲自选的皇后,自你身子不适以来,哀家可是时常都担心的很。”太后对于皇后恢复起来,算是想明白,秦太医都说了的事情,她还能恢复过来便是她的命吧。
“臣妾多谢太后关怀。”皇后对着太后微微行礼,转而又看了皇上一眼,他的身旁还是有婳懿在一旁陪着,“臣妾先前身子一直不适,让皇上担心了。”
“呵呵,你是朕的皇后,朕关心你,不是最应该的嘛。”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婳懿一眼。
遥想当初先帝就是在鬼门关的时候被婳懿拉了一把,便能多活了几年,看着皇后今日这般有精神气,若真的是婳懿干的,那估计是用了同一种法子吧。
皇上方才的小动作皇后自然是瞧见了的,眼看着自己在坤宁宫趟了两年,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不闻不问,这个时候都还不忘了那个女人。
皇后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看着婳懿如今这已然是一副正主的派头,她如何还能忍受,“是啊,臣妾与皇上夫妻一心,与旁人自然是不一样些。婳贵妃,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也是啊。”婳懿站直了腰杆,没有再给皇后行礼,反正皇后与她注定是水火不容的,冠冕堂皇的话就是她说了,也只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皇后对于婳懿说的,依然是保持着她从前的大度,倾直的坐到了婳懿方才坐的位置,这是在宣示她身为中宫的主权吧。
好在婳懿本就是个随意的,且依着规矩她本该坐在那里才是。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底下的嫔妃以婳懿为首,齐齐的向皇后请安。
婳懿的请安是一如既往的有些敷衍,除她之外别的嫔妃都是屈着身子给皇后行礼请安,这也是一别两年后的一次请安。
只是这有些苦了徐昭仪,她屈着身子有些时候,皇后都没有要让她们平身。
“都起来吧。”过了几息,皇后才终于开口。
徐昭仪要不是有涟漪搀扶着,怕是要摔倒在地上,皇后注意到徐昭仪连坐下都有些小心翼翼,又是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不免会让皇后想到她这是有喜了吧。
“徐贵嫔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小心啊。”皇后几乎还保留着两年前的眼光,对婳懿和徐昭仪都是唤着她们从前的位份。
“皇后娘娘,徐昭仪这是又有了身孕,很快就又要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了。”李德妃贴心的对皇后解释。
确实也是如此,皇后在坤宁宫待了整整两年多了,身边的人又都是皇上的人,她不知道宫中近来的情况也属意料之中。
“昭仪?本宫养病多年,还不知道宫中姐妹都还有晋封的呢。”皇后这话便是说的有些有意了,其中的意思皇上是听出来,但是也不能代表说旁人就会听不出来。
“都两年了,有嫔妃晋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婳懿不冷不热的看着皇后说,方才皇后的那个意思该不会是要说皇上只会晋封自己的位份吧,这是又要如从前那般一样给自己宿敌?
“是啊,皇后娘娘这两年一直养病,都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呢,这些时候徐昭仪和李德妃娘娘分别为皇上诞下了六皇子和七皇子,皇上和太后可欢喜了。”说话的是禧贵嫔,她也是自此番晋封后,才终于是有了可以伺候皇上一次的机会。
现在皇后的到来,于她来说,也是恢复以往地位的机会。
在听到宫中又平安诞下了两位皇子后,皇后的心暗自悬了一下,旁人也就算了,宫中最不应该有皇子的嫔妃除了婳懿外,还有李族的人不该有,怎么偏偏她们都有了。
“这是好事啊,皇室枝叶繁茂是喜事。”皇后笑着看向徐昭仪的肚子说道,“婳贵妃是宫中最得宠的嫔妃,什么时候也该为皇上诞下皇子了吧。”
这便是又一次的说到了婳懿的痛上,她强忍着内心的伤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慵懒的说着:“生孩子会变老的,皇后不会想看到我年老色衰的那天吧。”
“呵呵,你们瞧瞧她这张嘴,还这样年轻的岁数,就说自己要老了。”皇上自然是知道婳懿方才那漫不经心都是装的,一直没有说的是,婳懿偶尔还是会拿着给靖煦的衣裳发呆。
“是啊,皇贵妃最是貌美,又有皇上的宠爱和庇佑,必定会青春永驻的。”庆婕妤一直就觉得婳懿长得好看,尤其是皇上说的本就是真理。
婳懿被皇上和庆婕妤当众夸赞,脸上装作一丝不好意思,羞涩的底下了头。
皇后只是冷笑一声,就看着婳懿如今正风光得意吧,看她跌入神坛的那天。
自从皇后身子恢复起来后,便是有些隐约的打破了宫中原本的格局,尤其是当她得知婳懿将宫中分为东六宫、西六宫管着的时候,凭着一己之力将这样的模式打破。
好在婳懿也不是吃素的,根本就没有打算给皇后这一个面子,不然她以后如何在宫中立足。
这件事情太后是持中不语,冷眼看着皇后与婳懿争论不下,事情的最后自然是皇上站在婳懿背后,并说这两年来宫里皆是如此,加上宫中协理六宫的嫔妃颇多,如此一来正好。
也是由于皇上都这样说了,皇后才没有再多言,只能由着婳懿一手操控的格局来。
而那日离去慈宁宫后,皇后才从禧贵嫔的嘴里得知自从她关禁闭的两年里,原来她也不是那么的好过,还是前几日才能见到皇上一面。
只是皇后在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皇上以太子的储君之位威胁,他才辞去了丞相的位置,如此闻人一族在朝堂上能出一份力的,也就是只有淮树一人。
“皇上还真是心狠啊,这些年皇贵妃一直都没再能有孩子,瞧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倒是便宜了徐昭仪和德妃了。”皇后看向禧贵嫔说道,其实仔细想了想,她这些年里也不是那么的好过,虽然成功的进宫做了皇上的女人,却四处被婳懿给压制。
不然凭借她的美貌,怎么也不会受到冷落的地步。
“这,皇后娘娘不是臣妾不争气,你是不知道,自你养病期间,臣妾想了不少法子接近皇上,可是都被皇贵妃给制止,后来也不知道是她在皇上跟前吹了什么枕头风,让皇上下令,不许臣妾再私自出宫,连婧和求情都没有用。”
禧贵嫔与皇后一直以来的关系,虽谈不上有多好,可在家族荣耀面前,如今宫中能让皇后放心相信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皇后略微的看了一下周围,有二位嬷嬷一直都在殿中伺候,她知道这都是福瑞派来照顾她的,故而有些话也就不能说得太多。
“她一直就是那样的性子,谁让皇上喜欢她呢。”皇后说着,拿起了一块参片含在嘴里,果然,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起来。
禧贵嫔注意到皇后此刻的动作,心下便是明白了些,尤其是趁着今日皇后私自出宫,皇上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便是知道看在太子的份上,皇上怎么也不会轻易惩罚了她。
这不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禧贵嫔才刚刚想到皇上,余光就看见皇上的身影从外面走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禧贵嫔见皇上进来,连忙起身给皇上请安,此刻的她最为庆幸的是,好在今日穿着粉色的宫装,皇上最喜欢的就是她穿粉色。
然她不知的是,宫里的女人婳懿虽介意皇上宠她们,可其中论起最为介意的人,那就当属徐昭仪和禧贵嫔了。
徐昭仪老实本分,又懂得规矩,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可这禧贵嫔就不一样了,不知从哪里将皇上的喜好都给打听的一清二楚,若是给了她机会时常见到皇上,那婳懿岂不是自作孽。
皇上也只是看了禧贵嫔一眼,便倾直的坐下,他是时刻不忘婳懿同他讲起过的劝告。
“怎么你来看皇后了?朕不是说过皇后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准打扰,徐坚,你这督太监的人头,是不是不想要了。”皇上颇为深意的看了一眼殿中的嬷嬷,那二位嬷嬷在皇上说完话后,便是齐齐的低下头。
其实禧贵嫔也是趁着徐武有事不在,摆了嫔妃的架子这才得以进来。
“皇上恕罪,许是坤宁宫的宫人看在禧贵嫔与皇后许久未见,这才一时心软。”徐坚面对皇上的职责,一时也编排不出个什么话来,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这事情还得怪徐武,好端端的出去干什么,害得他在这里被皇上怪罪。
“呵呵,朕想来也是如此,皇后以为呢。”皇上自然是知道这事情也怪不得徐坚,那个徐武是许久没有被惩罚过,看来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禧贵嫔是臣妾的妹妹,连见一见皇上都不愿意吗?”这应该是皇后第一次同皇上撒娇,或许是看到婳懿经常这样对皇上,学到了几分吧。
“瞧你怎么学了婳儿那般的小气。”皇上想着自己下过的旨意,该不会是有人以为皇后前几日私自出宫,自己没有理会便以为她就又是从前的皇后了吧。
不给皇后点颜色瞧瞧,她是不是就真的以为自己真是温驯的绵羊了?皇上这样想着。
禧贵嫔还算是懂事,知道皇上和皇后许久未见,寻了借口便就退出了坤宁宫。
此刻,就只剩下皇上与皇后二人独自相处了。
“皇后私自出宫,不好好的在宫里待着养病,贸然出去就不怕会再次受伤?”
“婳贵妃私自出宫多次,屡次不守宫规,皇上不是也照样没有责罚。”皇后不甘示弱的拿婳懿来说事,她是不知道婳懿有什么好,能让皇上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规矩,一直以来的皇上,都是喜欢如闻人柔怀那样的女人。
原来皇后也知道婳懿曾私自出宫的事情,也是闻人淮树向来比较注意婳懿的动向。
“她如今是朕亲封的皇贵妃,位同副后,皇后可是一直都知道的。”皇上耐心的提醒皇后,婳懿早以不是贵妃,而是位同副后的女人,用民间来说,可以算是平妻了。
皇后是一直没有想过,皇上会有晋封婳懿皇贵妃的那天,从前孝端惠太后受过的屈辱,她可不愿意受,“副后不副后的,不都是皇上的妾室,臣妾这样唤她都习惯了,皇上又何须如此小气。”
“皇后是越发的厉害了,是不是以为朕看在裕琏的份上,就真的不会废了你啊。”
其实皇上说的是没有错,若非是为了太子,早在皇上得知皇后与靖煦的死有关后,她就会被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被皇上废除。
皇后回想着自己进宫后发生的事情,原本还以为自己做了皇后会有多风光,可谁知最后只落了个软禁的份,“臣妾想起刚刚嫁给皇上的时候,那时候皇上还只是郡王,是臣妾父亲助您平定了南弩国与天朝边境之乱,这才得以晋封亲王。后来臣妾便与皇上有了婧和,虽说咱们算不得多恩爱,却也相敬如宾,一直到婳贵妃来,皇上便是着魔了般,不知是不是她对皇上用了什么巫术。”
“朕从前与皇后相互扶持,一路走到了今日本也是不容易。”皇上将手中的扇子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继续说道:“当初闻人丞相是吏部尚书,虽位居要职,却不得父皇重用,朕与你结为夫妻,有了李族的支持后,咱们的情况才算是真正的好了些。”
皇上说完自顾的为自己倒了一碗茶,这样休闲惬意的模样,是皇后从来没有见过的。
“是啊,可是皇上后来是怎么就变心了呢。”这是皇后一直都想不出来的事情,从前的惠安贵妃虽也得宠,皇上也不是那么的宠爱,只是待她比身边的女人要好一些。
“这话从何说起。”皇上是不那么的认为,他曾体会过心灰意冷,在万般绝望之际是那抹桔梗花带来了暖和的日光,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死灰复燃。
皇后不曾体会过皇上经历的事情,有些不大明白他所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如今闻人一族早不复当初的风光,仅剩的一点风光都是皇上看在裕琏的份上才给的。”
“这,你倒是说对了。”皇上将茶杯放下,慵懒的伸展了一下腿。
“朕当初念及你闻人一族的忠心,一直扶持着你父亲坐上丞相之位,你又是朕的皇后,朕也下旨立裕琏为太子,你闻人一族是何其的荣耀。”
“可你当初不是有想过要立那个贱人为皇后!要立她生的孩子为太子吗!”
“皇后,你身子不好,莫要动怒。当初,朕要立婳儿为皇后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吧。”皇上没有否认,那个时候他是有疑心过会不会是婳懿不想做皇后,才传出去的谣言,要不是想到婳懿不会如此对自己,这才没有问她。
“当初惠安贵妃偶然听到了你和婳贵妃的谈话,臣妾也是从她那里才得知的。”皇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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